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知道,知道阮梨目的明确,却第一次发现在她目的之中居然掺杂了一些个人感情。
那份不显而易见的感情,居然是关于他的。
时太太。
时序下意识说出口,“你一直都是最好的时太太。”
是我,唯一的时太太。
——
时序那句,“你一直是最好的时太太。”更像是一种告白,在宣告所有人,她阮梨是他唯一所爱。
这种高调又张扬的感情又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所有人愣住。
下一秒。
画廊里发出尖叫声,不少人在为之呐喊,吹口哨,更是起哄道,“天哪,和时少这样的人结婚也太甜了吧。”
“最好的时太太,救命,我人都麻了。”
“呜呜呜——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我算是明白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这么甜了,是不是要亲一下啊。”
这话一出。
所有人齐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要知道,她们今天起哄的,那可不是别人。
是a市里的天之骄子。
是一向冷若冰霜,游戏人间的混不吝。
是时序。
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居然也有这样含情的时刻,是多少人想看也看不到的。
众人声音像是浪潮扑面而来。
时序眼底染着笑,他扬了下眉,“怎么办,盛情难却。”
阮梨盯着他的眼,趁他不备,直接勾着他的脖颈,踮起了脚尖送上了自己的唇。
“想亲你,”阮梨声音轻轻的,“很久了。”
想亲你,很久了。
伴着她声音落下。
时序呼吸停了下,眼底笑意弥漫,他说:“嗯,想亲,就亲了。”
男人带着只属于他冷冽的薄荷气息探入她的唇齿中,他的吻带着极为霸道的气势攻击着她的防线。
彻底成为主动的那一个。
阮梨多少有表演的成分,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为见证,来见证她和时序的情比金坚,也算是粉碎外界谣传她凭着美貌勾引时序的流言。
阮梨一箭双雕,时序哪里不明白。
可就算是明白,还是由着她这样随心所欲,并情不自禁的回应着她的热情,反客为主。
男人的气息带着侵略性占据着她的思绪,她心跳了跳,心头泛起涟漪,睁开的眼睛被男人温热的掌心覆盖,所有感知都伴着男人的动作起伏着。
那一刻,阮梨居然对于这样的亲密有种依依不舍的眷恋感。
像是,沉迷于和时序的耳鬓厮磨。
男人带着强势的温柔攻站着她的心防,她居然有一瞬的迷失了方向。
——
阮甜看着极为亲密的两个人,觉得刺的眼睛生疼,周围发出的声音更是让她疯狂,她拿着画作时用的剪刀,打碎了这旖旎的气氛。
阮甜尖锐的嗓音粉碎了暧昧,她大喊:“阮梨——我要杀了你。”
“阮梨——”
她恨极了阮梨,只有亲手杀了她才能解恨,阮甜平生骄纵惯了,此刻更像个疯了的兔子,挥舞着剪刀在空中瞄准了敌人。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时序率先看出阮甜的意图,他下意识扯过阮梨往身后带,一手接住了那把锋利的剪刀,用力的摔在地上,语气极冷,“这就是宋家的待客之道?”
他甚至连阮甜两个字都不愿意提,直接将人划分到了宋家。
宋家人先是愣住。
紧接着。
宋颂急忙忙赶过来,拽着阮甜往后就开始赔笑,“抱歉抱歉,让序爷和夫人受惊了。”
一句受惊概括了阮甜和阮梨今后截然不同的地位。
时序听着他一句受惊,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我夫人的确受惊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贯穿了整个画廊,画廊鸦雀无声,谁不知道时家大少爷一向对于女人之间的事毫无兴趣,也从来不管,他身边那么多女人闹事的不是没有,但他从来都是放任她们争的头破血流。
像这样,摆明了要给阮梨出头并且为难宋家的情况,史无前例。
所有人屏息看着时序,男人冷漠的看着宋家人,周身气压很低,给人很重的压迫感。
宋颂太阳穴生疼,他揪着阮甜上前,命令道:“给时太太道歉。”
阮甜视线移到阮梨那张妖艳的脸上,抿着唇,不肯说话。
下一刻。
宋颂抓着她胳膊的力道加重,“给时太太道歉。”
像是忍耐到了极限,他每一个字都像是巨石砸落在阮甜心上,可她就是不服软,就是不说话。
宋颂死死的盯着闷不吭声的阮甜,气急,一巴掌落下,重重的打在她脸上。
“给时太太道歉。”
圈子里谁不知道宋颂有暴力倾向。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阮甜长的偏软,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惹人疼惹人喜欢,如今白皙的左脸红肿,巴掌印格外抢眼。
阮甜不敢相信的捂着脸看他。
“给时太太道歉。”
阮甜哪里有被这样对待过,她觉得自己憋屈至极,大吼出一句,“我偏不要,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她真的要崩溃了,自己的丈夫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打她,“你有本事,打死我啊。”
泪珠大颗大颗落下,小白兔终于承受不住委屈的重量,怒吼着问主人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宋颂先是愣了一下。
他见过阮甜生气,不止是平日里小矛盾上的生气,也有阮甜在床上的生气,他只当那是小孩子的任性和胡闹,忍忍算了。
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果因为她连累了宋家。
宋家。
宋颂眼神冷了下来,拽着她头发,用力的摔在地上,一脚踹在她肚子上,“贱人。”
阮甜和宋家,根本不值得一提。
一脚又一脚踹上去。
阮甜根本没有还击之力,只能承受着这种巨大的疼痛和耻辱感,痛感弥漫全身,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听见一句,“算了。”
额角不断有冷汗滑落,精致的妆容散乱,疼痛让她连抬起眼睛也觉得困难,可她还是迫使自己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