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人和郎灵他们的对话来看，他们似乎很熟，并且也知道炼狱场的事情。
并且在车上时，云歌也向白练表明了，炼狱场和她有关，这种类似于诅咒的东西，没有影响云歌本身，影响的却是她身边的人。
以前还发生过什么，白练并不清楚，她决定继续听下去。
可过了十几分钟，褚云心还没有回来。
就在白练要不要考虑回到自己的身体内睡觉的时候，郎灵和焦清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看向了云歌。
郎灵指着正在‘睡觉’的云歌小声道：“姑奶奶，我刚才就想要问了，这娃娃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云歌肯定不会将她带到这里来，他本来以为云歌是真的担心让小孩子一个人，这才带了对方进来。
可刚刚的情况分明告诉他不是。
他对虚境出品的道具虽然也和云歌差不多的态度，基本不会去使用，但对于道具的功效却十分信任。
这种信任程度是来自于虚境。
虚境仿佛成了所有玄门中人的一个标杆，大家都在以它为中心，不知不觉，连基础的认知也发生了变化。
云歌淡淡开口：“你指的什么方面？”
郎灵蹑手蹑脚的坐到云歌身边，轻声询问：“她是任务者吗？”
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要询问，但这件事情明显更重要，这关乎了虚境择人的程度似乎不受年龄限制。
据他所知，虚境的任务者，年龄最低的是十二岁，在十二岁之下的玄门后一辈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一些早早就开始跟着长辈去历练了，但依旧没有被虚境审核通过。
所以大家都默认任务者的年龄会卡在十二岁。
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是任务者的话，那她今后的成长会有一个怎样恐怖的速度来衡量？
毕竟她还是被姑奶奶选中的人。
“你多心了。”云歌道。
她的话让郎灵早已经在腹中准备的诸多疑惑卡在了喉咙里，郎灵挠了挠头，微微睁大的双眼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
“哦……”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对白练的疑惑并没有多少。
焦清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的说话声，目光也不自觉的落在了白练的身上。
他现在没有戴墨镜，他只是一个后勤工作者，虽然有时候也想要冲进前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根本吃不消。更何况在车内的时候，他还经过了一场车轮战，现在还有满身的伤没有处理。
但即便如此，他对白练的感官虽没有多么清晰，但也有一种奇怪的疑惑。
那辆车的司机不见了。
即便是云歌亲手斩杀，在现场也会有对方残留的鬼气，可他在离开前，并没有感觉到。
贺星渊是普通人，不可能是他。
那么在现场的只剩下了这个他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孩子。
焦清越想越觉得事情有点古怪，他凑近了白练‘熟睡’的身体，双眼渐渐眯了起来。
然后被郎灵一把推开，郎灵警惕的声音传来：“你干嘛？”
好像焦清要抢人了一样。
这是姑奶奶的接班人，可不能被民调局的人挖走。
焦清无奈的看着郎灵，“我能干什么？”
“那你凑那么近干嘛？”
郎灵坐直了身子，目光又放在了白练的身上，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困惑，“之前没有怎么留意，现在忽然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协调部的人每天要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一时也有些不确定，所以想要仔细看一看。不过见郎灵这么护犊子的样子，焦清也不往那边凑了。
协调部虽说是和玄门与普通人打交道的中间人，但其实在两边都不讨好，郎灵是个坚定的姑奶奶主义者，云歌什么态度，他就是什么态度。
并不能把个人情谊和背后所属的势力归为一谈。
还在半空中的白练：“……”
她以为焦清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应该认出自己了，当时还给她紧张了一下，怕他察觉到什么。
比如之前在医院是故意让那两个道士进一趟局子之类的事情，现在发现他居然根本就没有记住她。
甚至这件事情恐怕也是他职业生涯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不然也不会在见到她这么久后都没有想起来。
白练有点累了，她见云歌并没有朝着她的方向‘望’过来，于是想了想，意念一动，进入了领域之内。
空间里骤然消失了一个极为亮眼的存在，云歌的‘目光’忽然看向了白练消失的方向。
“怎么了？”郎灵敏锐的察觉到云歌的动作，也跟着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现。
焦清也是，他以为云歌感应到了什么，甚至还戴上了窥灵墨镜去看，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云歌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身旁，她的手动了动，碰到了白练‘熟睡’的脸颊。
刚到领域内的白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人碰自己？
白练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又没有其他感觉了，觉得应该是有人误触了她的脸，没有过多在意。
所以白练并不知道，在某些方面，云歌对她的能力已经猜到了几分。
“鬼主！”
一出现在领域内，周身感应到她出现的亡灵恶鬼都尊敬的对她施以注目礼，这种被高高捧起的感觉虽然几乎每次进来后她都感受过，但今天她却感觉尤为不同。
好像……领域里有什么东西变了。
白练招来了一只比较眼熟的鬼兄，问他城镇建设的怎么样了。
被点名的鬼兄情绪异常高昂，他激动的说：“好！非常好！鬼主见到后一定喜欢！”
领域范围之内的情况白练大致能感受得到，然后她就发现在之前还有一半正常的城镇，已经完全被另一半诡异的氛围通化，每个独立的房子单拎出来都能拍摄一部恐怖片的感觉。
白练：“……”
罢了，反正不是自己住，只要这些家伙按时缴纳鬼核就好。
提起鬼核，白练又叫住了那位鬼兄，让他给康小群带句话。
让他去留意一个叫做宗颜的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子，如果发现她回国，立刻告诉她。
并且这件事情也让领域内的所有经常出去的亡灵留意一下，找到人的那只鬼，可以减免三年房租。
之所以让他帮忙给康小群带话，是因为白练觉得康小群这个肠子兄有做宣传的天赋。
之前只是出去了一两次，就能给她带回来一堆亡灵争相入驻，如今还在外面寻找他女朋友的魂体，肯定鬼脉比较不错，找他准合适。
如今入驻领域的亡灵越来越多，一年的房租接近于一半的鬼核，能力越强的鬼或许会心疼，但对于能力越弱的鬼就显得不咸不淡，反正本来就很弱了，在外面也是被吃的份，不如来这里保平安。
于是这三年的房租更让之前是被迫被黑鬼捉进来的一些恶鬼眼红。
他们虽然是恶鬼，但已经被进行了思想教育，能力也被领域重重压制住，恨不得每天都吸取着领域之内的先天之气来修行，连建设鬼蜮之城都被一些能力低于他们的亡灵们催促，嫌弃他们不干活。
吃又不能吃，打又不能打，还要被这群蝼蚁明里暗里蛐蛐，他们甚至还听到这群蝼蚁一样的亡魂说：“城里建设好后，我们自己分，不欢迎从来都没有出过力的家伙。”
他们堂堂恶鬼，在外面都是横着走的存在，竟然被一群区区飘荡鬼实力的亡灵们给霸凌了！
这件事情简直忍无可忍！
于是一群恶鬼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刚刚建设好的鬼城，然后才发现在参与建设鬼城的亡灵之间已经达成了一种协议，虽然鬼主从一开始就说这座城随他们建设，但古堡大家都默认给了鬼主住，而其他的地方，就是参与到建设之中的亡灵们自由分配。
整个鬼城，竟然只有他们这群恶鬼勤加修炼，然后被等级低于他们的亡灵们孤立了。
这种情况恶鬼们当然无法忍受了，正当他们要想办法不被鬼主发现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时候，就听到了减免三年房租的任务。
三年的时间不用上交鬼核，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在这里一举突破鬼王也说不定。
那个蝙蝠女虽然不经常在大家的面前露面，但她成为鬼王的事迹还是在整个领域内被众鬼所知，没有鬼不眼馋。
那可是鬼王啊！可以号令众鬼的存在！
小姑娘没啥统治整个鬼城的野心，整日里闷在筒子楼里面睡觉，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个特别好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那只没有脸的黑鬼等级卡在了鬼王之下，如果先自己一步成为鬼王，那之前的种种憋屈，不就全部都讨回来了？
到时候，整个鬼城的亡灵还不都争相来认自己做老大！
大家开始争先恐后的冲向了领域之外，去寻找那位叫做宗颜的女孩。
已经到了黑色区域的白练感应到了有好多实力不弱的鬼都离开了领域，她没有预料到三年的房租竟然这么吸引大家，微微诧异了一下后就再次朝着黑色区域里面走去。
之前的司机直接被她放出的黑域给吞噬了，她同样也感受到了一种果腹的感觉，只不过并没有在镇村吞噬那只恶鬼那次明显。
与此对应的，她感受到了这边异样的波动。
是来自那条河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