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离阳 北凉王府
几乎倒塌的听潮亭,四处透露着苍凉。
四周平静的湖水,悄悄地洗刷着古老墙壁上的斑斑血迹。
“起风了。”
东方不败靠在湖边的石墩上,衣服上凝固的血渍看起来就像一朵已经绽放生命的玫瑰,接近凋零。
南宫仆射擦拭着手中的断刃,思绪从咸阳城的小木屋飘了回来:“哎,这么多人在等候他,而他却从来不说漂泊为何……”
南海出来的弟兄们,几乎全部战死,他们到死,很多人甚至都不知为何而战。
原本他们可以成为大秦的锐士,名垂千古,只为了胸中热血,只为了义气而奋勇杀敌,最终死了也没被历史铭记。
南宫仆射注视着被鲜血刻画的刀,深深道:“嫣然,我不知道意义何在。”
东方不败低下了头,眼中闪烁波动没让人发现:“意义么……”
“他们也在为天下不公而战呢。”
从大明出来,她似乎早已忘记了黑木崖上的千秋万代,如今的她,只争朝夕……或许还想争一丝未来。
南宫仆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夜晚的末雪的寒意:“内心再强大的人,也无法冷静的面对死亡,或许……他们被利刃穿过胸膛的那一刻……是在痛恨我们把他们带到了死亡的深渊。”
这是每一个战士都要历经的心路历程。
有太多彷徨,太多无助和疑惑,最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也许这便是他说的军魂吧,大秦的黑甲心中有家国天下的战意,而我们只想挣脱束缚的牢笼,根本凝聚不出一面旗帜。”
南宫仆射长身而起,舒展了略显疲惫的优美身姿:“列阵,迎敌吧。”
东方不败抬头望向已经破败的北凉王府:“本宫再也不想等了,那便死在这吧。”
为了他,她从日月神教一统千秋的教主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海寇。
为了他,她从海寇又变成了大秦的正规军,原以为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洗去魔女的名头。
然而,现在却是整个神州千夫所指的叛军。
从南海带出来的数万弟兄,每一次倒在向异族冲锋的路上,却被自己的同胞指责、唾骂!
公平吗?值得吗?
芸芸众生不过是任由权力摆布的愚昧无知。
这跟后世何其一样,他们脑子有时候属于报纸、有时候属于电视,有时候属于大人物,有时候属于集体,唯独,从来不属于自己。
先知者,远走他乡。
后知者,愤怒呐喊。
无知者,岁月静好。
愚知者,一片狂欢。
“南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呢。”
南宫仆射展颜一笑:“拓拔一世傲,南宫兮墨语。”
“墨语……笔墨之下可书写天下太平,唯独念不出勇士的决心,哈哈……炎墨已然凝冰雪!”
风起时,百晓堂数千高手瞬间分散在原北凉王府各个角落。
南宫仆射擦亮双刀:“勇士的脚下从来没有绝境,懦夫的眼前尽是悬崖,武者不惧,唯弱者心中有贼,退缩才是真正的枷锁,这便是墨语的武道之心!”
“说得好!”
东方不败一跃而起,染血的衣裙飘飘如仙:“心中那个打不败的自己,才是活着最终的希望。”
北凉连绵的山脉,仿佛匍匐的猛兽!
晃动的山林,就像是千军奔腾,杀机弥漫了整个北凉州界!
异族的脚步停在了青石阶梯之下,尚未消融的雪地上,入眼都是战靴踏过的痕迹。
“斯鲁,看来大秦的皇帝已经履约把这群该死的土着包围了啊。”
“主教阁下,华夏土着狡猾多端,我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部消灭了!”
扶桑天和的将领紧了紧布甲,嘟囔道:“妈的,这可比富士山的雪寒冷多了。”
“不能冲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大秦的皇帝愚蠢,我们看着他们两败俱伤不是更好。”
梵蒂冈的领军主教笑起来有些渗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南海深藏的秘密,单纯的以为这是我们打开神州的突破口,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神军的目的,是为了南海禹皇的气运灵宝,我们只需要坚持到神州南部气运流失殆尽,那就是我神军进攻的号角!”
狼毛裹身的斯鲁扛起沉重的大锤:“神军的光芒将笼罩这片富饶的土地,狼神的荣耀将是我们的盔甲!”
华夏九州,神州有九鼎,禹皇独立一鼎落苍渊,固海镇兽。免去百姓海啸之灾,抵挡万里地心熔火炼炉中的史前秘兽。
若是九鼎失其一,则神州布局犹如破袋吹风,刀刃可破!
徐骁的离阳王朝就是例子。
等到南鼎完全破碎,不止离阳,靠近南海的大明和大宋也将失去气运庇护,劫气入侵,战火连天起,变成一片废墟荒芜。
“阿尔卑斯山的景色如此迷人,华夏的灭亡指日可待,躺在龙床上的龙躯凤舞,一定是我神魔两族统治这片大陆的钥匙。”
然而他们不知道!
即使神州破了口。
那缕奇迹之光,将会化作城墙,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大门。
此刻,末雪的阳光,隐隐被缕缕阳光刺碎。
绝世的刀芒,将斩碎一切阴谋诡计。
强者的心路历程就此成熟,百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