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陈山还有些奇怪。
若是说那一个骨坠就可以和乾坤炉产生反应，那来到这里，动静应该更大。
可当来到小安寺后，却安静无比。
以至于陈山甚至有种找到位置的错觉。
而现在，他终于发现，位置没错，只是没有找对人！
变身后的普空，才是整个问题的关键。
但，
问题又来了！
灰衫男子是谁？
为什么能和普空融合到一起，并且最终变成这种样子？
……
京都。
天网总部。
萧镇东和苏百川坐在一起，盯着眼前的大屏幕，皆是眉心紧缩。
自从知道对方可能是天境后，蜀州分组的余长顺自然不敢迟疑，赶紧将情况汇报到了京都总部，并且在封锁小安寺之后，用科技手段将现场的画面实时传递到了京都。
以便总部及时作出决策。
一开始萧镇东和苏百川的想法和余长顺差不多。
并没有将灰衫男子放在眼里。
毕竟有陈山和相柳在。
但是当老僧普空展现修为的时候，两人的面色就开始凝重起来。
尤其是当灰衫男子肉身被击杀，魂魄却和普空融为一体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望着画面，苏百川面露诧异之色：
“不应该！”
“完全不应该啊！”
“蜀州小安寺里的那个老僧，在很多年之前就因为自身修炼出现问题而沦为废人，怎么突然间变成天境了？”
“还有那个灰衫人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咱们的情报系统以前从未探查到过？”
随后又摇头道：
“这件事，是我的错！”
作为天网事务的管理者，苏百川觉得很失职。
如果出现未被监察到的地境，还有情可原，但现在直接出现了两个未被监察到的天境！
也亏是陈山发现，要不然真的出现什么变故，还不知道会对华夏造成多大的损失。
萧镇东眼睛眯起，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的扶手，慢慢说道：
“天网的情报系统也就是近十几年才构建完善的，之前因为各方面的限制，存在诸多缺陷，有漏网之鱼也在情理之中。”
“你也不用自责！”
时间在变迁，科技在进步，许多事情都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待。
就好比如今手机、电脑、汽车几乎已经普及到了各家各户，但谁能想到，在二十多年前，连智能机都是稀罕物？许多人更不是不敢想象自己也能开上汽车！
之前的天网也是一样。
那时候科技并不发达，人手也不足，一些实力强大的修炼者若是想隐藏修为，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初的鬼道人没有被天网搜罗到信息库中，还是凭借萧镇东和苏百川的记忆才最终将其锁定。
苏百川也没有执着失职的事情，而是望着屏幕继续道：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两个家伙竟然还能融合！实力大涨之下，连陈山的骨龙都能轻松对付。”
“这手段，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此时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修为？”
萧镇东缓缓道：
“怕是和巅峰时期的我差不多！”
啊？
苏百川嘴巴张开，有些错愕的开口道：
“那小山岂不是有大麻烦了？”
巅峰时期的萧镇东，堪称全球第一人，若小安寺这个老僧能达到这般程度，陈山断然不是对手。
最要命的是，现在萧镇东无法轻易动用修为。
而且即便能用，从京都到蜀州路途遥远，此时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断然无法救援！
萧镇东摇头：
“就算打不过，有相柳在，也不至于出现性命之危！”
“再者，你不觉得这个老僧，和陈山在某些地方有点相似吗？”
嗯？
相似？
苏百川愣了一下，随后再看画面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眸内顿时亮起光泽！
……
小安寺。
陈山与老僧对望。
在老僧普空捏碎五彩骨龙之后，并没有如同想象那般直接出手，以雷霆之势对陈山和相柳继续出手，而是悬浮在黑云之上，遥遥望着陈山，带着惋惜的语气开口道：
“佛由心生！”
“魔由念起！”
“这邪念与我本是一体，后被以功法分离出去，本来已经被磨砺的差不多，待斩掉三尸，祛除色、贪、杀之念，即可重回我体中，届时，修成琉璃金身，破境可成真佛！”
“可惜，今日因为你们，前功尽弃！佛门不开，只得退而成魔！”
“魔性善杀戮，到那时，华夏定将血流成河啊！”
叹了口气，他又继续道：
“本想以最小代价阻止此番滔天灾祸，奈何终究无力胜天！”
“罢了！”
“皆是天意啊！”
什么？
听到他的话，陈山和相柳皆是一脸骇然。
这灰衫男子，竟然是从老僧体内分离出去的邪念所化？
而且听其言语中的意思，似乎原本想要将邪念置于世俗中，借凡尘之气消磨掉邪念内的污浊，随后再收回体内，善恶融汇，得成正果，以达到那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得通，没有人知道。
毕竟就目前为止，除了摆脱封印，破天而去的后卿，天境就是当今世界最强的境界，谁都想往上再踏一步，成为那个会绝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存在。
但这路该怎么走，无人知晓！
每个强者都在尝试。
希望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比如萧镇东，
比如普空。
只是普空施展出来的这种功法，闻所未闻！
谁能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将身体内的善恶分成两半，并且各自成人的手段？
如果没有陈山的插手，也许这道邪念真的会在红尘中逐渐磨砺成普空需要的样子，随后收回体内，朝着最后一步目标冲刺，但现在，普空的计划被打断，为了存活，无奈之下，只能收回邪念，让自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看着面色逐渐被魔气沾染黑色的普空，陈山叹了口气。
错了吗？
没有！
他不知道普空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邪念到底是如何磨砺的，只知道，那些死在邪念手里的，是无辜的普通人！只知道，死在邪念手里的杜鹃，是天网组员！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