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月被保安驱逐后,骑车到了疗养院,一到前台,护士说:“十楼的病人昨天已经转院了。”
“请问转到了哪里?”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林霜月失落的离开,迎面碰见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褶的老人。
擦肩而过的时候,陈管家轻呼了一声:“林小姐?”
林霜月抬起头,落寞的眸光里带着一丝欣喜。
“陈老先生。”
陈管家望着她憔悴的脸庞,轻叹了一口气,“你和董...董事长司机霍先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林霜月苦笑一声。
“其实,我并不相信小霍的猜测,我觉得事情必有隐情。”
陈管家想起董事长这几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酗酒的颓废模样,矍铄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怜爱,他从未见过董事长这副伤心的样子,就连与前夫人离婚的时候他都未见这般伤心。
俗事不理,电话不接,完全把自己封闭在小小的房间里。
说实话,陈管家也不确定刺激老夫人的事情是否是林小姐所为,他过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前两天监控显示屏坏了,今天接到疗养院通知,说监控已经修复好了,他这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亲眼证实。
没想到刚巧遇见林霜月。
“林小姐,你等我一会。”陈管家踌躇地说:“我去去就来。”
林霜月点点头。
陈管家跟随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到达监控室,监控室里的墙壁上挂满了显示屏。
数台显示屏闪烁着光亮,强光刺眼,陈管家眯了眯眼,对工作人员说:“请帮我找到第三住院部10楼,10月11日下午的监控。”
工作人员按照他的要求,将监控归置到指定时间指定地点。
显示屏上,时间在以8倍数播放,陈管家紧紧地盯着屏幕,手心里不自觉的捏出了汗。
他希望那个人不是林小姐,如果是林小姐,这对董事长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画面一直在跳转,偶有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时针不停地转动,直至四点过八分,一个女人提着保温饭盒出现在电梯门口。
“停住!”
陈管家凑近显示屏,呼吸都带着点急促,“这个女人,放大。”
随着鼠标的滑动,这个女人的脸也清晰地出现在了陈管家的面前。
虽然女人用围巾捂住了口鼻,但陈管家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人的身份。
“雅琴夫人。”陈管家叹了一口气,“你糊涂啊。”
林霜月在一楼等了很久,迟迟不见陈管家的身影。
就在她准备先走了的时候,陈管家这才姗姗来迟。
“抱歉林小姐,让你久等了。”陈管家的脸上带着宽慰的笑容,“请您跟我去一个地方。”
林霜月跟在他的身后,询问:“陈老先生,请问去哪里?”
陈管家微笑道:“去见霍先生。”
“啊。”林霜月轻呼一声,驻足道:“他,他应该不想见我。”
“林小姐,之前的事情是一个误会,对么?”
林霜月看着他的眼睛,他浑浊的眼珠里泛着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智慧。
林霜月的眼底有些温热,“谢谢你相信我,但是...”
她说着说着,有些泣不成声了。
陈管家伸手拍了拍她的臂膀,也许是陈管家的目光太慈爱,也许是她的满腹委屈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她靠在如父亲般的怀抱里泪流满面。
陈管家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霍先生只是被欺骗遮住了眼睛,他其实很在意你。”
远处,安建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往第三住院部走去,他低着头,忽然撞上罗凤琴结实的后背。
安建国眉头微蹙,正想询问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时,只听罗凤琴扭着长眉,疑惑道:“那是不是你前妻,那个贱女人。”
安建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林霜月正依靠在一个老男人的怀抱里,两个人还在亲昵的说话。
“我说呢,什么董事长夫人,原来是攀上了一个老头子啊。”
罗凤琴嗤道:“亏她下得了口,那老的,嘴里的牙都没有几颗。”
安建国死死地盯着远处依靠在一起的人影,英俊的眼眸里敛着怒火。
林霜月,你个荡妇,不知羞耻,为了钱连个可以做你爷爷的人都不放过。
林霜月沉浸在悲伤里,对安建国和罗凤琴的经过浑然不知。
她立正身子,抹了抹泪,下定决心的对陈管家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霍少雄有个了断,我跟你去见他。”
陈管家一时之间没品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听见她愿意跟自己去见董事长,便乐呵呵地笑道:“这边请。”
车窗外的绿植树木飞速后退,一辆黑色的宝马SUV以80码的速度从疗养院驶入城郊。
车内舒缓的音乐让林霜月的心情彻底地平复下来。
她望着陌生的街道,纳闷道:“陈老先生,少雄到底在哪里?”
陈管家阖上双眸,慢悠悠地说:“霍家大宅。”
“啊?”林霜月惊呼一声。
陈管家睁开混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无处可去,霍云董事长收留了他。”
“董事长对少雄太好了。”
“不错,他们的关系非常好,有时候好得像是一个人。”
林霜月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点奇怪,但是她没多想,她的满脑子里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
她的包里装着霍少雄给她的银行卡和工资卡,里面的钱她一分都没有花,当初说要买黄金她也没有买,这些钱她都原封不动的还给霍少雄。
那些找董事长报销的衣服、包包,她全都可以退给他,如果他不要,林霜月也可以打欠条,折现给他。
如果感情是一场交易,林霜月已经破产过一次,第二次她也承受得起。
只是,为什么心那么痛?
‘离婚’多么简单的两个字,说出来却仿佛剜心般疼痛。
第一次离婚的时候,只有被欺骗的痛楚,而这次,是山河倾覆、天崩地裂。
“林小姐,你在听吗?”
“什么?”林霜月倏地抬头。
陈管家微笑道:“我说,霍先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真的没有看见过他为其他女人这么伤心。”
林霜月愣愣地看着他,他不疾不徐地说:“霍先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了,这三天他都在喝闷酒,工作的事情不管,电话不接,就连老夫人的命令他都不听,他真的很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