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黑色气韵中才看清楚了,从他身上飞出很多虫子,虫子和气韵混在一起,远处注意不到。那个人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的身体已经被这些虫子啃噬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但正常人来说,他们看不到气韵,只看到罗九重过去之后,那人身上出现了很多虫子,应该是在吃那个人。人们充满了恐惧和怜悯,但是他们又害怕被那些虫子攻击。于是,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祈祷着那个人能够平安无事。
罗九重捂住嘴遏制恶心的感觉,画了好几张符往那人身上贴,好在不知道为什么虫子会绕过罗九重的身体,可能是罗九重身上的檀香味道太重了。过了一会儿,虫子开始散去。罗九重才敢走近那个人,他看到那个人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身体也变得冰冷。他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
在水田上,罗九重又不能用雷击,便摇了几下稻草人,李凤沼也过来帮忙,两人把稻草人举起来插在那人的身边,然后用一些碳粉和磷粉撒在稻草人的底部,用火折子点燃了,就走远了一些。
水田倒是不怕这火会散开来,而且稻草人高于水田很多,一时也烧不下来。
只是那趴着的人似乎只剩骨头和皮了,虫子慢慢都爬出来,飞出去被火烧掉。那人也不成人的样子了。
棺材子远远看着,心里嘀咕,怕是很难挣的一个活了。
罗九重和李凤沼走回田边,跟家属和棺材子说:“人很难还原原来的样子了。你们想后事怎么办?”
家属说:“就是剩一副骨头,我们也想给他做个棺材。”
罗九重点点头说:“棺材子,那你让他们看着你装进去后就一次封棺,别再打开。你那个符在棺里面贴一圈,我怕他身上还有虫子的卵,别把尸骨也吃了。盖棺前往里面熏一遍香。”
棺材子点头,表示都记得。
那家的阿婆问:“那田里会不会生虫子?”
罗九重摸摸下巴想了想说:“一会找一条肥的五花肉来。”
那家的阿伯想了想,点点头去找邻居商量。
问了几家才有买到肥五花肉的,用稻草绳吊着,拿给罗九重。
李凤沼问:“你用五花肉干什么?”
罗九重笑笑没说什么,走到田边,好似钓鱼似的,将肉的三分之一沁在水里,一会还算平静的水面出现很多黑点。
罗九重说:“拿漏勺来,最好是草编很密的那种。”
罗九重对李凤沼说:“再找一个火盆给我,烧旺一些。”
经过了很久,才再也钓不到虫子了。五花肉都被吃掉了一半,掉到的虫子都被罗九重烧掉了。只是罗九重蹲久了,起来有些吃力,李凤沼扶了他一把。
罗九重拿出七两银子给那家人说:“这块田废了,你们拿这钱去交粮税,别花到别处。把水放干,稻苗也都拔出来,给这块田干过这一季。那些虫子就不会再有了。”
那家的阿婆说:“我们有钱!怎么能让九重师傅给呢?!”
罗九重说:“这是道观里的香火钱,有辟邪的作用。但唯一一点,我说是用来补粮税的,便不能做他用,否则你们家会倒霉的。”
两个老人点点头,收下了银子,也答应了罗九重的话。
罗九重又说:“你们去买红纸,保证门口贴一年的春联,坏了或者飞了,马上就贴新的。”
老伯问:“那这几天头七怎么办?”
罗九重说:“那就不先贴无字春联,也不要剪白边,留着贴上去。等头七过了,再写一些顺风顺水的话就行。”
说罢,罗九重和李凤沼转身离开了。
里长去安抚一些吓坏了的村民,挨个给他们解释,也没有管罗九重他们。
李凤沼说:“去酒馆吃两个菜吧?”
罗九重想起刚才的虫子说:“吃馄饨就行,没有胃口。别放葱花!”
李凤沼笑笑说:“你怎么突然像个孩子似的了,可不像以前的你。”
罗九重说:“你是没有见到那人周边的气韵,感觉这事是人为的。怕是有人想来针对我们,这不过是打个招呼。”
罗九重往后山山顶看,说:“三师兄可能已经知道了。”
可惜三师兄因为炼丹,在睡觉呢。倒是帝王师还在田边一直转。
走到馄饨铺,倒是见到了林郡王的阵仗在酒馆门口排成一排。
见到李凤沼,都纷纷下跪。
李凤沼倒是不想理他们,招招手让他们起来。
而林郡王听到动静,在二楼打开窗喊他们两人上去。
李凤沼看看罗九重,罗九重叹气说:“一整天都没什么好事。”
蔡伯节在县道上打了三个喷嚏。
林郡王等他们坐下才说:“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小小的里长也很忙呀!”
李凤沼说:“越是小官,越是做事的人,他的工作本就是村民有事就出面,而已。”
林郡王说:“那是,若不是这上百个里长,那些县令岂不是要忙死?”
罗九重说:“倒是怠慢王爷了,里长还在安抚村民,我在这里替他给您配合不是!”
林郡王本来想客气的推托,但难得是罗九重对他说了软话,就倒了茶说:“以茶代酒,就当赔罪了,今晚里长就算不出现,我也不会怪罪于他。”
李凤沼知道这是皇叔在为难罗九重,但只是喝茶,便也没说什么。
本以为今日的说书人犹在说罗九重的事,但却听到了定南王的消息。
李凤沼说:“这定南王的事怎么会传播回这边来?看来明日就要传播到京城去了。”
林郡王说:“他去了新的封地不学好。这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的,便也想瞒也瞒不住呀!”
李凤沼说:“他们这辈想怎么样我也管不着。你也不是不管我吗?”
林郡王大笑说:“那倒是!孙子辈的有什么好管的?”
林郡王往说书人前丢了一锭银子,说书人都不管不顾的跳起来,两手接住。小二还慌忙的放下东西,马上去接住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