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冲她客气点点头,微笑道:“我家小姐想见一见姑娘,就在这茶楼,不会耽搁姑娘许久。”
许照容有些警惕打量了她一眼:“你家小姐?敢问你家小姐是什么人,我似乎并不认识吧。”
那女子忙陪笑:“姑娘别误会,我一说姑娘便明白了。方才那位叫绿萝,是我们家二小姐的贴身婢女,我们家大小姐路过此处,也瞧见了刚才发生的事。大小姐原是打算要出面的,只是看到姑娘并没有吃亏,这才没有立即站出来。没想到姑娘自己把事情解决了。我们大小姐很是佩服姑娘,所以想见一见姑娘。”
许照容刚才也隐约听到几句关于陆家的议论,资阳县城排前三的大户人家,听这婢女一说,看来陆家两位小姐的关系不怎么样。
她不是很想与这陆家还有什么瓜葛,可转念一想,她将来还想在资阳县开医馆行医,不给人家陆大小姐似乎也不太好。
“原来是这样,我也不过是讲理罢了,也算不得什么。陆大小姐既这么有心,我若拒绝倒是不太合适。”
“那么姑娘请吧,我叫曼冬,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许。”
“许姑娘!”
许照容点点头,牵着弟弟妹妹随曼冬往茶楼去。
二楼临街雅间,陆家大小姐陆汐桌在茶桌旁饮茶,讲究的红木雕花茶桌上摆着茶壶、茶盏、闻香杯、公道杯、茶盘、插着茶针茶夹茶匙茶勺的青瓷圆筒等,还有九样样精致的小点心,用两寸大小的海棠式甜白瓷碟子装着,呈九宫格拜访,煞是好看。
许照容姐弟妹进入雅间,陆汐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曼冬忙陪笑:“大小姐,许姑娘来了。”
“许姑娘,请坐。都坐吧。”陆汐冲许照容点头笑笑,抬手邀请。
“多谢陆大小姐。”
许照容让弟弟妹妹坐下,自己坐在妹妹身旁,“不知陆小姐请我来有什么事?”
陆汐忍不住瞥了一眼规规矩矩坐在对面的姐弟妹三人。
虽然穿的是粗布衣裳,却打理得整齐干净。
长姐一派从容淡定,眼神清亮,不卑不亢,容貌细看可称得上美貌,若是换个发型、再稍加打扮的话,绝对走在路上属于让人眼前一亮的那一种。
两个小的看着有些紧张,却也不是那等缩头缩脑的,眼前的小点心,他们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乖巧的坐着,不吵不闹。
她家里那位继母所出的弟弟与他们差不多大,爹偏爱,继母宠溺,打小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吃过?见了好看好吃的点心瓜果还毫无规矩的乱抓乱拿、吃的满嘴满脸满衣襟都是呢,比起眼前这两个来,都要不如。
陆汐对许照容不禁更多生两分好感。
吩咐曼冬倒茶,将一碟绿豆糕、一碟杏仁莲子糕轻轻往许照容面前推过去,露出笑容:“这儿的点心不错,尤其这绿豆糕和杏仁莲子糕,小孩子应当喜欢,尝尝看看。”
许良峥下意识看向姐姐,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糕点,一看就很好吃。
许照清的注意力全在姐姐身上,一手紧紧攥着姐姐的手指,低头看姐姐,没看别的。
许照容没碰点心,也没碰茶水,抱歉笑笑:“只是无功不受禄,陆大小姐太客气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倒还有些事,得赶紧走了。”
陆汐忙笑道:“是许姑娘太客气才是,绿萝虽然是我妹妹的婢女,到底是我陆家人,太不懂事。陆家管教不严,我该向许姑娘道一声抱歉。”
“不敢当不敢当,人心隔肚皮,下人刁钻,不与陆大小姐相干。”
“多谢许姑娘体谅。对了,许姑娘懂医术吗?”
“唔,懂一些。”
许照容顿时来了几分精神,说起这个,那她就挺感兴趣了。
陆汐面露几分希翼,忙又问道:“不知许姑娘师从何人?尊师可在资阳县?”
许照容摇摇头轻叹:“我是家学渊源,我爹先两年已经过世。”
“啊,这样啊......”
陆汐暗暗失望。
许照容试探着道:“陆大小姐不知是为何人问诊?我年纪虽不大,但从会说话时便开始认药草药材,会走路时便跟着上山采收药草药材,各种普通病症、疑难杂症见过听过的更是数不胜数,倒不是那沽名钓誉、坑蒙拐骗的。”
“我刚治好一名久病卧床的少女,那是安家医馆都没找出症结所在的,陆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安家医馆找安掌柜打听打听。”
陆汐听见这话不觉有些讶异,这才正视起她来了,“竟有此事?这么说来许姑娘的医术是真的不错呀!”
安家医馆陆汐自然知道。这种事一问即知,她不觉得这位许姑娘会蠢到撒这种谎。
安家医馆一共两位坐堂大夫,除了安掌柜自己,还有另一位,都是医术很不错的。
安掌柜还有个哥哥,做的是贩卖药材生意,不常在医馆。但他的医术也不差。
还有安掌柜的儿子和侄儿,在这一道上也算小有名气。
安家医馆都治不好的病,这位许姑娘治好了,即便是她刚好会、运气好,也说明她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
陆汐忙又问:“许姑娘可会针灸?”
许照容摇摇头:“这个我却是不会,不过略懂穴位按摩。”
陆汐有些失望,又道:“那么......曾受了很严重的外伤骨折,痊愈之后经常疼痛,许姑娘可知是什么原因?”
许照容想了想,斟酌着道:“这个不好说,得亲眼见了才说得清楚。陆大小姐方才说针灸,是为了止痛吗?”
“对。”
“可如此情况下,针灸止痛只能治标不治本吧。”
陆汐轻轻叹息,黯然点头:“谁说不是呢?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法子了......”
许照容想了想,又道:“恕我冒昧多问一句,此人的双腿可能如常行走?是不是高低脚?”
“那倒不是高低脚,是可以如常行走的,只是走不了多久。走的多了便疼如针扎,面色煞白,满头大汗,如不用针灸之法止痛,要煎熬上好几天才能慢慢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