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照容很是干脆:“里正伯处理得极公正,我心里很是敬服佩服,我没意见!”
她要赔偿,高家肯定也会纠缠医药费,她纵不惧,终究麻烦,两相抵消最好。
至于道歉什么的,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她不稀罕,还会嫌恶心。
听到许照容这么说,高婆子不屑冷笑,白眼翻上天,心里暗骂:呸,马屁精!
许照容:“高大娘冷笑不屑什么?我哪里说错做错了吗?”
谁不爱听好听话?许照容说的又得体又诚恳,里正心里边也高兴,毕竟村里人可没有许照容这么会说话,即便是夸他,也夸的没这么好听。
能听到几句有水平的夸奖,也挺不容易的。
他这正高兴着呢,高婆子鼻孔朝天翻白眼冷哼,真是让人窝火极了!
里正瞥了过去,“高嫂子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吧。”
高婆子气得要死,狠狠瞪了许照容一眼,敢怒不敢言。
“没、没有不满......”
里正轻哼,淡淡道:“那么今晚这事就算过去了?”
高婆子一肚子憋屈,“过去了......”
里正:“好,姑娘家的名声何其要紧,大家伙儿家里边也都有姑娘,将心比心,想来都能明白,我不希望咱们村里今后会拿这事儿传出些什么不中听的风言风语来,若是因此闹出什么事故,岂不折损阴德?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称是点头。
小许姐弟妹三个也是不容易,平白无故遭这无妄之灾,亏得是个立得起来心性坚韧的,否则只怕这条性命都要叫高领算计了去。
想想他那番话,多狠毒啊,一开口便是奔着要毁了小许去的......
这是真不积阴德啊......
“大家伙儿安静,”里正挥挥手示意众人静下来,又向高婆子道:“你们两家的事儿算是解决了,现在来说说高领当贼的事儿。”
高婆子变色:“不是了结了吗?”
里正冷笑:“咱们村一向来风气清正,没人敢在村里作恶败坏风气,你儿子干了这种事若是不罚,我这个里正如何跟村里人交代?”
众人原本心下还嘀咕不满呢,觉得就这样轻轻松松放过高领太便宜他了。
小许家养了大鹅,他们家可没有啊。
小许姐弟妹三个,人单力薄,难免更谨慎些,还会在院子里搞这些刺啊什么的,他们家里平日里哪儿会这么上心啊?
高领今晚没得手,谁知道会不会不甘心上别家“随便逛逛”去?谁还不睡觉天天晚上守着不成?
要是没有被抓个正着呢?岂不是白便宜他啦?
于是纷纷赞同里正,七嘴八舌把高家人气的脸上红红白白。
“我儿子不是贼!不是贼!你们不要胡说!”
“哟,都抓了个正着还嘴硬,若是改天没抓个正着,你们不得上天啊?”
“就是呢,村里有这样的人啊,谁能安心?”
“没错,罚,必须罚!”
“对对,必须给他个教训!”
“这叫啥来着?杀鸡、杀鸡......反正就是要教训他,好让别人也不敢乱来!”
高婆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赵氏哭了,一边哭一边吱哇乱叫:“欺负人呀!你们太欺负人啦呜呜呜......”
里正冷冷道:“罚银钱一两充公,用于祭祀祖先之时购买祭品,也好叫祖先保佑咱们村村风清清正正、再无偷鸡摸狗宵小之辈。”
“什么?一两!”
高婆子心疼的挖肉似的。
村民们却都纷纷赞同。
这样好,既惩戒了奸人,又对祖宗有了交代,也让村民们有了警醒。
不拿银子光嘴里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
真的割了肉才会知道痛。
“明日若是不交银子,祭祖的时候你们家就不要去了。”
“这怎么成啊!”
高婆子大叫。
里正不再搭理她,“都散了、都散了吧。”
“哎,散了散了!”
“走走,回家睡觉去,好困。”
“呵呵,我可不困了,这会儿精神着呢!”
“......”
很快,众人都走了。
里正有心,乔平和、乔平林兄弟俩留了下来,帮忙将高领拉扯着去了。
高婆子万般无奈,嘴里唠唠叨叨的骂着念叨着,含恨而去。
许照容关好篱笆门,带着弟弟妹妹回屋。
“可有吓着了?”
俩小孩儿整整齐齐摇头。
“宋大娘和里正婶娘抱着我们呢!宋大娘还捂住了阿清的耳朵,里正婶娘也想给我捂耳朵呢,我说不用,她便让我乖乖站在她身边,不要乱跑,也不许乱出声,除非姐让我出声......”
许照容心里一暖,柔声笑道:“宋大娘和里正婶娘都是好人,对咱们都好,咱们以后也对她们好。”
“嗯!”
俩小孩都点头。
许良峥仰头:“我好想快点长大,高家人太可恶啦!他们欺负姐,我想保护姐。”
许照容笑道:“阿铮已经很能干啦!慢慢来不着急。”
许良峥忽然道:“姐,顾大哥好厉害,我们可以请顾大哥帮忙吗?等我长大、等我长大我、我、嗯,我还给顾大哥,行不行?”
他不会说“报答”这个词。
看着小孩儿亮晶晶充满期许的双眼,想到顾璘,许照容哭笑不得:“傻孩子,哪有这么还的?放心,姐心里有数,你们只要好好的就行!”
许良峥固执:“可是我不想姐那么辛苦、也不想他们还敢欺负姐。”
许照容一怔,心里暖暖的,“他们欺负不了姐,保管见了姐躲着走。”
许良峥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快睡觉。”
“嗯!”
小孩子眉宇间总算舒展了几分,开开心心的睡下了。
吵闹了大半夜,加上次日不需要进山寻药草——过两日就要去给陆杳做手术了,这两日她打算留在家里,万一进山伤了手可是大事儿。许照容便放心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日影透过窗棂斜斜投射在地上,细听风声簌簌,空气中隐约还有鸟名声传来,初夏时节,最适宜睡懒觉。
昨夜高家那惨样让许照容心情不错。
该。
她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她一直知道高领会搞事,一直没见他搞,说真的还挺不放心了。
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