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惊喜的喊了他一声,“时序,”她指尖捏着一只小小的螃蟹,笑的像个孩子,“我抓到啦。”
时序走过去,“螃蟹?”
“嗯。”
阮梨把小螃蟹放在他手里,“我外公常带我来抓螃蟹,还有跳跳鱼。”
小螃蟹在他手上慢慢爬啊爬的,阮梨又说,“抓了一会咱们放回去。”
时序听到这话,眉眼带了几分玩味,“那为什么要抓。”
“过程。”
阮梨冲他吐了吐舌,“享受整个让人快乐的过程。”
两人目光对上,定格了好几秒后,阮梨蓦地想起了不久前接吻的事情,脸上发烫,把小铲子递给他,“你要不要试试。”
时序:“试试?”
“嗯。”
阮梨说,“抓螃蟹。”
她平淡的不能更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他莫名拒绝不了,居然真的陪着她在海滩上抓起了螃蟹。
一些格外幼稚的小事。
却让一直沉浮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
宋家画展邀请了很多人,当日举办规模也很盛大。
阮梨到场的时候,门口已经聚满了人,不少人在讨论着墙壁上的一幅画,“别说阮家这小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这画没个十几年画功哪里画的出来。”
“画名字叫「家」真的给人很温馨的感觉。”
“夕阳西下,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团聚就是最大的幸福。”
“待会儿让阮甜那丫头好好教教我家那个不争气的,该怎么静下心来画画。”
话落。
有人瞥见阮梨,扯了扯同伴,“别说了,阮家大小姐来了。”
其中有个人和阮甜关系较为亲近,眼里的嘲讽不加以掩饰流露出来,“谁不知道阮家才女是阮甜,阮梨除了长相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也不知道时少看上了她什么。”
另一人笑着说:“大概是看上了她美貌?”
那人笑了,“也是,毕竟这张脸还能看一看,要是脸也没了,拿什么和甜甜比。”
几个人笑声传来,阮梨也没生气,手里拿着杯红酒,路过几个人时一个没踩稳,酒杯倾斜,洒了出去。
“哎呀。”
阮梨没什么诚意地说,“真不好意思,我没站稳。”
红酒洒在女人晚礼服上,她快气疯了,瞪着阮梨,“你——”
阮梨皱了皱眉,“要不,我赔你一件吧。”她拿出时序给的那张卡,“我丈夫给我的卡,我一直没机会用,你这衣服多少钱,我赔你一件。”
那语气态度。
像极了借着时序,来耀武扬威的。
女人哪里听不出来,又不敢正面和阮梨刚,气急败坏道:“不用了。”
话落。
阮梨急忙收起了卡,“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一句道歉敷衍得很。
女人看着她无比自然收起卡的动作,才明白,她压根没想过赔。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女人气道:“故意泼我的。”
“小姐姐,”阮梨眼尾抬起,“可不能乱说,你们挤在这里挡着路了,我刚刚都不想说的。”
阮梨仿佛受害者,“我刚总觉得有人绊了我一下,我才不小心泼到了你,我还没计较呢,怎么你们还得理不饶人了。”
阮梨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极为理直气壮。
女人涨红了脸,想说,谁绊你了啊。
下一刻。
看见阮梨身后走来的男人,撇了撇嘴,“算了。”
说完,女人气呼呼的去了洗手间。
阮梨耸了耸肩,“慢走啊。”
她低低笑着,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
时序走近她,“又在恶作剧了。”
时序一直明白她的性子,阮梨也懒得装,她理所当然道:“她们说我坏话,我不过是自我保护。”
时序散漫的笑着,“嗯。”
等画展开始。
宋家人请了专业的主持人,还有一些有名气的艺术家,宋父站在台上讲着手稿,接着从各国邀请来的艺术家很满意阮甜的作品,又讲了几句很官方的话。
一切都在顺着流程走。
阮甜看过今天的流程,没有当场画画这一项,她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她乖巧的跟着宋颂游走在画展里,听着宋颂不断给人介绍,“我太太,阮甜。”
不少人奉承说着讨好的话。
阮甜很受用,极为高兴。
画展进展顺利,眼看着到了尾声,其中一名艺术家指着墙壁上的一幅画,说了句什么。
翻译走上来,“阮小姐,这幅画艾利克斯先生有个疑问,还想请您解答一下。”
艾利克斯是着名的艺术家,在艺术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闻言。
阮甜稍稍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宋颂已经很大方地询问,“艾利克斯先生有什么疑问,尽管问的。”
艾利克斯又说了一句。
翻译说:“这幅画名称叫「月下的少女」少女在午夜中跳着舞,请问一下您当时的创作的心境是什么样的呢。”
「月下的少女」是阮甜两年前获奖作品,也是她跨入艺术界的敲门砖,她哪里知道这幅画的心境。
当时只觉得阮梨一直放在柜子里还上了锁,好奇打开被惊艳到了,偷摸着拿去参了赛,结果得了大奖,阮梨也没有表现的特别不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阮甜揣摩着阮梨当时的心态,模凌两可地说:“少女在午夜里跳着芭蕾,是对舞蹈的热爱和尊重。”
画展人很多。
听到这话,纷纷看过来。
外行人不明白,但是内行的专家们听到这个回答,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这种举动无疑刺激到了阮甜。
阮甜脸上有点挂不住,“请问,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阮甜一些玩的要好的朋友还在帮着她说话,“我觉得甜甜说的没问题啊,那幅画上的少女就是在跳舞,不就是这个意思。”
“再说了,甜甜时创造这幅作品的主人,主人不是最懂画里想要表达的吗。”
“是这个意思,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议论声音渐大。
艾利克斯摇了摇头,和同行的几个人说了些什么,那些艺术家们睁大了眼睛,其中有个国内的用着普通话说了句,“天哪,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