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暖不在,诗会照旧在举行。
曲水流觞,觥筹交错。
鹤乔坐在主位上,吃着点心喝着热茶,看着满堂年轻俊秀温婉的公子小姐,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这就是帝王的快乐啊!
“殿下,卫小公子来了。”
萧月才说完,意气风发的少年就穿过那些吟诗作对的公子佳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鹤乔面前。
他随手捻起一块糕点尝了尝,“太甜了,吃多了伤胃,姐姐不要再吃了。”
萧月一听,吓了一跳,立即让人将那一盘点心撤了下去,并急忙向鹤乔赔罪。
鹤乔无奈看了少年一眼,“别听他的,我只吃了一口,不碍事。”
安国公主的安危,可是关系到天下太平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有一点儿差池。
尤其不能在平西侯府出事!
萧月有些不放心,“殿下安危关系重大,还是请太医瞧一瞧吧?”
卫钧在那附和。
鹤乔警告的看了他一下,“不听话了?你是又想进廷尉大牢蹲几天了,是不是?”
卫钧嘴上说着“蹲就蹲,谁怕谁”,可到底是没再坚持。
别说廷尉大牢,就是更隐秘更残酷到处都是死人痕迹的重刑犯死牢他也不怕进。
可进去了,就没法保护公主殿下了。
这时,李沧禀报,王霄求见。
鹤乔让她赶紧进来。
其他人冲王霄见礼,王霄则冲鹤乔行礼。
片刻后,她跟卫钧两个一左一右挤在了鹤乔身边。
王霄道:“殿下,我试探过了,那萧暖一问三不知,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我,她在说谎,那诗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一听这话,卫钧也道:“这人好大的胆子,对公主无礼被罚,居然还敢在背后不停抱怨,无视皇权,真是该死!”
鹤乔一顿,“你把她怎么样了?”
“一鞭子一耳光,便宜她了。”卫钧道。
王霄对此持不同意见,“不便宜了,你力大如牛,马鞭上又有倒刺,她背上估计都皮开肉绽了。”
随后她挤了挤眼,小声说:“不过,下次可以在上面抹些茱萸汁什么的。”
卫钧深以为然。
看着这两人光明正大地商量着“阴谋”,鹤乔都无语了。
一直不动声色观察鹤乔反应的萧月见状,立即提议,让大家将作的诗拿出来,让公主殿下点评。
鹤乔不会写诗,但她有鉴赏能力。
她查看了几首诗,做出了点评后,有人信服,有人骄傲,有人则暗自不满。
公主殿下又不曾作过诗,她懂什么诗?
还不如让萧家三小姐来点评呢!
只是他们不似萧暖那般愚蠢,纵然心中有些想法,也不敢在脸上表露半分。
否则。
不用公主殿下出手,他们的九族也会将他们连夜弄死。
看了七八首诗后,鹤乔便没了兴致。
她特意跑这一趟,主要是为了看看萧暖这个穿越女主角。
剧情里萧暖穿越后大放异彩,凭借作诗成了盛朝文坛最新领导人,之后又发明各种东西,不仅成功开创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成为了诸多贵族公子江湖豪侠的白月光,最后还成功扶持不受宠的三皇子上位,成为了一代贤后。
不过嘛。
眼前这个萧暖,跟剧情里那个“盛世嫡妃”萧暖,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这样的对手,可是激不起鹤乔的半点兴趣。
……
“恭送公主殿下!”
等鹤乔的车驾远去,参加诗会的众人才松了口气。
有人不解地问:“公主殿下之前不是说不来嘛?怎么又来了?”
“嘘!莫谈皇家!”
“……”
有人则偷偷问萧月,“萧暖对公主殿下不敬,若按侯府家法,会有什么惩罚呢?先前我曾听她对外言侯夫人苛待妾室庶女,若是这次受了罚,只怕又会在外胡说八道了。”
萧月脸色一沉,“她竟做过这种事?”
母亲处置萧暖,是因为萧暖女扮男装跑去了烟花柳巷,还说什么要教那些女子怎么拉客。
消息传到侯府,母亲差点气晕过去,让人将萧暖带回家后,便对她动用了家法。
谁知萧暖却因此恨上了母亲,非说母亲打压苛待庶子庶女,还让柳姨娘跟父亲告状,随后母亲便被训斥了一顿。
这是极其隐秘的事情。
没成想,萧暖居然连此事都敢往外说,居然还想将此作为攻讦母亲的理由。
真是胆大包天,岂有此理!
萧月谢过了那位手帕交,待她将众人送走,便立即回去将此事告知了侯夫人。
另一边。
皇宫外,王霄下了马车,朝马车行礼后,便慢条斯理地走向了候在宫门口的一位老者。
那位老者,同时也在向马车行礼。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王霄则一跃而起上了马车,看得那老者只是摇头。
卫钧说:“殿下,你看那王霄,演得跟真的似的,她就是满肚子才气,也做不出那才女的样子来!”
鹤乔睨了他一眼,“那你呢?一肚子兵法,又有哪点像决胜千里的将军呢?”
卫钧:“……”
他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不像?我力大如牛,射术极佳,百步穿杨不在话下,排兵布阵同样不输那些军中将领,若不是兄长和姑母都不同意我上战场,我一定要打一场大胜仗证明给你们看,我天生便是将帅之才!”
他才说完,外面就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既然如此,就请未来的将帅之才下车,随我去军中走一趟,看看是身经百战的将士厉害,还是你这位只会口头谈兵的将帅厉害。”
卫钧脸色一白,求助的看向鹤乔,讨好地抓住鹤乔袖子就撒娇,“姐姐,我……”
“表兄发话,我亦不敢违抗,你就老实去吧。”
鹤乔说着,又揭起车帘,对外面温润如玉的年轻人说:“表兄,他性子太浮躁,这次去军营,让他多磨砺些日子吧。”
卫卿点头,“遵公主令!”
卫钧:“……”
你们一个不敢违抗表兄之言,一个又要遵公主令,那到底是谁听谁的?
反正就是要整他,不让他好过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