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丝丝,你再说说!」看着心思单纯的黄思思,墨一杰忽然间来了兴趣。
「很简单啊!平时八旗掌门那么小气,现在他已经成了掌门,你讲了——掌门轮流坐。他完全没有理由,再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啦~」
丝丝坐在墨一杰的床头,一边梳理着秀发,一边撅着小嘴肯定地讲。
「那你要是当上掌门,会不会送我东西啊?」墨一杰心里好笑,故意逗她。
「我~我也能当上掌门?!」丝丝浑身一颤,停住手上的动作,盯着墨一杰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太祖,你也……你当我小孩子吗?我真没想过……嗯~我要是当上掌门,一定让人……不,我亲自揍程柳妮。」
「程柳妮又是谁?」墨一杰一头雾水。
「管用品分发的,给我的灵草和灵石都是最差的,很多人都要巴结她,她是黄……唉~算啦,丝舞不让我讲的,哼~一个个都很没劲!」
「那你现在……来我身边做事儿,境遇改善了没有?」
丝丝脸一红,扭过头去继续梳理头发,片刻浑身乱颤,站起身来向卫生间跑去,还未等关门,就已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一瞬间,墨一杰是又好气又好笑。
黄八旗好心办错事儿,以为墨一杰喜欢丝丝,将其送到墨一杰身边做宗门联络人。
其实,墨一杰喜欢的只是丝丝的直率,但现在看来,丝丝真的可能不是墨一杰想象中的样子。
「也许那个丝舞会更合适些!」墨一杰在心里思忖道。
「但是,丝丝的性格,一旦让她回去继续做低阶弟子,她能接受这种身份上的巨大落差吗?」墨一杰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让丝舞过来,只要丝舞在势,丝丝估计也不会受迫害——墨一杰实在不希望丝丝单纯的心性因名权利而蒙尘。
继续思忖着,墨一杰反思到,应该让丝丝受一些挫折和锻炼,也许泼辣的丝丝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
「那自己又为何对丝丝这么关心呢?」墨一杰扪心自问,一时有些凌乱,索性不去想。
……
关美玲一大早跑过来了,脸上喜洋洋的,给墨一杰带来了他最喜欢吃的南瓜粥和捣碎了咸鸭蛋黄,还有一笼“一咬肉汁四溅”的小笼包。
吃过早餐,医生照例巡视病人,给墨一杰调整了药物。
「恢复得不错!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太好了!」关美玲兴高采烈,丝丝则是假装的,笑得比哭还难看——墨一杰与她说过了,让丝舞过来代替她,她气得俏脸通红,咬牙切齿地差点要和墨一杰吵架。
「墨总裁,那我先回去了,回头你要是想吃野味,我再带给你!」
丝丝说完,抹着眼泪离开了。
「这小丫头咋啦?」关美玲疑惑地问。
「没事儿!」墨一杰见丝丝走出房门,悻悻地说。
关美玲见墨一杰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就没有继续追问。
宗门对外的名头是休闲山庄,由墨一杰独资建设,没人敢说三道四。
待护士走出房间,关美玲从包里抽出一张化验单,兴高采烈地说:「小杰,你猜,为啥姐姐我这么开心?」
「为啥啊!」墨一杰明知故问。
「嘻嘻嘻,我怀孕了!」
「哦~恭喜,是谁的呀?」墨一杰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问。
「哎呀~你好坏啊!搞大人家肚子,还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关美玲佯装生气,翘起嘴角,夹起两只小笼包重重地塞进墨一杰的嘴里。
……
一周后,墨一杰终于出院了。
住院这段时间,许多领导和富商纷纷前来探视,红包收了上百万,礼品都堆成小山。
华美达集团对外公布的消息是——墨一杰总裁在山区狩猎受伤。最初华美达股价小幅受挫,但三爷墨望川来探视后,股价落底反弹,一连拉停了三个涨停。无奈,华美达集团只好发“股价异常波动风险提醒”。
出院后,墨一杰本想在第一时间回宗门处理事务,但在关美玲的劝告下,还是同意先去拜访墨望川。
带的礼品也是颇让墨一杰头痛,最后墨一杰瞬移至自己的宝库,找了四块古墨,一方砚台。
墨望川的居所是京都翠屏山上的一套老式别墅,巨树参天,鸟鸣婉转。
墨一杰兄弟二人坐在别墅古色古香的会客厅内,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三奶——温锦华。
「哎吆~这时间过得飞快快撒,两个小娃娃一晃都三十好几了,人杰咋还没成亲呢?」温锦华对兄弟二人嘘寒问暖,二人局促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下来。
墨望川似乎是有事儿,茶已经喝得半饱,方才让人请兄弟二人到二楼书房就坐。
「你爷爷身体可好?」
墨望川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候他大哥。
「好得很!」墨人杰微笑着回答,谦虚自信、举止得体大方。
墨望川坐在沙发椅上没有立刻说话,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肚皮上,眉头紧蹙,目光交替着审视兄弟二人,一分钟后,才开口说道:「你们两兄弟在地方上做了很多慈善,这很好。」
见有了话题,墨人杰急忙接话:「三爷,我们集团以后一定再接再厉,加大回馈社会的力度!」
听到墨人杰像小孩子似的这样讲话,墨望川笑了。
「听说小杰你们修正了企业文化,倡导节俭作风,嗯,说说,是怎么考虑的!」
墨人杰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挠挠头,看向墨一杰。
墨望川见兄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不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无奈,墨一杰只好开口:「我们兄弟二人年少轻狂,心性孟浪浮华,只是最近父母仙逝,才发觉——子欲孝而亲不待,名权利均是身外物,唯有亲情才最珍贵。」
说完,不禁伤感起来。
这是墨一杰的肺腑之言,父亲墨鸿达和母亲明宝珠打打闹闹几十年,回想起来,自己亏欠父母颇多。
墨望川听墨一杰这番肺腑之言,神色也是一怔。
又是沉默了半分钟。
「你们兄弟二人也别太过于伤感,唉~这也是我们家族之恙!」
墨望川说完,吐出一口长气,背靠在沙发椅上,神色黯然,开口讲道:「我们墨家,只有和藏龙坳割裂,才能幸免于难。我们祖上,大多命运多舛,只有你爷爷墨望川除外!」
「哦?!是吗?三爷,这我听说过的,也问过爷爷,爷爷只是回答——时也!运也!命也!」
墨人杰坐在圈椅上,似乎来了兴趣,身体前倾说道。
「哦?你爷爷他这样说?当年可是不信这些的!」墨望川快速眨了一下眼,继续慢悠悠地问:「我听说,他现在还在制作喜鹊骨?」
「是的,还在弄那些。」
墨一杰坐在弟弟对面,见其说话时表情有些不自然。
「唉……那就是说,他依旧未认识到……那些东西是我们家族厄运的根源!」墨望川似乎恢复了活力,坐直了身体,动手给墨一杰兄弟二人泡茶。
墨一杰瞅瞅弟弟,心中升起一团疑云,难道三爷墨望川这是要给往事“揭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