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做了个梦。
她梦回第一次跟祁野发生关系的场景了。
男人炽热到快要吃人的眼神吓得她浑身僵住,她被禁锢着浑身不能动弹,过于强烈的力量对比吓得她哭得不停,却没得到男人的一丝怜惜。
露出雪白贝齿的红唇被他含住,啮咬,细密且火热的疼痛开始四处蔓延。
身下同时传来了一股几乎将她劈成两半的痛楚!
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因为董然的话而逐渐复苏,以梦境的形式让她仿佛再次经历了一遍那天被掠夺的噩梦。
她闭着眼,泪水洇湿了枕头,伏在床上忍不住抽泣起来:“呜......轻点......”
祁野的手一顿,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在桃花林中听到的话也在脑海中回放。
“哥哥,你再亲亲我......”
“轻点......”
“我最喜欢你......”
“小熙......”
“只喜欢你......”
......
除夕夜,辞旧迎新,家家户户挂春联,合家团圆。
膝下儿孙环绕的祁爷爷享受地眯起眼,瞥到吃完年夜饭的顾惜被祁野揽了一下,就这么柔柔软软地依偎在他孙子怀里,半瞌起的眸子泛着迷离的水光,睡意朦胧。
他发话了:“祁野,你媳妇困了的话就带她先上去睡吧。”
祁野点点头,垂眸应了声好。
他正要抱起顾惜,顾惜就打了个哈欠,不留痕迹地从他怀里起身,声音带着丝酥软:“嗯,爷爷那我跟祁野就先回去......”
祁爷爷看了一眼管家:“太晚了开夜路不安全,你们今晚就在这睡吧,床已经给你俩铺好了。”
顾惜还没说话,管家就紧接着说:“明天大年初一老爷子给你们准备了大红包,就等你们清早起来领压岁钱了。”
话虽如此,顾惜还是看了一眼祁野。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顾惜遇到自己不敢拒绝的话术总是下意识寻求祁野的帮助,习惯性的动作虽然不关乎情爱,但这并不妨碍祁野的心情好了些。
自从上次把她弟弟害进了医院,顾惜就把自己当嫌疑犯防备,生怕他再害得顾停旧疾复发。
还跟顾停搬进了她买的小房子,迄今为止已经有一周没回家了,祁野每次去找她的时候都见不到她,原本恩恩爱爱的两夫妻一下子冲着分居的朝向走。
要不是老爷子发话让他们回来,恐怕她连年都不愿意陪自己跨了。
余光瞥到她恳求中带了丝不易察觉的依赖,祁野也不负所望,揽着她的肩膀就开始婉拒:“然然也希望在这多陪一下爷爷,但我已经订好了去c洲的票,我们想在初二那天回一趟然然的老家看岳父岳母,今晚得先回去收拾东西。”
再次被他搂住的顾惜僵了一下,明白这是他的借口。
刚刚在老爷子面前她不好拒绝他的拥抱,企图用装睡逃过他过分的举动,现在再次被他炽热的体温触碰到,顾惜心里酸酸的,麻麻的,格外奇怪。
只是想到被他设计的那一晚,几乎毁掉她全部生活的痛苦让她又想要逃避了。
她还不想见到祁野,起码现在不想见到他,那会让她想到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总不能拦着人家儿女回去给父母扫墓,祁爷爷果真没坚持让他们留下,不然漫漫长夜,顾惜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祁野。
阑珊的夜光从车窗外面照进来,折射出粼粼的光芒,在女孩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投射时,照得她侧脸的阴影明灭不定,面部线条柔和而精致。
她的睫毛轻轻垂着,在眼敛投射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祁野看得心中一动。
多日没有触碰到她,他的手心痒痒的,心也酥酥麻麻的。
还没碰到人,人儿已经靠在了车窗上,留下的半边侧脸透露出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他轻咳一声,主动破冰:“然然,车窗会有些颠簸,你要靠我肩膀上吗?”
价值过千万的车子怎么可能颠簸不已?更别提有李叔纯熟的车技加持了。
面对他虚伪的搭话,顾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竟是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祁野默默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车内的气氛变得沉静,压得司机暗暗屏气,不敢触霉头。
直到车子拐过一个红绿灯,意识到路线不对的顾惜终于出声了:“李叔,去琼玉小区。”
李叔是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去琼玉小区接顾惜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顾惜居然搬出去跟祁野分居了!
就连大年三十也没和好......
他犹豫着,十分纠结地看向祁野。
顾惜看得皱眉:“李叔,你看他做什么?”
难道她想去哪里还要征求祁野的同意?她连自己的自由都不能有了吗?
祁野凭什么剥夺她的选择权?就如同当初一样,不顾她的意愿,帮着董然给她下药,侵占了她的清白......
顾惜心头窒闷,就连眼眶也含着一层水雾,看起来红红的,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见顾惜生气了,旁边的祁野沉着声音出声:“按夫人说的开吧。”
得到指令的李叔马上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个头,按照来路返回,顾惜翻涌的小心思就这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