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练走到了暗河旁，这条河还是和以前一样，表面平静的丝毫纹路都没有，但清澈的能够看到最深处。
白练没有忘记领域还被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监视着，她现在使用黑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随着她手势的变化，对面的黑色区域忽然间蠕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渐渐在半空中散开，没有影响到领域内的光线，但在某一方面，却将整个领域都覆盖住了。
冥冥之中白练也有所感应，她对领域的掌控更加顺手了。
虽然现在那股未知的注视并没有出现，但并不妨碍白练提前做了准备。
既然偷偷窥视了自己这么久，那她反过来监视对方不过分吧？
只要那不属于领域的窥视再次出现，她会立刻感应到，并且驱动黑域进行攻击。
白练承认，她是一个十分记仇的人。
再加上对方或许就是筒子楼口中的那个主人，白练就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她没有忘记在最初感受到这种被注视的感觉时，有未知的东西在试图操控她。
筒子楼，海市，炼狱场，云歌。
或许都和这个存在有关。
白练吐出这口气，目光森冷的看向上空，随后又垂下头，看向了这条河。
不知是不是她眼底的冷意还没有完全散去，白练看到这条河忽然波动了一下。
白练确定了，这条河确实是在怕她。
为什么？
白练蹲下去，仔细辨别着波动的水面，她在寻找那股异样的来源。
水面仿佛只是被风吹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也就是这个举动，让白练注意到了一个刚才没有留意到的地方。
在这条河的深处，在深壑的边缘，似乎卡着一个什么东西。
因为实在是太深了，并且光线不足，白练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办法辨别那是个什么。
唯一确认的就是，这个东西以前好像并没有。
白练的指尖不经意的陷入水面，然后就看见水面一如既往的和她隔开了一个距离，陷下去一个小水窝。
白练的眉头动了一下，指尖的黑域成型，她学着黑鬼操控黑雾的那种感觉，让黑域陷进了河里。
一进入河水，黑域仿佛回到了快乐老家，在白练的操纵下，十分顺利的延长成了一股麻绳，拴在了那个东西上面。
白练拽了一下，有点沉。不过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就在她准备使力气把那个东西弄出来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突然，她的力气一松。
暗河像是呕吐一样直接把那个庞然大物给“吐”了出来。
水面顿时被掀开了一片浪花，“砰——”的一声，被白练用黑域缠绕着的东西显露了出来，水面再次归于平静。
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让白练拿完东西赶紧走的样子。
一辆很眼熟的客车出现在白练的眼前，白练：“……”
她欲言又止，看着暗河心情复杂。
“车你也吃？”
暗河依旧平静，但白练却在它平静的表面感受到了一种傲娇的气质。
怎么说呢，她的这种感觉挺莫名其妙的。
更莫名其妙的是这辆车，它怎么也跟到领域来了？
她一脸疑惑的上了车，发现没有司机，心中正想着这辆车还会不会动，就听见这辆车忽然启动了，然后朝着鬼城的方向缓缓开去。
是一辆名副其实的鬼车，没有司机也能开。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辆作用不大的鬼车在亡灵里面竟然十分受欢迎，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上去体验，然后在整个鬼城环行，仿佛旅游参观的游客一样。
感受到时间过的差不多了，白练去筒子楼里面看了眼高女士，发现小王竟然也在高女士的房间，以及那个管谁都叫妈妈的小破孩。
高女士显然对小破孩挺感兴趣的，一直在引导他想起以前的事情，问他是怎么脱离飞机的循环的，以及他的妈妈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跟着他。
眼看着小破孩终于想起了什么。
看到白练后，小破孩又朝着白练扑过去，口中大喊：“妈妈！”
她的努力通通作废。
小王依旧是生无可恋的一张脸，仿佛在说什么时候可以去死，看到白练进来后还是那种样子，漫不经心的对着白练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鬼主。”
因为需要做的事情已经被她安排给其他的鬼了，白练过来并没有其他事情，让她们留意了一下那辆车的情况后就将小破孩提起来塞进了小王的怀里，并且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样子。
临走时，白练还看了高女士一眼，高女士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高女士愣了一下，而后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白练知道高女士在寻找叶子的踪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着急。
终归是高女士自己的私事，而叶子和她也没有什么关联，白练也没有过多纠结，当下就离开了领域。
“诶呦，终于醒了？”郎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白练发现自己被云歌打横抱着，正朝着茶室大门的方向走去，似乎准备离开。
嗯？？她错过了什么？
“小姑娘刚刚遭遇了那种事情，竟然还能睡着，果然不愧是姑奶奶看上的人。”郎灵感慨道，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来之前的紧绷，仿佛心事已经得到了解决的松快。
随后郎灵又对着云歌道：“海市那个大型鬼蜮距离预估的开启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月，我们还有时间去一趟那个地方，虚境官方已经发布了悬赏，去的人应该不少。”
“嗯。”云歌带着白练上了车，郎灵开车，拐过了一个弯道，停在了一个繁华的地段，然后下车去买吃的了。
从郊区开到市区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早已经过了吃饭的点，白练因为黑域吞噬了司机并没有感受到饥饿的感觉，但郎灵一个大男人确实扛不住。
焦清在白练醒来之前就已经提前离开了，白练和云歌两人在车内休息。
刚才两人的讲话让白练听的云里雾里，还不等她询问在她‘睡着’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云歌却主动开口了。
炼狱场这种情况在云歌失明之后，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也只出现过一次，也是在海市。
没有人确定这件事情和云歌有关，但有一个人却极为确定。
那个人是二区的负责人，也是二区运营者，是个在虚境拥有极大话语权的人。
官方二区在海市，两年前的炼狱场几乎又将所有参与任务的人全军覆没，是当时刚刚担任了二区负责人的魏海出面，事情才没有被闹的不可开交。
魏海这个人，他几乎和玄门中的长辈们平起平坐，作为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人，已经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对比起其他区的运营者，这位二区负责人在某种地位上，更受大家的尊敬。
所以他说出口的话，很大一部分人都会出于信任而相信。
但好在魏海并没有把试炼场和云歌相关的事情公布出去，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只有玄门高层和当时的一区负责人知道这件事。褚云心作为云歌的跟屁虫，再加上她姐姐是一区负责人，所以也知道了。
自那时，她就开始对云歌避之不及。
开玩笑，中了诅咒却不诅咒自己，诅咒自己身边的人，她屁颠屁颠跟在云歌身后不就是送死吗！
这种能力作用范围未知，玄门也怕把云歌逼急了大家都鱼死网破，毕竟二区负责人魏海也说了，他能阻止两年前的炼狱场也是巧合，根本不能完全保证能够压制住这种诅咒，所以玄门和云歌莫名其妙的保持了比较平衡的状态。
云歌对虚境的一切都保持着怀疑的姿态。
站在虚境那边的这些人也对她时刻保持警惕，双方互不干扰，必要时候相互帮助。
所以云歌才会答应焦清和他一起去影帝向恺的家。
有东山观做后盾，云歌并不担心这些人会突然来找她的麻烦。
她就是不清楚，让她去解决向恺的问题这件事情究竟是虚境的意思，还是这些人的意思。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完全是虚境的意思。
虚境的目的似乎和那辆车并没有关系，它原本的打算是想让云歌前往那群人的窝点之内，找到一个特殊的东西。
在孩子交给买主之前，他们都会给孩子做一个特殊的仪式。
而支撑那个仪式的东西，就是虚境的目标。
这是一区负责人通过褚云心转达给云歌的，她说只能查到这么多。
至于有关试炼场的消息，一区负责人回答她的内容就有点多了。
因为云歌情况特殊，玄门中也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和另一种存在关联到了一起。
那种存在，叫做‘灵’。
“我也只是猜测，虚境的目的，很有可能也是为了某种‘灵’，所以我建议你，在去往海市鬼蜮之前，再去那些人贩子的老巢看看情况。”
这是一区负责人让褚云心带给云歌的最后一句话。
听完云歌所说，白练的眉头不受控制地紧紧蹙起来。
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