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郗鉴身边,郗鉴让人放了一张椅子让罗九重旁听。
郗鉴也不管堂下的人,便问罗九重:“办得可顺利?”
罗九重点点头说:“很顺利只是发现了一个大量自缢之人的聚集地,我将那处设了阵法,不让人轻易上山去,想着还是来跟县令大人说一声,免得衙役办差时误入迷魂阵。”
郗鉴又点头说:“也好!也好!九重大人想得周到。”
吴家主叩头说:“县令大人啊!我真没有害人之心啊!孩子被调换我也是受害者啊!”
吴家官家说:“大人,我就是个伺候人的!怎么会害人呢?还害到别家去?那家什么都没有穷得整条街都知道,我害他们作甚?”
郗鉴又敲敲惊堂木,说:“你们翻来覆去地说,也没有解释清楚这胡家的夫妻家中怎么有你们家的私章?也没有解释清楚这胡家夫妻的尸体为何是头骨被击杀。如今胡家这个唯一的儿子状告你们,你们只说这才是你们吴家的三儿子,就算是他也是要为胡家夫妇伸冤的,你们要认人家做儿子,总要说清楚这养父母是怎么死的吧?若是没个说法,我便让衙役去吴家搜查一番,看看有无线索了!”
吴家主挥手说:“不可呀!不可呀!大人!我们真不知道这胡家夫妇是怎么死的,我连他们哪天死的都不清楚,怎么知道他们是被人害的呢?”
这时胡氏孤儿说:“大人,我的父亲母亲常年给吴家做活,是农活也做,砍柴也干,就是为他们家做一些粗活,赚些辛苦钱。”
吴家管家忙说:“那是夫人知道您是吴家的儿子,找理由照顾他们,实际上哪次都是多给很多工钱的!要不就你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养你这么个读书人出来?”
胡氏孤儿说:“我现在说的可是谋杀案,你若总在这血缘之事上周旋,我可真就怀疑你定是知情人了!若不知情,怎会如此欲盖拟彰,避重就轻?大人,这官家该拉下去用刑才是!”
罗九重突然说:“县令大人,不如还是分开审审,让他们各有说词,说不定才有人会说真话呢?”
郗鉴眼珠一转,说:“九重大人说的是,拉人呀!将人都带到牢里关着,一个一个提出来审!”
说是要提,实际上郗鉴拉着罗九重去饭馆吃了一餐,将那吴家人饿着晾了一个时辰。
罗九重倒是不关心这些,只对郗鉴说:“蛇妖跟我说这吴三的确和邻家的孩子调换了,这件事倒是毋庸置疑,希望这个信息能对大人审案有帮助。一会我坐着牛车就回道观去了。不好再打扰大人审案。”
郗鉴说:“怎么能说是打扰,九重大人能告知这事给我,那是最大的帮助了!您不关心这案子究竟如何吗?”
罗九重摇头说:“都是定数,真相也不过是人们想知道的才叫做真相,所有事都是千丝万缕,就算是那夫妻真的死于头部损害,也可能是意外所致,只因为别人的利益受损,不可言说罢了。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只想着天黑前回到涿南村吃一碗馄饨面即可!”
郗鉴将罗九重送回衙门口,让人把他的牛车拉了来,就目送罗九重和狐玄子离开了。
帝王师又在牛车边跟着,慢慢往县道上去。
只有两人便车轻了许多,老牛倒是比来时要走得快些。
这边厢,李凤沼被葛洪各种调理,总算是又活蹦乱跳一条龙了!赶上京城过大节,街面上都在为晚上的节日庆典做准备。
就是三层高台也搭了好几个,都是为做表演用。
从午后,所有大户人家或者茶馆酒肆门口都搭起台子,让舞娘和乐师轮番上场,一波一波的路人被吸引,主干道被官兵都封了起来,只让人行,就是人拉的马车也不得走。孩子坐着家丁的脖子,早早就出来玩了。卖糖人和小食的摊贩,挑着扁担出来的,没入夜,都卖掉了一半,若是再出来的人多些,可能天黑前便能回去接家人也出来玩玩。
齐紫玉来问九王爷,说:“皇宫皇宫差人接我们入宫吃宫宴,王爷可应下?”
翘着二郎腿晒太阳的李凤沼“啧!”的一声,做起来说:“叫我干什么?我十有八九是不去的!你去了也不自在,不如你回相国家,和父母团聚吧!短短几十年,凡人的寿命总归是短。无谓的那些疯言疯语,别当回事!”
齐紫玉知道李凤沼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便一时没有接上话。
葛洪说:“她才嫁给你,你让她自己回去,便会有些别有用心的说她被皇家厌弃。要不就都不出门,要不就你陪着她回去,你若是不想见人,躲在闺房便是!相府还能强迫你这个混世魔王见客不成?”
李凤沼看向齐紫玉说:“你是真想回去还是跟我躲在道观中?”
齐紫玉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急迫要回去,只是我怕父亲母亲会被人瞧不起,爷爷也会为难他们,说些不好听的。”
李凤沼说:“你这也算高嫁,就是我皇兄的妃子,也是避开节日回娘家的。我们回不回去,他们不一样要被人说?你这是把别人的过错,拦自己身上来,很是没意思的。若是你有记恨的人,我陪你去把人折腾一顿,日后不敢找你父母麻烦便是!若是没有如此顾虑,就把今天当平日最普通的一天,就是在床上躺一日又何妨?太阳一样起,月亮一样落!”
葛洪说:“你当人人都能如你这般混世潇洒?”
齐紫玉倒是低下头说:“其实王爷说得对。这些又与我何干?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的去帮他们操心罢了。就像平日一样,我回房里打坐了。”说罢,齐紫玉转身出去了。
葛洪说:“你就不能领你王妃去集市上逛逛?”
李凤沼说:“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说多错多,做多错多。你还真把我们当什么民间恩爱的寻常夫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