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桃桃,那不是你的孩子,是个脏东西,埋了你就会好。”
望着魔怔的桃桃,我心里不是滋味。又哄劝了几句明知道不会起任何作用的话,再跟陆凡交换了眼神,想让他们尽快处理此事。
只要把这件事情解决,桃桃今后的心里问题我会再带她去治疗,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我心想。
胡雨潇抱着桃桃生硬的转身,手臂狠得撞我一下,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先进了屋里。
陆凡刚才就进去了,留下我和一脸担心的小领,我咬牙,胡雨潇这梁子算结下了,改日一定再报。
“没事,怪我抢了他爸。回头我收拾他爸去。”
胡雨潇还真就跟陆凡的儿子似的,黏他崇拜他,见不得谁跟他太好太亲,特别是见我如见后妈一样嫌隙
我赶紧上前。好声好气的哄,不停的解释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桃桃却一直不停哭闹躲着,压根没办法亲手埋这鬼胎。
我着急了:“那怎么办,等会儿滚滚又把灯笼给点上,不是又要重新再熄一次,我承认我担心我跟小领出去后的情况,桃桃总该要面对这些的吧,难道必须是她吗?能不能换个人?”
“可以,你可以。”胡雨潇没等我说完,脱口而出道。
陆凡呵斥:“雨潇,闭嘴!”
“陆凡,你让他说。如果他说的没错,你别打断他好吗。”
在听到胡雨潇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荒唐,如果我可以,为什么陆凡滚滚要说必须带着桃桃来。
“我说了你自己决定,”胡雨潇体贴的把桃桃抱紧怀里不让她动弹也不伤到她,到我这里,成了横眉冷对:“埋这鬼胎可以借助你这种纯阴命格人之手,但之后祸害都会转移到你身上。”
“什么意思?”我有点没听明白。
“如果现在是李桃姐埋下这鬼胎,今后再被人掘出来重新养,会牵连伤到李桃姐,但如果是借助于你的手。那就会怨气东引,全都安置在你身上,你这几年自身会祸害不断,鬼胎被重养的一天,就是你死期,你自己选。”
胡雨潇这番话一说完,全场静悄悄的,没人再说一个字,只剩桃桃尖锐的哭喊声。
听完之后我马上联想到陆凡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带着桃桃来,毕竟由她来,鬼胎重养还有机会逆转。如果是我,就会死亡。
“我来吧。”
我扫了一眼还躲在胡雨潇怀里抽泣,再对上陆凡担忧的眼神,我笑道:“没事的陆凡,你想我这命这么宝贝,什么事都可以干,如果那些人想让我这么轻易的死也不会留我到现在,说不定他们比我还宝贝这鬼胎呢。”
我故作轻松的说辞,没让陆凡紧皱的眉峰舒展,他沉默后,还是否了:“不行。我们可以改天再来。”
“陆凡,”我重重的喊了他一声:“等不了了,你我都知道,时间慢慢就要到了,我们换其他地方来不及,等桃桃好?你看她现在是能在短期之内好得了的吗,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这个责任我必须担了,她还是我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她的伤跟我没关系,我也会出面去帮的。”
“苏忆,你如果被这样害死,我会救不到你。”
我怔忪,救不到我的意思是,我这样死后也成不了鬼,见不到陆凡了么?
见他眼神凌冽,我大概猜到,苦笑着回答:“陆凡,这样我也认了。”
我说完后,陆凡没马上说话。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像要把我看穿一样。侧脸的弧度紧绷,紧抿着嘴唇。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就像我彻底辜负了他。
我竟从陆凡淡定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滑过的悲伤。
但我依旧挺着背脊跟他对视,想传达给他的是我的坚持,现如今谁都逆不了我帮桃桃的打算。
谁都不行。
“随你。”陆凡说完把鬼胎盒子往小领手上一塞,便走到角落里,倚在墙边上,双手松垮的环抱在胸前,一副淡定围观的样子。池节乐弟
“我来吧。”我把那盒子从小领身上抱回来,又正视胡雨潇:“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胡雨潇抱着哭闹声总算降下的桃桃,扬了扬下巴,冷冷的说:“你看到那块凹槽没有。”
我视线顺着望下去,的确有个挖好了的坑,我点头,怕出什么意外,先示意小领去陆凡身边,才说:“看到了。”
“把东西放下去,再把手伸给我。”
我听照他的话,把鬼胎盒子放到那个刚好只大一圈的坑里,再把两只手都伸到胡雨潇面前,他突然腾出右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比在我手心上一划拉。
我两只手的手心迅速被隔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传连过我两只手。
“把手贴在盒子上,贴好!快点!”
尽管我每个动作都照常完成,胡雨潇也没对我态度好半分,我咬着牙把不停往外冒血的手贴在盒子上,原本只是麻木的感觉,这一下突然刺痛得我五官挤成一团。
疼。
真的疼。
这一下专心的疼仿佛不止是个小刀口而已,那种刺进骨髓的疼痛,扯着我头皮发麻,我手心的伤口有扯痛的感觉,仿佛我的血不是在往外流,更像是被吸了一般。
太疼了,我心脏开始抽痛,但胡雨潇一直没下指令我压根不敢把手挪开,怕前功尽弃。
就在我痛得意识模糊时,胡雨潇嘴里开始不停低声念叨我听不懂的咒语,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我总感觉身上不断发热发烫,又像十万只蚂蚁在身上攀爬的痒,再加上手心牵扯的疼痛更是难忍。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昏厥时,胡雨潇如飘渺般的声音一停,他又说:“行了,手拿回来。”
我忍着一脑袋的汗把手抽回来,以为就此结束,他却继续道:“把周围的土用双手捧起来朝盒子正中间撒,直到完全盖起来为止。”
这于现在的我而言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可已经到这一步,我不能放弃,我视线迷糊的往胡雨潇方向扫,恰好对上看过来的桃桃,我艰难的冲她一笑,她也一样。
好。
仿佛又有了动力,我就着不知道还在流血没有的手心把周围堆好的土堆,照着胡雨潇的吩咐往盒子中间撒。
怕出了错,几乎全神贯注的盯着盒子中心点在做,每一秒都是煎熬,都让我百般期待结束,当盒子面上的土堆堆积过多就会散到盒子边上,才慢慢的把盒子给掩在泥土里。
最终再看不见。
明明几分钟就能完成的工程,我却像耗费了一个世纪。
“你把面上拍严实点,跟挖开之前一样。”
我开始不知道胡雨潇的话是不是我幻觉,手掌一下下拍打在泥面上膈着我的手掌有如钻心的疼。我记不住在拍了不知道第几下时再坚持不住,一下子往旁边倒去。
意识清醒时看到的最后一眼,是桃桃投递过来的眼神,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她嫣然一笑的嘴角,是曾经照耀我的阳光。
虽然不知道我坚持到现在成功与否,但至少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桃桃能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