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酒的问题宛若一把锋利冰冷的尖刀扎入叶墨景的心脏,他讷讷半天,却只字未言。
是啊。
她不过是回了自己的家,怎么就死了呢?
许是早就料到叶墨景不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汤酒并不理会他的态度,而是又给自己调了一杯酒。
他自顾自喝着酒,略带嘲讽的视线却停留在叶墨景身上。
这位叶氏继承人,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还不到三十的年纪,两鬓竟已生出了白发,而且不止一根。
呵。
就是不知这白发是为一朝倾覆的叶氏而生,还是为那个来了人世一遭却从未感受到爱的女孩而生。
汤酒希望是前者。
不知为何,他有种莫名的笃定,鹤乔绝不会想要看到叶家这些良心发现的样子。
叶墨景倒是坦然。
对汤酒明目张胆的打量,他视若无睹,反而在旁边坐下,问起了关于鹤乔的一些事。
汤酒觉得好笑,“接她去t市前,但凡你们能派个人来打听一下她的经历,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了。”
叶墨景无言以对。
汤酒又道:“人都已经死了,你现在打听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是说,知道了她的过往,知道她在这里受过的欺辱,知道她去叶家之前心理就已经出了问题,知道她的死并非完全因为叶家,能让你的良心少受一些谴责?”
叶墨景再次沉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江城,为什么要打听关于鹤乔的一切,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是痛苦。
可他并不想逃避。
他宁愿痛苦。
汤酒一直注视着叶墨景的眼睛,见他一言不发,可眼底却满是清醒的难以言喻的痛楚,他越发觉得讽刺。
可接下来,他却也没有再挖苦讽刺,而是说了一些关于鹤乔在酒吧打工的事迹。
等叶墨景走时,天色已经黑了一下。
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汤酒从没有哪天说过今天这样多的话,他的嗓子都沙哑了,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没什么想吃的,晚饭他自己随便做了一些西餐凑合了下,之后便出门了。
回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他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离奇古怪却又让他回味无穷的梦。
那是一段与他现有的记忆相悖的画面。
主人公是他很熟悉的人,也叫鹤乔,却又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乔。
在那段模糊的记忆里面,“鹤”从来都没有说过类似“我有家了”以及“我要回家了”这种话,她只说自己要离开江城了。
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半分对新家的憧憬期待,更无一丝对亲生父母和哥哥的莫名幻想。
这样的话,他认识的鹤乔是绝对不会说的,就算说了,也绝对不会是个语气神态。
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就在汤酒忍不住观望的心态,想要上前打声招呼时,他醒来了。
凌晨一点,汤酒穿着一身丝质睡衣坐在酒吧的窗前独自饮酒,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怅然若失。
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