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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先后驾崩,年仅三岁的宣统皇帝登基,摄政王以皇帝的名义草拟了一份大赦天下的圣旨,这下可真是老天爷有眼,庚子年被治罪的王公大臣全部被赦免回京。
“圣旨下,查瑞氏兄弟四人近几年无作奸犯科之举,即日起全部官复原职,钦此。”
“二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兄弟如今又风光了。”六爷得意洋洋。
“老六,别高兴的[11] 太早,虽说咱们官复原职了,可是眼下革命党如此猖獗,大清朝还能维持几年,万一大清倒台,咱们的官做得再大又有什么用。”二爷已经将时局分析地很透彻,与此同时,楚项成和袁世凯同时被革职,颜文松兼其职务,风水轮流转,轮到楚项成倒霉了。
“蓝掌柜,眼下我丢了官,瑞家眼看就要完蛋了,可是又翻身了,什么世道。”楚项成满腹牢骚,他的靠山没有了,官运真的到头了。
“楚大人,不必气馁,瑞家只是暂时的风光,我有个办法可以让瑞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蓝明轩又想出一计狠毒得招术来对付瑞家。
“真的,你快说呀,蓝掌柜,有好主意你怎么不早点说呢?”楚项成转悲为喜。
“革命党在南边闹腾地很厉害,如果把瑞家和革命党挂上钩,那样一来,瑞家还会有存活的路吗?就算不被满门抄斩,也得革职查办,到时候,咱们还怕对付不了他们吗?”
“蓝掌柜,真是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出来呢?真是再世孔明,哈哈。”
“楚大人,您过奖了,我还指望您以后可以分一点宝藏给我。”
“蓝掌柜放心,只要能把瑞家宝藏弄到手,肯定少不了您的好处。”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他们的奸计到底能不能得逞呢?
革命党势如破竹,而清朝政府却调动不了北洋军前去镇压,无奈之下,只好罢免了摄政王载沣和总理大臣奕匡的职务,重新起用袁世凯,并任命他为内阁总理大臣。
说来也巧,革命党在京城的秘密组织,不知不觉和瑞家扯上了关系,这下可好,不用楚项成和蓝明轩动手,瑞家自己断了自己的道路,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瑞家的孩子们转眼之间都已经长大成人,瑞宣已是风度翩翩的二十岁小伙了,聪明机敏,就是花钱如流水一般,而且除了大奶奶和二爷,谁的话他都不听,十分疼爱自己的妹妹瑞玉。
“玉儿,你们快点,跟女孩子出门真是麻烦,慢吞吞的。”瑞宣等的不耐烦了。
“三哥,你等会,陪我们上街这么不耐烦,妈给我梳头呢。”瑞玉也不甘示弱。
“哎呀,妈,您快点,没听见三哥催我了。”
“别乱动,一个大姑娘整天往外跑,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总算完事了,瑞玉和大奶奶告别便上街了,瑞婷、瑞芬一起,兄妹八人一起逛街,瑞宣从来不喜欢读书,总是拉着弟弟和妹妹们去玩,相比之下,大哥瑞宾、二哥瑞宗倒是很少出门,一心在家里读书写字。瑞宣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最活泼的,京城许多人家的女孩子都心仪瑞家的三少爷,可是瑞宣从没有正眼看过她们,在他心中,这些女人十分庸俗,他一直想找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作为自己终生的伴侣。
给女儿梳过头,大奶奶一头扎进书房继续翻阅账本。一会儿的工夫,令人传来茹总管。
“大奶奶有什么吩咐。”
“茹总管,老福晋最近怎么样,好些了吗?”
“回大奶奶,老太太的病情始终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了,听丫鬟们说,有的时候一天也不吃东西,很少出门了。”
“这么严重,走,去看看。”
大奶奶带领茹总管来到瑞老福晋屋中,丫鬟正在喂药,根本喂不进去。
“大奶奶。”
“老太太怎么样了。”
“这药已经热了两遍了,可是老太太她张不开嘴,没法喂进去。”
“茹总管,去请张大夫。”
张大夫是北京城有名的医生,张家与瑞家又是世交。经过仔细的号脉,张大夫下了病危通知。
“大奶奶,恕我直言,老福晋的病太严重,恐怕无力回天,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张大夫,您想想办法。”
“大奶奶,张某实在无能为力,医家有句话,治得了病,救不了命。”
大奶奶吩咐下人跟随张大夫到药房拿药。
大街上来来往往好多女孩,瑞宣从来不看她们,“停”,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一直向书摊上的短发女孩子看去。
“三哥,快走,你看什么呢?”瑞玉抬起手在瑞宣的眼前晃了晃。
“玉儿,你看那个买书的女孩子怎么样。”瑞宣小声地问妹妹。
“哪个?怎么了,三哥,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别乱想了,赶紧走吧。”瑞玉拉不动他。
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让人难以预料。自从见了她一面,瑞宣整个人陷入情网不能自拔,实在忍受不住,还是请茹总管和瑞总管帮忙吧。
“三少爷,您有什么事呀,我们两个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茹总管、瑞总管,有点事请您二位帮忙。”瑞宣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什么事呀,您说吧。”
瑞宣请画师按照自己的描述将那个女孩的相貌画了下来,交给二位总管,“这个女孩子请你们帮我找找并把她带回家,她每天都去城东的书摊看书,拜托了。
“您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女孩是谁,您是不是喜欢人家。”茹总管微微一笑。
“实话跟您二位说吧,我是喜欢她,一定要娶她。”瑞宣态度十分坚定。
“你和大奶奶商量过吗?”婚姻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尽力就是,找到她以后,剩下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谢谢您们了,什么时候能找到。”瑞宣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相思之苦。
“两天后,给您一个答复。”两位总管分头行动了。
瑞宣兴奋地睡不着,他把瑞玉叫到自己屋里,要和妹妹共同分享自己的快乐。
“三哥,这么晚了什么事呀?”瑞玉十分疲倦的样子。
“你还记得那天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姑娘吗。哥爱上她了,一定要娶她为妻。”
“哦,啊,说什么呢,三哥,你和妈商量过吗?”瑞玉被惊醒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问,是我要娶她,又不是咱妈娶她。”瑞宣第一次好妹妹发火。
瑞宣和妹妹瑞玉一直谈到深夜,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第二天,茹总管和瑞总管早早地来到城东书摊等候,一直等到中午,那名女子才出现,他们二人急忙上前询问。
“小姐,您好,我们家三少爷请您到府上一趟。”茹总管十分有礼貌。
“请问,府上是。”姑娘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但是阅历很深。
“瑞府。”
姑娘仔细思索一番,决定去一趟瑞府,麻烦也因此降临瑞家。
茹、瑞二位总管带领姑娘来到瑞府,正巧大奶奶不在家,他们直接将人带到瑞宣屋中,此时,瑞宣正在书房看书。
“三少爷,那位小姐给您请来了。”说完,两位总管将门关上在外面把风。
“姑娘,请坐,请用茶。”瑞宣的脸红彤彤,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姑娘似乎对瑞宣也产生了些许爱意,腼腆地坐下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姑娘,在下姓瑞,单名一个宣字,斗胆请问姑娘芳名。”瑞宣开门见山,直接询问。
“我姓齐,叫齐如玉。”如玉,多么美丽的名字,她的样貌也同名字一样那么美丽。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交谈,瑞宣得知齐如玉原来是革命党,秘密潜入京城从事反清活动,到底是年轻人,瑞宣不但不感到害怕,而且为了她也参加到了他们中间,一起从事反清活动,简直不可思议,一个满清的皇亲国戚居然从事起秘密反清活动,如果被大奶奶知道,又将是一场天崩地裂。他不但自己加入而且把妹妹瑞玉也拉下水,两个刚刚二十岁的青年加入到这种组织,从那天开始,瑞宣每日早出晚归,和齐如玉一起宣传共和,为反清事业的成功而努力奋斗着。大奶奶等人一点不知道,完全被蒙在鼓里。
“茹总管,这几天瑞宣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总不见他人呢?”大奶奶抽出时间询问茹总管。
“大奶奶,我也不太清楚三少爷他在干什么,不过您放心,三少爷已经二十岁,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自有分寸,您就放心吧。”茹总管替瑞宣隐瞒了和齐如玉之间的事情。
“这些日子,铺子里的事情忙得我脱不开身,也顾不上他了,你们二位一定帮忙看着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大奶奶急匆匆向铺子走去。
“瑞府中,小姐们正坐在院子里吃瓜子,晒太阳,聊天。”
“四姐,你和三哥最近干什么,一天也看不到你们的身影,三哥到现在,该吃中午饭还没有回来。”瑞芬、瑞婷、瑞萍、瑞莲一直询问同样的问题,瑞玉实在没有办法,反正是自己家人,告诉她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和三哥加入革命党了,而且在秘密进行反清活动。”瑞玉小声说到[12] 。
“什么,四姐,大奶奶要是知道这件事,你和三哥会被打死的。”瑞婷感到事情十分严重。
“嘘,你们千万别告诉我妈,拜托了。”瑞玉哀求的眼神看着四个妹妹。
“知道,不过要是被朝廷知道是要被斩首的。”瑞萍从小胆子很小。这时,三奶奶从外面回来,她们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三婶,您回来了。”瑞莲冲三奶奶笑了笑。
瑞宣很晚回到家中,被大奶奶叫到屋中。
“这几天你都干什么去,这么晚才回来。”
“妈,我最近正和一个师傅学功夫,所以。”
“真的?”
“是呀,儿子不敢骗您。”
“那也不能这么晚不回家,儿子,不要让妈操心了,家里、铺子里的事太忙了,你奶奶的病越来越重,有时间去看望看望你奶奶。”
“是。”
翌日早上,瑞宣按照母亲的指示来到瑞老福晋房中。
“奶奶,孙子给您请安了,您好些了吗?”
“宣儿,快起来,来,坐到奶奶旁边。”瑞老福晋已经卧床不起。
“奶奶,您老人家怎么样了。”
“不行了,奶奶活不了几天了。”
“您别这么说。”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宣儿,你也长大了,要多帮衬你妈,她一个人打理家中、铺子里的事真是够呛,多替她分担些事情。”
“我知道了,您放心。”
瑞宣伺候瑞老福晋用了些早膳,赶紧去找齐如玉,今天没什么事情,他们二人正在街上闲逛,真是无巧不成书,蓝明轩正准备去楚项成府上,瑞宣二人正被蓝明轩发现,老谋深算的他一眼看出和瑞宣在一起的那个姑娘不是一般人,于是悄悄跟踪他们,看见他们进了一个小屋子里,蓝明轩回到桂芳斋找到两个伙计,将他们带到那座房子周围。
“你们两记住了,一会儿从那个房子里出来一男一女,把他们用照相机给我拍下来,想办法打听出来,那个房子里住的什么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十块大洋,一个人给了五个。
“谢谢掌柜的,您先回去吧,我们打听清楚就回去向您报告。”
蓝明轩回到桂芳斋等候消息,两个伙计按照蓝明轩的指示,将两件事都办妥了,马上回到桂芳斋向蓝明轩报告一切。
“掌柜的,我们打听出来了,那个房子是一些外地人,我们悄悄进去看见他们正在印发传单,趁他们不注意,拿回来几张。”
“好,太好了,蓝明轩看过传单,连连叫好,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蓝明轩来到照相馆,将照片洗了出来,这次瑞家可要大难临头,蓝明轩准备好一切来到楚项成府上。
“蓝掌柜,今天这么闲在。”
“楚大人,我是来给您报喜的,瑞家这一次必死无疑。”说着,将照片放到桌子。
“这是什么,您这是什么意思。”楚项成不解地看着蓝明轩。
“照片上这个男的是瑞大奶奶的儿子,旁边这个女的,听说是他的相好。”
“那又如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凭这个搬到瑞家,您是不是糊涂了。”
“您听我把话说完,这个女的是干什么的,您猜猜。”
“不知道,你别卖关子了,赶紧快告诉我吧。”
“这个女的是革命党,凭这个就能治他瑞家的死罪。”蓝明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真的,真是天助我也,瑞家死到临头了,来人啊,告诉厨房备膳,我要和蓝掌柜一醉方休。”
“大人,您不能把照片直接呈给太后,先写一份奏折连同照片一起交给袁世凯,让他转交给太后,不然,恐怕太后不会相信,请三思而行。”楚项成将写好的奏折连夜交到手下白鹤卿,借袁世凯的手除掉瑞家。白鹤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袁世凯,袁世凯意识到楚项成想借刀杀人,于是,他想到将计就计。
清晨,袁世凯急匆匆进宫,楚项成随他一起面见隆裕皇太后。
“启禀太后,楚项成查出瑞家三少爷瑞宣勾结革命党人,企图颠覆大清,人证、物证俱在,请太后明察。”
“袁世凯,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冤枉皇亲国戚。”
袁世凯将证据全部呈上,隆裕太后开始不太相信,楚项成将桂芳斋两个伙计叫到面前,传单摆在面前,隆裕考虑下一步如何处置瑞家。
楚项成在一旁添油加醋,“太后,瑞家如此目无王法,私通革命党,明摆着跟大清作对,奸细不除,他们与革命党里应外合,大清就要岌岌可危了。
“瑞家毕竟有功于大清,如果斩了瑞宣,满朝文武恐怕会不服。来人,宣瑞家四兄弟进宫,我要问问清楚,楚项成举报有功,从即日起恢复其一切职务。”楚项成总算借这件事出了一口气。可是,瑞家兄弟的命运到底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