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能醒悟,连家都不怎么回了,就连这一声“爹”自己都恍惚间觉的隔了许多年没听到了。
“爹!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
众人看了眼英武将军,同情地看向王尚书,本来还想劝王大人三思的都闭上了嘴,若是自家的,早就大棍子打上了,不打的他半年下不来床都不是亲爹!
英武将军看着自家爹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心里终于慌了,可常年养成的颐指气使的习惯驱使他直接站到了亲爹面前道:
“我喊你半天你没听到吗?你快点给陛下说你那些都是受了这些琴音迷惑下神志不清、荒谬之言。快说呀!你想让咱们全家都死吗?”
王尚书看着扯着自己袖子的二儿子一脸的麻木,只缓缓开口道:“方儿,你还记得你娘吗?”
英武将军一下子停住了手底下拉扯王尚书的动作,愣了愣,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谁:“是妹妹杀了娘?”
“啪!”
响亮的耳光声好像打在了大家的心尖上,打得好!
“孽子!你不配当你娘的儿子!妄她含辛茹苦地将你养大,妄你妹妹尊你敬你,你居然亲疏不分,善恶不辩。
事到如今,还在质疑为父之言,枉顾实情,不念你母亲的教养之恩,和杀母仇人兄妹相称,你,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从此后你我父子情断!”
说着,左右四顾,看见插在桌上的匕首,冲过去一把拔了出来,摘掉官帽,扯住自己的一缕头发就要割断。
站的近的官员赶紧阻拦,拉手的拉手,抱腰的抱腰,皇帝身前也站上了护驾的侍卫,看见王尚书是要割发断情才松了一口气,以为要行刺呢。
皇帝想阻拦的,可看着还呆站着的英武将军,厌恶地转开了头。
不孝子,不配他赏的高位。
可他身后的那个,是自己的不孝子。
就算贵妃不是王尚书的女儿,可却是他自己的妃子,生的这个想逼宫篡位的儿子是自己的亲儿子。
都是孽子!
此时厅内众人沉默,说话的人痛心疾首,旁观的人想劝却不知说些什么。
柴济澜眼神四处瞄着,听了半天自己还是皇子,那就好。
准备了许久的事情今日必须做了,过了今天,再想动手就没机会了。
柴济澜慢慢往后缩去,被打断的腿是治好了,可还不能走路,好在有武功底子,双手加上另一条腿也能稍稍动弹一下。
他的目的就是不远处的九皇子。
一个暗号打出去,场中弹琴吹笛的两个乐师再次发出了音节。
一群侍卫涌出,分成几队,分别将乐师、柴济澜保护了起来,同时将宴客厅里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们所在的两桌全部围了起来。
“放肆!老二,朕往日可没有亏待你,你今日做出这些事情可曾想过后果?”
众人有了经验,首先出声的就是怒极的皇帝。
皇帝愤怒的声音,直接将刚起了调子以及眼看着又要陷进曲目中的身体文弱的众人拉回了神志。
柴济澜被自己的人扶住,坐入了椅子中,听到皇帝的话嗤笑道:“父皇说没有亏待我?那我想要太子的位子,父皇何故不给?
你睁开眼睛看看,太子他腿废了!他站不起来了!他再优秀,也做不成皇帝!
只有我,我文武双全,拥护者众,我若继位,一定能让西疆国力昌盛,也会好好护着这些弟弟妹妹们。
父皇,这是儿子给你的最后机会,咱们毕竟是父子,儿臣不想兵戎相见,上演逼宫。父皇点个头,在这上面落个印吧!”
说着有幕僚从他身后走出来,恭恭敬敬地捧着两张明黄色的卷轴,不是圣旨是什么?
皇帝都想明白了,不气的。
可看着柴济澜的模样,听着他大放厥词的话,皇帝还是觉的胸口的血必须要吐出去才舒服。
柴济岳沉着脸一声不吭,柴济川指着柴济澜就要指责出生,被自己的侍卫死死拉住。
皇帝到底是没有吐血,这个场面还不够热辣。
皇帝按下心口的瘀滞感,嘲讽的笑了一声:“老二,你长这么大也读了不少书,见了不少事,你来告诉朕,你今日所谋的这个事是什么事?
你带来的人可有五千之众?你的拥护者可都明火执仗地站在了你那一边?
你在这发难,皇宫内是什么模样?京城外三大营你可调得动?
就凭这么点儿人手,还有那两个玩弄琴技的,就想逼朕退位?
哈哈哈,你自己说说你没有承继大统的能力?!
朕不会被你们这对肮脏的母子所骗,将柴家的江山交到你这个不忠不义不悌之人的手里。
既然你这么着急,朕今日就如你所愿,宣旨:封太子柴济岳为肃亲王,总领西疆兵权。
封三皇子柴济川为太子,朕薨后顺位继承大统。
贵妃身份不明,用心险恶,毒杀王尚书妻子、女儿,贬为庶人,赐死!”
苍老的声音带着痛心和坚定,一句话定了朝纲,平息了纷乱了许久的纷争。
“陛下圣明,臣等领旨。”
一干大臣心神恍惚,全身无力,没有跪下,但该说的话即刻跟上。
柴济澜红着眼睛盯着皇帝,发着狠道:“父皇你太残忍了,你就不能平稳地过度给我吗?
就算母妃身份不明,可儿臣,身份明朗啊!是皇家正正经经的二皇子,是皇位的顺位继承人!
既然你不慈,休怪儿臣不孝。来人,动手!反抗的一律格杀!”
柴济澜发出命令可还气的全身发抖,父皇可以不杀,其他人……
柴济澜缓缓转头,第一个对上的就是柴济川。
这个窝囊废,什么都不做,光凭一个嫡子的身份,就能抢走自己心心念念并为之不断努力、争取的太子之位,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
柴济澜的手举起,咬牙嗜血地命令自己的人:“杀了柴济川!”
三皇子府的侍卫此时都集中了过来,护在柴济川的身前,可一半都全身无力,行动迟缓,剩下的人护着柴济川一步步往皇帝身侧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