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
“?”
阮梨忍着笑,还是没忍住,笑了声,“真的,好可爱。”
被人说可爱。
时序也不恼,提醒,“屏保。”
他语气认真,看起来严肃至极。
阮梨低笑着,拿起手机,他们合影实在是少,她翻着相册找到在极光下的合影,将屏保换成合影,拿在手机晃了晃,“满意了吗。”
她这话,像是大人在哄小孩。
时序眉梢一挑,“嗯”了一声,又示意她往下看,阮梨顺着笔记往下,“情侣装,情侣照,一起旅行,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做一次手工,一起去蹦极,一起跳伞....”
她目光落在跳伞。
想起之前在短视频中看过的双人跳伞。
突然产生了兴趣。
“跳伞。”
阮梨拿起笔记本,眼睛亮晶晶,问他,“你喜欢跳伞吗。”
时序没拒绝。
笑着抬起手,搭在她肩上,与之商讨着情侣之间的一百件事,从跳伞到最后,时序突然开口,“姐姐,我帮你办个画展吧。”
像是准备了许久。
时序不紧不慢,道:“这么多年,你那么多作品,写的都是阮甜的名字。”
“阮甜举办了多少次个人展了,”时序像是闲话家常一样,说着:“可我认为,那该是属于你的光环。”
画展。
阮梨不是没有想过,她喜欢画画,热爱画画,却一直深居幕后成为了阮甜的影子,她看着阮甜获奖,看着阮甜浑身是光,而她只能是影子。
那时候。
她不是没有羡慕过。
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起她身负的血海深仇,心里那点小期待小渴望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她从不允许自己产生无谓的期望。
人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可如今,时序就这么直白的说出了她许多年前的愿望,她不是不心动的,她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时序。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时序揽过她的肩,语气极为温柔,“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错过了就弥补,就像考试的填空题,你在填答案前,可能先选择了其他题,可能到了交卷时间,你觉得没有希望了。
但是,你别忘了,我就是你的希望。”
时序摸了摸她脑袋,像是某种安抚,温声,“如今,有了重新考试的机会,阮梨同学,你还愿意在曾经缺憾的填空题上,重新写上你的答案吗。”
——如今,有了重新考试的机会。
——你还愿意重新写上你的答案吗。
也许曾经迫于时间。
她不得不交出白卷。
带着万分遗憾和可惜,提前离开考场,可如果时光逆转,时间带她回到了考场。
她愿意的。
她看着时序,目光闪了闪,下意识抱住了他,“从前我不信童话,像哆啦A梦是只属于小孩的美梦,我总觉得我不配有。”
“可如今。”
阮梨抿了下唇,咽下喉间的涩意,“我有了属于我的哆啦A梦,有了属于我的任意门。”
“谢谢你,阿序。”
她从时序怀里抬起头,一双狐狸眼发着光,“我想办画展。”
“嗯。”
时序摸了摸她脑袋,“会很辛苦哦。”
“我不怕辛苦。”
“会很累。”
“我不怕累。”
阮梨眼珠骨碌碌转了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小姑娘模样实在认真,逗乐了时序,他胸腔震颤着,喉咙溢出一声笑,“嗯。”
他喜欢的阮梨,是一直在自己领域里闪闪发光的阮梨。
是不受约束,自由又快活,可以完全做自己的阮梨。
因着要办画展。
阮梨变的格外忙。
时常钻入画房里就是一整天,谁也不见,时序几次敲门,也只见她露出个脑袋,完全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什么事?”
时序见她防备自己,很不爽,“我不能看看?”
“不能。”
“.....”时序更不高兴了,“画什么东西,我看一眼都不行。”
“不行。”
“......”
见人没说话。
阮梨无情落下一句,“没事我关门了,”紧接着,门合上,被人从里面反锁。
时序听着反锁的声音,眉间颤了颤,感觉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
坐在画房里的阮梨,正拿着画笔,描摹着轮廓。
期间。
苏夏打来视频,见着满屋子的画,震惊了,“团子,你这也太牛逼了。”
阮梨还未开口。
苏夏又说:“所以,画展时间定了吗。”
“嗯。”
“什么时候。”
“十一月中旬。”
苏夏算了算日子,“还有一个月了。”
“嗯。”
苏夏轻笑,“他知道吗。”
“不知道。”
“?”
“不和他说吗。”
阮梨笑了声,眉眼间皆是柔情,“嗯,说出来就不惊喜了。”
“啧。”
苏夏语气揶揄,“恋爱上头的女人,真可怕。”
“行了,我也不吵你了,你忙吧。”
阮梨点头,和她说了再见。
电话挂断。
阮梨看着挂在墙上的画作,心底里有暖流淌过,弯了弯嘴角,脸上是幸福的笑。
——
秋夜清冷而寂寞。
街道空旷,只剩零星匆匆归家的旅人,风掠过树梢,吹动了梧桐树叶,发出沙沙声。
月光如水。
倾泻而下。
与之寂静截然不同的是,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喧闹沸腾,镭射灯照亮着舞台,音乐声鼎沸,坐在vip座上的几人,其中坐在里侧的男人看着恣意又散漫,潇洒又随性。
任军开了瓶酒,笑着打趣,“今儿奇了,序爷怎么舍得出来了。”
“听说最近小嫂子要办画展忙得很,”任军见缝插针,“序爷总不是被人赶出来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序扫了他一眼,不予置评。
场上有人笑着打趣,“咱们小嫂子是个艺术家,这次画展序爷亲自把控的,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捧场。”
任军挑了下眉,“我礼都备好了。”
“你呢?”任军胳膊肘撞了一下李澍,“准备了什么,说来听听。”
李澍点燃一支烟,烟雾萦绕,他看向坐在里侧的男人,神色淡漠,没回答任军,反问,“听说你最近常去拍卖行。”
李澍表哥专做古董生意,听到些风声,“怎么突然对那些东西感兴趣了。”
闻言。
任军倒是奇了,“我序爷搞古董那玩意?瞎说什么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