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子琢见芜昊神色不对也没直接问,而且命小芹取来万两,递给他:“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日回家后多买些年轻的死侍,我挟持了画岑,他们不会放过我。而你们…自己多加小心。”
“妹子放心,我都知道。”芜昊走后小芹领着个小丫头走了上来。
丫头恭恭敬敬道:“回禀恙郡主,公子自从腿瘸以后夫人就丢下几个月的儿子跟别人跑了,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公子都没走出来差点都病死了。老妇人也是以泪洗面,小公子也日日哭闹,直到一日小公子生病了,大夫说有生命危险,公子才一下恍然大悟。腿废了,娘子跑了他还得顾着长辈跟儿子,所以即使他腿不好也会出去找事做。偶尔说说书偶尔替老百姓写信,能赚一个铜板是一个…”
丫头叽里呱啦说了一柱香,淮子琢安静躺在藤椅上,直到丫头说完,小芹领着人出了去她才起来。
京城的雪这么厚,来时的路她的亲人们是怎么走过来的。她其实一早就发现,除了七八岁表侄鞋子没潮,其余人鞋袜怕是都湿透了。
“小姐,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小芹关上窗,拨弄炭火,又把暖炉塞淮子琢怀中,“刚刚墨侍卫来报,画家跟江淮两河盐运使勾结,从他那儿调来数百兵力,已经准备大规模搜查画岑下落。”
淮子琢闭上眼睛,该来的总会来,张妈的仇确实报的铤而走险了。
几百侍卫大规模搜查,说来说去还不是围绕芜院以及跟芜院有来往的人身上下手?
“小姐,画岑如何处置?”小芹问。淮子琢沉思片刻,“笔墨纸砚。”
小芹端来笔墨纸砚后她左手写下一封信,信中道出画家不遵守承诺,若还想画岑狗命必须准备黄金五万两,三日后在京城府衙门口交易。
“小姐想要银子为何要选在府衙门口?这样不惹人怀疑吗?”
淮子琢笑答:“画家的银子我们可拿不到,可我们得不到也必须要让他们狠狠放一次血才行呢。你找几个乞丐,告诉他们三日后有人送银子,他们有胆子的只管上!这个消息必须要悄悄的让许多乞丐知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钱的就怕不要命的。
自从信寄出去,淮子琢就开始着手帮助芜昊弄店铺,眨眼已经是三天,到了约定的时间。
淮子琢一早就跟王立新的夫人下了拜帖,人早早就来了。老规矩,好茶。
约定时间,府衙门口安静的很,不多会好些人开始隐藏暗处,小芹从阁楼观察布局,心中冷笑。又一会,四个身体强壮的侍卫挑着两个大木箱子走来,放好后又迅速躲了起来。
一声百灵鸟叫声响起,不远处冲进许多乞丐,个个眼冒精光,霎那间两个大木箱子被人推翻,里头黄灿灿的小金鱼也露了出来。小芹皱了皱眉,转身下了阁楼来到淮子琢身边。
拜访结束,王立新夫人客气的将淮子琢送了出来,她初来乍到京城,淮子琢作为头一个拜访的女眷她很开心。更何况她一直都喜欢这个丫头。
“丫头没事常来啊!”王夫人亲昵拍了拍淮子琢手,满脸不舍。忽然一百米不远处一下聚集许多人,淮子琢忙道:“前面出事了夫人快进去!”
“那你呢?”王夫人不放心她一个人走。这是小芹迁来马车,“夫人别担心,我们往哪儿走不碍事的。”
王夫人一看反方向,也松了口。她一进去,淮子琢就钻进马车:“去将军府。”
马车飞快往将军府驰去。
身后殴打声,争吵声此起彼伏,小芹边走边道:“这画家偷奸耍滑了,我刚刚看了那黄金最多五千两,不过就是铺了上头一层而已。”
淮子琢笑道:“对于那些乞丐来说足够了。”
乞丐抢了黄金直接跑了,他们也不贪心一人摸一条,其实这样才是最聪明的做法,有句话叫眼花缭乱法不责众,就是指认罪犯,一时也说不清哪个是哪个。更何况乞丐黑漆麻乌的,随便换身行头谁能认得?
马车很快来到将军府,淮子琢陆陆续续搬了许多行李下了轿子,智信开门时都惊呆了。
“大将军呢?”淮子琢轻车熟路自说自话跟小陶将东西往里搬。墨守黑着脸一动不动,淮子琢搬完后对他道,“我这暂时没事了,你自己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墨守黑着脸走了。
小芹很不情愿:“小姐,咱们这样搬进来是不是不大好,外头指不定怎么传闲话…”
淮子琢长喟:“闲话有命重要吗?”
“那画岑怎么处置呢?没人看护怕是撑不过三日就…”
淮子琢逛着将军府,有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感觉:“绞了连夜送画家门口去。”
小芹脸白了白:“小姐当真要杀了他?”
“不杀他等他翅膀硬了杀我们吗?他已经见过我们,活口是万万不能留的。之所以养他半个月那是因为他还有点用,本指望替穷苦人民谋取点利益的,没想到画家真抠搜。”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惊动官府?万一朝廷插手怎么办?”小芹后脊背发凉,京城死个大官家的儿子那还了得?
淮子琢却胸有成竹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小芹换了身衣裳从后门溜出去,进入芜家也是走的暗道。压根没人发现,只不过她一介女流杀人容易,抛尸却费好大劲。
以防万一,她将尸体抛掷城外,预估也就一日两日发现的事。办完了她又辗转悄悄进了将军府。
月上树梢,荣灿才从宫里出来,人还未出宫门,智信便赶来告诉他淮子琢带行李搬进将军府一事。闻言,他莞尔一笑:“贼心鼠胆。”便快马加鞭回了府。
推开门,人还没到堂屋,小陶就上来请道:“回禀大将军…我们小姐请您过去用膳…”
小陶害怕的结结巴巴,这大将军看着好魁梧,好像能一手捏死人似的。她怯的很。
荣灿解下军袍,换了身玄衣便装抬腿往膳房去。人还未到,就已经闻到山珍海味的味道。
淮子琢前胸饿的贴后背,一见荣灿,眉眼弯成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