“抢新娘?”一听这个话题,花花公子长孙冲就来了兴趣,因为他是驸马,皇帝的细郎,别说多个平妻了,就是想要纳个妾也是千难万难,不光要皇帝皇后同意,还得要老婆同意,这还不算最大的障碍,最大的障碍就来自宗人府,而李世民疼女儿那是不用说的了,但若是长孙无忌开口求情,他也不好拉下面子来拒绝,因此就在长孙冲尚了长乐公主不久后,给长孙冲下了这么个套,让他当宗人府少卿!而宗人府卿正是谁?就是长乐公主的叔叔李道玄(李世民有二十几个亲兄弟,都是以元打头,大多都在各州当刺史,比如后世有名的滕王阁,就是李世民的一个弟弟盖的,而以道打头的,则是李世民的堂兄弟),正好将个长孙冲管得死死的。
所以长孙冲其实是郁闷得不得了的,身为执法者,总是要率先做个表率吧?好吧,既然你是宗人府少卿,那就得给那些同样娶了公主郡主的纨绔子弟们竖立个标杆出来!你不纳妾,别人也就不敢纳,如此就不会出现什么特权,一个两个的纳妾是没问题,但若要是所有娶了皇室女郎的人都纳妾,那还置皇家威严何在?所以,别看长孙冲这个宗人府少卿看起来风光无限,却是被李世民给牢牢套住了。
可毕竟是男人,不能做,看看,听听,讨论讨论总归是能稍微解解自己的郁闷心吧?所以长孙冲对这类的话题就尤其感兴趣,再怎么说,抢新娘,这可是个充满着无穷想象空间的话题呢,是新娘被人拐跑了?还是看上谁家的小娘子了?又或者是被棒大鸳鸯了,还是说女郎已经有婚约在身,却又红杏出墙了等等。
王况同样感兴趣,但他并不是对抢新娘这个话题感兴趣,而是对其中的新罗二字感兴趣。以末小笨的身份,还有他的脾气,一般的人家娘子,真要跟他对上眼了的,父母哪里会反对?多少人想和吴王攀上亲都求不来呢。可末小笨却是要去抢,这就好玩了,新罗那边的,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
“高三,高三!”王况不理会长孙冲在那里缠着李恪在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把高三叫了过来,附耳对他说了两句,高三笑眯眯的走了,看得李恪一头雾水,连忙一把拨开缠个不清的长孙冲,问王况:“二郎你叫高三去做什么了?告诉你啊,可别乱来,小笨连某都不许插手,你要插手这事,没准小笨跟你翻脸,到时候某可真帮不了你了。”
“放心,不帮忙,不过某要是不让高三跑一趟,让建州水军那帮家伙留点神的话,没准就真个把他的新娘子给祸害了,到时候这事情闹大了,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某不过就是让陈大他们那帮家伙,先去几个人,跟小笨接上头后,等建州水军杀到新罗,好护着点大郎未来的嫂子不是?”建州水军的人认得陈大他们,但却是认不得末小笨的。
而要让末小笨如此大废周张,甚至开抢的地步,女方家说不定就是新罗的达官甚至是王族,如果新罗打了下来,按律,这些新罗贵族家的女人都要充到购栏或教坊里去的,反正她们也擅长于卖,和东瀛人差不多少去,要是等到建州水军都打下新罗了,末小笨还没和女郎接上头,这后果可就麻烦。
一听王况这话,李恪不作声了,如今他早就学会了对朝堂上的事情三缄其口,只要和自己治下无关的,全都装做没听见没看见,除非皇帝问起话来,他才会开口,就是开口,也是小心翼翼的,不去针对某个人,而是尽量的做到只针对事。这也让李世民越发的喜欢他起来,曾经就有过想废了太子,让李恪上位的意思。
当然,这事只有王况知道,甚至连长孙无忌也不知道,王况当时只问了李世民一句,要置皇后于何位?李世民就不做声了,也恰恰是因为这样,所以李世民对那些跟王况走得近的皇子或者自己的那些当刺史的十几个亲兄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王况连关系最好的李恪都不表态支持,又会支持他们中的人么?
“啊哈,二郎可真真是运筹于帷幄中,哦,不对,是运筹于万里之外。啧啧,某本就羸弱,不然的话,某还真想上阵去杀上几个回合,一泄胸中豪情的。”长孙冲见从李恪那问不出什么来,也识趣的不再追着问,转而自己寻了个话题,笑眯眯的:
“二郎你猜,刚刚某回去的时候,碰到谁了?你若要是猜到了,某就送你一样好东西,若要是猜不到的话,那么,嘿嘿,以后不许某不勾兰花。”
李恪一听,大奇:“怎么不许勾兰花了?瞧某的,喏,弯月,满月,醉美人,瘦罗汉……”就见他的双手挑来挑去的,晃得王况和长孙冲一阵的眼花缭乱。长孙冲的脸好一阵的抽抽,看看王况,又看看李恪,最后把眼睛一捂:“眼晕!”他哪是眼晕,他是手痒痒了,但王况就在跟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可是一定要做到的,所以干脆就来个眼不见为净。
李恪得意的一笑,见张孙冲将眼捂了,就冲王况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王况一乐,点了点头。
“别勾了,某最见不得你们在某面前显摆,明知道某没这个天赋,连个半月都勾不出来,你这是在馋某呢,信不信你要是再勾,某就让张三把你丢出门去,现在你身边没了小笨在,某身边虽然也没大郎在,但还是有个张三的。”王况见时机成熟,就开了口。
李恪嘿嘿一乐,故意道:“不勾了不勾了,某可不像某些人,成天的勾个没停,想诱哪家的小娘子嘛,又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不是吹的,二郎,某以前可是到处都要折花的,也就是这两年收敛了些,但在外面跑么,总是有不少的小娘要惹上门来,既然主动送上门的,某也就却之不恭了,嘿嘿。”他这是故意气长孙冲。
俩家伙都是长得细皮嫩肉,但又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弱书生,身材匀称,皮肤又好,加上马要鞍配,人要衣妆,所以都是长得堂堂正正的,很是得小娘子的偷瞄的,可长孙冲苦就苦在可以跟小娘子眉目传情,但却是不敢有什么实际上的作为的,而李恪则不同,他除了了顾忌到身为皇子不能主动的和小娘子勾勾搭搭外,若是有那漂亮小娘子主动投怀送抱,只求一夕之欢的话,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切,懒得和你比,野花再多,也没某家中一朵花娇。”长孙冲好不容易等到李恪说不勾了,这才将捂着眼的手放下,但对李恪的后半句么,反驳又不是,不反驳又不是,反驳么,他可是长乐公主的亲哥哥,要是自己一不小心露了口风,被这家伙拿了把柄去美娇娘面前倒腾两句,回去可就别想有好果子吃;可不反驳么,又显得自己没多大的自由,好赖也是官场上厮混了有些年头了,就回了李恪一句,即显得自己不是不敢,而是因为家中的美娇娘他已经是满意得很了,外面的野花野草,和自己家里的没得比,不是一个档次的。
才抢白完李恪的沾花惹草,长孙冲就迫不及待的问王况:“怎么样,二郎,考虑考虑?”
“先说说你口中的好东西是什么,某倒要看看值得不值得打这个赌。”王况偏要吊他的胃口。
“喏,你瞧啊,这个。”长孙冲献宝似的,从怀里又掏出了上次掏出水玻璃的锦囊来,从里面掏出一个物件,得意洋洋的托在手上给王况看。
“不又是那什么么?还没上次的大块,还来献宝?咦?不对。”王况先是瞥了一眼长孙冲手中那个蚕豆大小的无色透明的东西,随口就说了句,结果反应过来,不对,真个不对。水玻璃有毒的话放出来之后,以长孙冲这个公子哥儿的脾气,绝对不敢就这么托在手上,而且,既然今天已经知道了,断然没有再拿出来的必要。
王况将其一把抓起,冲到门口,在日头的照耀下,眼前这颗透明的石头闪着迷人的光芒,在光芒中,还透出点点的玫瑰红和其他的色彩,就像是深邃的星空中那一点一点璀灿的星光,让人着迷。这是钻石,是原钻,原钻没经过打磨就如此的迷人了,这要是打磨过了,岂不是要秒杀这天下所有人的眼光?男人好玉,是因为其本身几千年来被历史所赋予的人文色彩,女人喜欢钻石,就是因为它的迷人光芒。
“好呀,这个赌某打了。你在你家碰到了魏相公,是对也不对?”王况将那颗钻石紧紧的攥在手里,再也不肯松开,不是他有多么喜欢钻石,而是钻石对王况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碳的好东西,要雕琢热汽球的喷油嘴,缺的就是好的工具,钻石是最硬的,什么金属都能加工,有了钻石,王五雕琢油嘴的工作就能轻松许多,进度也能快上许多。
“某就知道,不该打这个赌,完了,完了,回去丽质若是知道某将这颗锟鋙石给输了,又要好几天不理睬某了,这可如何是好哟?二郎打个商量行不?某用百贯,千贯,不,五千贯来换,成不成?”长孙冲这下就哭丧个脸,也不管李恪是不是会在旁笑话他了,连声的哀求王况把钻石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