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
陈蓉蓉停了下,有些为难的开口,“就是那儿子听说早年生了场病,身体不太好,不过这几年应该也养回来了些。”
陈蓉蓉并不担心阮梨会拒绝,她巴不得阮梨表现的极为抗拒,这样她就能挑出阮梨的错来,好好做一做文章。
她是极为期待的。
那家小儿子,听说是个暴力狂,早年因为打架斗殴磕到了脑子,近年来的脾气愈发暴躁。
阮梨要真嫁过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她轻笑。
等着阮梨回答。
时钟挂在客厅正中央,足有半面墙高的时钟每一次滑动,都发出笨重的“滴答滴答”声。
听着陈蓉蓉的话,阮梨当然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想趁早甩掉她这个多余出来的阮家人,而后真正吞下阮家这块大蛋糕,成为彻头彻尾的女主人。
鸠占鹊巢。
阮梨脚步未动,就这么站在扶手旁,白皙纤细的手放在木质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脸上维持着敷衍的笑意,抬起眼,目光丝毫不怯,直视着陈蓉蓉。
“好。”
阮梨淡声,“我会准时到的。”
这番话出乎意料。
陈蓉蓉脸上表情险些挂不住,她看着眼前的女生,想象中的撒泼打滚没有,一双清眸干净的像是一眼看到底,此刻眉眼弯弯,又透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陈蓉蓉僵了一瞬,又笑,“哎哟,我们小梨真的长大了,阿姨真的很欣慰。”
阮梨脸上噙着笑,看起来无辜又纯真,“嗯,那麻烦阿姨了。”
说完。
她快步离开。
等出了院门,脸上笑意散尽,她从手机里找到一通号码,拨了过去。
——
阮家。
阮甜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精致的水果拼盘,问,“妈,你真打算给阮梨找个好人家吗,这可不行啊,我不依。”
陈蓉蓉看着电视里放着的伦理剧。
笑看了阮甜一眼,“傻姑娘,自然是不好的,那家小子家里有点复杂,不是龙潭也是虎穴,就是阎罗来了,进了那种家庭也是要扒层皮的。”
阮甜闻言,呆了呆,眨眨眼,忍不住弯眼笑了,“这还差不多。”
“话说。”
阮甜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时序听说又换女朋友了,妈,爸爸到底能不能引荐我和时序家里人认识啊。”
时序。
长的帅,身上总是透着一股痞气,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阮甜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陈蓉蓉宠溺的点了点她,“你呀,要是这时序不是时家人,我是肯定不答应的,倒是个会出生的,放心吧,妈妈答应你的事,哪件没做到?”
“嗯。”
阮甜从果盘里挑出一个红润的草莓,“妈妈吃草莓。”
陈蓉蓉笑。
整个客厅氛围感极为温馨,情深意切的两母女窝在沙发里享受着冬日午后。
——
夜晚。
a市最热闹的一条街道往里,有一家清吧,人满为患,清吧里灯光偏柔和,坐在高脚凳上的女人轻轻哼唱着情歌。
一曲终了。
女人拿着麦克风轻声,“今天我有个感情特别好的朋友来了现场,我真的很开心。”
灯光倾泻。
柔和的光晕洒落在她身上更显风情万种。
她看着坐在台下的人,说着,“我朋友初次登台,还希望大家给点掌声。”
女人的拥簇者很捧场的鼓着掌,掌声接连不断,女人弯唇一笑,冲人眨了眨眼,“团子,还不上来?”
紧接着。
坐在台下的人缓缓起身。
黑色方领丝绒长裙将她身材修饰的极好,紧身的连衣裙贴着肌肤,细腰盈盈一握,裙长至小腿腿肚,露出的一截脚腕像是白的发光,她穿着一双丝绒黑色高跟鞋,长发挽起,更添几分女人味,举手投足间,都仿若是个跌落尘世的妖精。
阮梨上台,接过苏夏手上的麦克风。
坐在高脚凳上,后面乐手奏响旋律,灯光倾泻而下,温暖的光晕自四周将她包裹,女人美的宛若人间尤物。
“我想唱首歌。”
阮梨声音清冷,“送给我的好朋友,希望我的好朋友,接下来的日子里,万事顺遂。”
音调响起。
阮梨朱唇轻启,明眸皓齿,一双狐狸眼流转着倦懒,撩人而不自知。
她唱的是「小宇」音调偏缓,坐在卡座的任军愣是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台上那个看着莫名有种熟悉感的女人到底是谁。
“序爷。”
任军指着台上光芒万丈的女人,“那不是和咱们赛过车的小妹妹吗。”
时序顺着方向看过去,桃花眼轻挑。
她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人插科打诨,“真看不出来,这姑娘唱起歌来,简直像是脱胎换骨,完全没有半点那天的样子。”
“又飒又风情的女人哪里找啊,简直是尤物。”
李澍没跟着附和,只说,“是挺想不到,她居然是个歌手。”
时序没应。
他只瞧着阮梨,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女人,究竟还有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歌手也太美了吧,不行不行,我要喊安可,她必须多唱几首。”
“人美声甜,这是什么人间宝藏。”
其中有个人没参与过那次赛车,听了个大概,捂着自己心口,“我妈妈说,我该谈恋爱了。”
那人指着台上的阮梨,“就找那样的。”
旁边立马有人扇了他一脑瓜子,“瞎说什么呢,那是你能想的吗?”
那人懵了,“干嘛干嘛打我。”
几个人继续插科打诨。
任军一幅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等着人挨训。
他悄悄打量着时序,时序目光落在台上唱着情歌的女人身上,修长骨感的指节跟着那旋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上。
他看着台上的阮梨。
阮梨长相明艳,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记得住的长相,美且有攻击性,但她身上的气质又和她长相有着天南地别的差距,她身上透着一股韧劲,和平时接触的女人大多不同,她身上的清冷孤傲,像是和这个世界断了层,美貌在这种气质下,反而最不值一提。
他眯了眯眼。
一曲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