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阳光明媚,杭自在倚在大堂墙边,握着一卷书,正孜孜不倦的读着,看上去如饥似渴,恨不得把这本书给吃透了。
剑南行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墨问闲也很喜欢看书,不过墨问闲看书的时候脸上只有淡然,就像身处温泉中一样恬静,一切外来之物皆不能扰,哪里像自己的老爹这么饥渴,而且看到自己进来还会不满的瞄他一眼?
“你小子不去陪问闲,来我这里干什么?”
剑南行默然无语,心想怎么才短短几天,墨问闲在你的心里地位就已经隐隐超过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剑南行上前替巷自在揉着肩,笑道:“没事就不能来孝敬老爹吗?”
“少来,你小子每次献殷勤都没啥好事。”杭自在将书放在一边,笑骂道,“说吧,怎么了?”
剑南行嘿嘿笑道:“老爹你看,问闲来到山庄也有这么久了,你说我们的婚事……应该办在什么时候?”
听到这个问题,杭自在眼中一亮,立刻精神了许多,仿佛年轻了好几十岁,这才想起来一件被他忽略了的小事,好奇的问道:“你知道问闲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吗,回头我找个先生算一下。”
剑南行一愣,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墨问闲和他讲过她以前在观星图里的事情,他知道她是被文星耀捡回来的孤儿,她的生辰八字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她不给自己算一算的话。
这么算起来,人间最厉害的算命大师,应该也是她,那还需要找什么算命先生?
“我会去问她的。”
“等会儿。”杭自在听到这话顿时就不淡定了,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剑南行撇嘴道:“人家不说,我总不好意思问吧。”
“知道人家生辰八字是大事,婚礼吉日还得靠着这个推算呢。”杭自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儿子,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怎么连这种大事都不放在心上。”
剑南行嬉笑着松开杭自在的肩膀,说道:“好,我这就去问。”
“等等。”
“怎么了?”
“再捏一会吧,挺舒服的。”
“……”
……
“我的生辰八字?”
墨问闲慵懒的躺在床上,目光一直定格在手中的书卷上,听到剑南行的问话方才瞥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要这个?”
“老爹这个人比较迂,一定要用我们的生辰八字来推算一个吉日作为我们的婚期。”剑南行也不避嫌,直接坐到床上,笑道,“要不,你来算一下?”
听到“婚期”二字,墨问闲心中一荡,点头道:“我算可以,但怎么说服你爹相信这个结果?”
“假托一个算命先生的名头不就行了吗,到时候老爹肯定还夸我办事利索,懂得帮他分忧。”剑南行狡黠一笑,说道,“要不,我把我的生辰八字先告诉你?”
“不用,我自己算一下就成。”
剑南行闻言失笑,问道:“我直接告诉你,不是十分简洁了事吗,也不用耗费意念和精力。”
墨问闲摇了摇头,剑南行知道拗不过她,也不敢拗,笑了笑,走出房门前留了一句“算完了记得告诉我”,同时不忘把门关上。
“婚期啊……”墨问闲放下书卷,沉思片刻,笑容中带着一丝甜蜜。
每个女孩都幻想过有一个盛大的婚礼,这是她们一生中最为美丽的时刻。
墨问闲也不例外,即使遨游在书的海洋中,对婚礼也有着浓浓的憧憬。
她想象过婚礼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是杭自在弄的话,估计会很严肃,但如果是剑南行负责操办,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不过会很难忘就对了。
至于自己,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为好,免得事情太多。
她闭上眼睛,意念循着五行八卦流动,测算着剑南行的生辰八字,而结果很快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四月初七啊……”墨问闲口中重复着这个日期,用意念观测了一下自身,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原来我们的关系,已经完全密不可分了啊。”
通过卦象知道一些事情,已是属于窥探天机的范畴,会受到天道的反噬,事情越大,与算命者的关系越远,这个反噬也就越重,而且还受到要算的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的影响,一旦遭受反噬,轻则精神不振,重则当场死亡,因此,会算的人不敢算,骗钱的相师反倒满大街都是。
墨问闲已成仙身,一般的反噬自是无碍,大不了难受一点,只要不脑子抽筋去测算未来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这一次几乎是什么事都没有,连头发都没有掉一根。
墨问闲知道,这是因为她和剑南行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密,根本不用分彼此。
卦象说明的这个事实,令她心中愈发甜蜜。
但要算个吉日,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得用上。
她的脸在这个时候变得极为严肃,仿佛在思考一件人生大事。
她从来没有试着算过自己出生时的情况。
按道理来说,算自己的命受到的反噬要比算别人的轻得多,刚刚算剑南行都可以毫发无伤,更何况现在算自己呢?
但她一直不愿意去探寻这段旧事,因为知道了也只能徒增烦恼,而且师傅在她心中已经代替了父母的角色,虽然基本上在观星图里还是需要她自力更生。
她想了想,决定只算生辰,不理其他事情。
她有好奇心,但能轻易的遏制住这种好奇心,这是世间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
墨问闲指尖轻摇,周围的意念波动缓缓变化,她眼中的光芒更为明亮,看上去就像两颗闪亮的星星。
突然之间,她只感到脑中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在衣衫上,眼中的光芒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有迷惘与不解。
“好强的反噬……算自己的过去,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墨问闲捂着胸口,看着那滩刺眼的血迹,茫然无措,一时竟是无助的像个婴孩。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