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高照彩光中,龙飞凤舞合家欢。
欢天喜地年初七,张妈激动的一晚没睡,天没亮就带着媒婆,收拾好东西往韩罗曳家去。
刘二宝非拦着淮子琢:“这刚下过雨,地上难走的很小姐还是老实待家里,我跟娘去去就回!”
张妈也赞同,淮子琢拗不过,从妆奁里取出一只精美的凤钗,凤凰于飞。这是古代女子正室的象征,“二宝哥哥你把这个送给她,也是我的心意。婚期定的时间你们商量着来,至于期间你们婚房的装修,你也由着她吧,媳妇高兴一家子才和睦呢。”
淮子琢将凤凰于飞的金发钗跟屋子地契一并给了刘二宝,刘二宝紧绷着脸死活不肯收。要不是张妈接了去,恐怕还误了时辰。
到了傍晚他们才回来,婚期定在七夕节。淮子琢一听蹙了蹙眉,七月七也就是八月中旬,总觉得时间太晚,不过两家合适她一个外人不好插嘴。
又隔半月,她收到荣大人回信。除夕夜她给荣灿寄去信,信中问了许多关于镇国将军的喜好以及生活习惯。
她秉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心态,为自己铺起来后路。
谁知左等右等,终于等到荣灿回信,信中只有草草几个字。“若想知,当面问。”
她气的抓心挠肝,敢怒不敢言,这快马加鞭折腾这么多人力财力,就放这么声闷屁?
太过分。
隔日,好消息没有,倒是来了个让淮子琢震惊的人。
王公公的徒弟。
眼前这个十一二的小男孩,恭恭敬敬道:“咱家拜见恙郡主,圣上有旨,镇国将军击退匈奴又立大功。”
淮子琢眉毛一颤,愣愣看着小屁孩。
大将军立功跟他有什么关系?
“圣上说淮家姑娘既然对镇国将军十分好奇,那便准备一下动身回京,可赶上参加镇国将军的庆功宴,二人好促进一下感情。”小公公脸不红心不跳,说完就往驿站去,独留淮子琢一人在风中凌乱。
“…谁对他好奇了?”淮子琢大吼一声,即便好奇她也是偷偷私下问荣灿一人,这…皇帝怎么会知道?
前一日还沉浸欢乐的南山府,这一刻寂静一片。张妈脸黑如炭,时不时偷偷抹眼泪。
刘二宝一上一下非要跟她上京。
消息隔日就传入广府,广孟翟连日将广艺送了过来,美名曰姐们做个伴上京不孤单…
敲门声响起,小芹一看来人是韩罗曳,忙要去唤刘二宝,谁知韩罗曳将她喊住。
“芹妹妹,我是来找恙郡主的。”
小芹一愣,还是将人引了进淮子琢闺房。淮子琢正在跟广艺对弈,下了一半,人就来了。
“小女韩罗曳拜见恙郡主,乡君。”韩罗曳行了礼,冬日虽冷,可她穿的并不算多,是以路上的风吹红了她的鼻翼。肤色看着也更白。
“坐,罗曳来找我何事?”淮子琢亲昵一笑,使了个眼色小陶端了茶水跟点心摆她跟前。谁知韩罗曳直接跪在地上,啜泣起来。她的泪水如晨露洒在花瓣上,那颤抖的肩膀和轻柔的温情,令人情不自禁想去安抚关怀。
淮子琢一步上前作势将人扶起,脑海中闪过无数刘二宝不负责任欺负人的画面。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是不是刘二宝他对你不好?”这个跟淮子琢生的很像的女孩子,就连神态亦有几分相似。
“小女…小女难以启齿。”她面色红了红,“请恙郡主帮我拿主意。”
她这话叫淮子琢跟二丈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
“小女已经…怀有身孕二月有余…”韩罗曳娇羞的捶低了脸。
淮子琢一听:“这是好事啊,罗曳你放心无论你是否怀孕,我们对你都一样。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样,今日我去同张妈说一声,把婚事提前,你也暂时不用住你们小家,不如就跟张妈住南山府。反正没两天我也要上京,这一去还暂时没个归期。”
韩罗曳一愣:“恙郡主要去,那二宝他也要跟着去吗?”
她很担心。淮子琢看出她的担忧,安抚道:“我带几个侍卫就行,不用他跟着。再说你这大着肚子离不开人,人都说生孩子跟鬼门关走一圈似的,他更不能离开你!”
韩罗曳擦了擦眼泪,喜极而泣:“小女多谢恙郡主多谢恙郡主!”
说罢欢欢喜喜走了,这人刚走,淮子琢就马不停蹄找张妈安排事宜。张妈是又惊又喜,又悲又痛。
刘二宝还是一如既往黑着脸,得知淮子琢不让他跟着,更是没好脸色。
入夜,算命才给出好时辰,三日后,年初七正是大好日子。两方匆匆见了面,将喜事定在了那一日。
一切都马不停蹄的加了速,淮子琢缓了神白灼虾透了口气,一旁广艺就摇了摇头。
“广姐姐怎么了?”淮子琢诧异看着她。
“你这没心没肺的,人家一句话你跑断腿,还亏你京里来的,这心眼子是一点没有。”广艺叹气。
“她分明是收到消息,担心刘二宝随你上京,这才巴巴嫁过来。”广艺见她还是一头雾水,干脆捅破窗户纸分析与她听。
“不会吧,怀孕这个事迟早瓜熟蒂落,这还能作假?”
“笨蛋,迟两个月早两个月有什么区别,她马上嫁过来,还不是迟早怀孕么?到时候预产推迟了两个月,谁也没话说。”
淮子琢貌似懂了一点,可她原本也没打算让刘二宝跟着去,所以她也不在意。
更何况韩罗曳的行为她也能理解,热恋中的小情侣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粘对方身上,谁愿意分开呢?
婚礼这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韩罗曳风光无限进了南山府,淮子琢一整日笑的见牙不见眼。若非白竹外出游玩,她也定然是要将他老人家请来吃酒喝茶的。
直到夜深,刘二宝兄弟朋友才陆陆续续离去。刘二宝自己也喝的晕乎乎,所有人都散了,他却安静了下来。
“喏,送你的礼物!”淮子琢悄悄抱着一盒蛋糕递了过来,“第二次做,手艺精进了些。你带进去给你老婆尝尝看,好吃我下次也做给她吃。”
刘二宝眼色黑了黑,接过蛋糕:“你是尊郡主,何必亲自做这个?”
淮子琢觉得刘二宝精神不太正常,好好的大喜事跟前怎么脸色黑的吓人?诡异。
“小姐反正要抛下我们独自走的,你今日对我们好,明日呢?后日呢…”刘二宝眼神阴翳,心里憋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比当初他亲娘中毒要死的时候还要难过。
好像胸口堵了棉花,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