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龙吟,将临安城内的士气一下子拉到了顶点,也吵醒了无数浑浑噩噩的人。
等高阳桢在那声龙吟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顿时便收到了人们的热烈欢迎。
高阳桢微笑着接受大家的敬仰,将早在心中酝酿许久的话语吐露到所有人的耳中,引起人们的阵阵欢呼。
上到修行界的一流人物,下到平民百姓,无不心中感到激扬澎湃,抵抗的决心愈发坚定。
但没有人注意到,在人群之外,一名女子靠着柱子,微笑着看着高阳桢在那里高谈阔论,却没有被影响一丝一毫。
“果然是天生的领袖血脉。”
墨问闲留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什么领袖血脉?”
听到这个声音,墨问闲微微一笑,并没有转头去看,说道:“觉醒的圣龙血脉,会让人自然而然的对血脉的拥有者产生信任,这也是高阳氏当年为什么能成为皇族的原因。”
“我没觉得啊,当初我抽他抽的可带劲了。”剑南行不以为然的揉了揉眼睛,朝着高阳桢的方向望了一眼,眼神微异,奇道,“怪了,怎么觉得他现在有点顺眼了呢?”
“我刚刚帮他觉醒了圣龙血脉,血气正是旺盛之时,你能受到影响也很正常,过段时间习惯了就好。”墨问闲说道,“上古时代,圣龙就是龙族的领袖,它的血脉自然不能太弱,但他觉醒时我是用的那块圣龙令,他身上的气质可就没有老人君强了。”
“都这样了,居然还算弱的?”剑南行不禁咋舌,说道,“这群有龙族血脉的,还让不让普通人活了?”
“龙族血脉虽然能带给人修行上的捷径,但拥有这些血脉也不全是好事,比如炎龙血脉,暴戾无比,一旦控制不住,便会丧失心智,沦为疯魔,甚至有可能杀死自己的至亲,百年之内,至少有八位炎龙血脉的拥有者遭遇了这个命运。”
墨问闲望着远方,感慨道:“圣龙血脉,也有着它的副作用。”
剑南行奇道:“什么?”
墨问闲平静道:“高度不育,尤其是觉醒之后。”
剑南行瞪大了眼睛,嘴角忍不住已经翘的飞起:“那高阳皇室能传承这么久……还真是神奇。”
“一般的皇子都是在进圣皇冢之前便已经有了子嗣,那样对于留存后代影响便不甚大。”墨问闲望着高阳桢的方向,说道,“不过,他应该之前没来得及留下后代。”
剑南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精彩,听说前朝有人为了练什么神功自宫,武功大成之时天下无人能挡,高阳桢觉醒之后貌似也变强了许多,既然这样,那么这次觉醒和阉割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话,自己的妻子一早起来,就是要去阉割一个男子……真是有些狗血了啊。
他拼命憋笑,指着高阳桢轻声道:“如果让他知道你把他绝后了,以后会不会直接拿把菜刀来砍你啊?”
墨问闲摇头道:“高度不育,又不是真的不育,要是他每天努力,十年内有一个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一代的人君继承者竞争应该要少很多,至少应该不会想先前那位,自己窝里斗的风起云涌。”
剑南行似笑非笑道:“所以,他还得感谢我们,是吧?”
“就是这个道理。”墨问闲看着剑南行,认真的说道,“我跟他早就说过了后果,但他没有管,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剑南行看着眼前人的可爱模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在旁人诧异的眼神中,立马揽着墨问闲,就此逃离现场。
那边的小小骚乱也逃不过高阳桢的眼睛,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只是在心里有些疑惑,她们为什么走得这么快。
……
在一个转角后的小房间,两人撞上了灵犀老祖。
或者说,是剑南行把墨问闲拉到了灵犀老祖的身边,而他在路上已经给墨问闲说清楚了。
墨问闲这才知道在之前荒弃的一次袭击之中,灵犀老祖失去了一条右臂,陆篱的琴弦也崩断了几根。
陆篱可以自己寻找材料将琴弦编织回去,但灵犀老祖却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右臂装回去,如果没有那块布条遮挡,里面的结构就会暴露在众人眼里。
但他本人却是并没有什么痛苦神色,毕竟符文傀儡的身躯是没有痛觉的,只是少了一只手,活动不怎么方便罢了。
但见到剑南行与墨问闲相携而至,他的心中也有些温暖,看着墨问闲说道:“麻烦你了。”
墨问闲点了点头,伸出手来。
灵犀老祖从房中一个麻袋中掏出之前的断手,递给墨问闲。
“出窍。”
灵犀老祖看了一眼剑南行,征询道:“可否腾个位置?”
剑南行眼神一顿,说道:“别占太多位置就好。”
灵犀老祖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话音刚落,灵犀老祖的身体宛如失去了支撑,完全瘫倒在地上。
剑南行只觉得识海中有什么东西挤了进来,在心中叹了口气,在识海中给灵犀老祖腾出了一片空间,却是觉得这种感觉很是熟悉。
当初灵犀老祖强行进入他的识海,还带来了他的一生修为,由此他才能将荒弃一剑斩之。
现在识海中的这种膨胀感,和那时一摸一样。
墨问闲看了一眼剑南行,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拖着灵犀老祖的身躯进了观星图,直到日落西山,方才出来。
灵犀老祖的灵魂从剑南行体内出来,看着墨问闲修复的符文傀儡,奇道:“女娃娃,怎么感觉没有什么变化呢?”
“我的鼎之前被荒弃打碎了,只能用符文进行加固重组,虽然修是修好了,可是右臂不能经受太大的力量冲击,否则还是会断。”
灵犀老祖回到躯体之中,试了试右臂,笑道:“没什么,挺好用的嘛。”
“既然已经修好,我们就先走了。”墨问闲拉着剑南行离开,灵犀老祖则微笑着目送他们。
等到了杭自在的住所之前,墨问闲才转向从刚刚起就心不在焉的剑南行,问道:“他是不是告诉了你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