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一直未开口的时序将烟蒂捻灭,眉梢稍抬,“前几日拍卖行的那颗露娜之心被你表哥拿下了,转手给了你家。”
这是陈述句。
不是疑问句。
露娜之心。
李澍琢磨了下,前几日里是他表哥是拿着一颗粉钻过来,那颗粉钻实在罕见,剔透的浅粉在光影下还闪着淡淡的鹅黄色。
他母亲喜欢的不行,想着他还没对象,硬是塞给了他,说是要给未来儿媳留着。
李澍哭笑不得,得了这么个玩意,放在书房里还觉得碍眼,如今倒有人急着来管他要了。
只是,李澍扬了扬下颚,“你要那钻石做什么。”
时序反问,“你要来干什么。”
“拿来——”李澍笑了声,“观赏?”
“噗——”
任军听着观赏就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你要笑死我!留个钻石拿来观赏,你怎么不把它做成头巾挂在头上天天看着。”
听到这话。
李澍挑了下眉,也没急着生气,好脾气道:“你喜欢头巾?”
被突然点名。
任军很意外:“啊?”
“你要喜欢。”
李澍仍是一贯平和的语气,“我倒是可以给你做一条。”
他语气实在自然,“给你做一条,天天挂着看着。”
任军:“.....”
他想了一下那场景,莫名觉得惊悚。
“李澍,你有病吧!”任军急吼吼道:“我不要面子的吗。”
因着这话。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少人跟着笑了起来。
但很快还是被时序居然关注钻石吸引过去,有人提问,“序爷最近怎么对钻石感兴趣了。”
任军听着,也跟着说着,“是啊,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关注这些东西。”
“哦——我知道了,”其中有人反应过来,“难道是和嫂子有关。”
想到阮梨。
任军一下子明白了,“你该不是想给小嫂子做首饰吧。”
“卧槽!”
“序爷,你终于开窍了!”
“我小嫂子跟着你这么久,啥也没落着,你终于知道你欠她的了?”
——开窍。
——啥也没落着。
一字如一口锅砸在时序头上。
时序扯了扯唇,心说他卡都上交给了阮梨,还不够诚意至极?
但听着这话,他非但没反驳,反而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听见没,这都觉得我亏待老婆了,你要不要让出那颗钻石。”
见时序居然没生气。
还笑的春风荡漾,翘着大尾巴,简直要上天。
任军觉得世界都魔幻了,赶紧推搡着李澍,“澍哥赶紧答应吧,序爷脾气都没了,我都快震惊死了!”
“震惊死了?”
“是啊,”任军语气浮夸,“我还没见过这么——”他思量了一下,觉得比喻恰当,“这么祥和的序爷。”
李澍轻笑,“为什么非要我那颗钻石。”
时序倒无所谓被打趣,懒洋洋靠在靠背上,扬了扬下颚,“我老婆喜欢。”
“阮梨?”
“嗯。”
“阮梨亲口说的?”李澍怎么这么不信呢。
“那倒不是。”
李澍瞧他一眼,满脸写着:我就知道!
下一刻。
时序拿出手机,打开了一张图片,图片是一个钻戒的雏型,浅粉色钻石被戒托托在正中央,戒托一圈是细碎的小粉钻,下方刻着:rl。
一看,就是用了心做出来的东西。
任军下意识开口,“序爷,这不是你做的吧?”
他总觉得,他家序爷面冷心算得上热,还不至于这么心细。
戒指这种东西,有的是设计师能做,倒真不必他们自己亲自来。
听到这话。
时序扫他一眼,语气吊儿郎当地,“怎么,有问题?”
说着。
他极为骄傲地补充一句,“我老婆叫阮梨,你们知道吧。”
任军一言难尽,“谁不知道呢。”
“梨。”
时序指尖轻敲在屏幕上,“鹅黄色,像什么?”
任军等人,恍然大悟,“梨,浅黄色的梨,被粉色钻石包裹着,我的天哪!”
“序爷!你这么浪漫的吗!”
“卧槽了!”
“三观尽碎!”
“世界观都炸裂了!”
闻言。
李澍眼底也划过惊讶。
倒是一直没插嘴的方淮,在这一刻,看透了一切,“怎么,才知道他恋爱脑?”
“笑死人。”
方淮以一种,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这种妻管严,还需要怀疑?”
时序也不管他们打趣,“所以,钻石的事。”
李澍看着他,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但也不愿意看他这般得意。
于是,用着大发慈悲的语气,“市场价三倍。”
“成交。”
“这么爽快。”
“千金难买我老婆笑。”
“......”
李澍趁机加价,“今天你买单。”
“没问题。”
“.....”任军插嘴,“全场你买。”
以为时序要发飙。
结果,那人嘴角勾着笑,心情看着极好,“行。”
话落,时序勾勾手,服务生走过来,语气恭敬,“时少。”
时序拿出一张卡,“今天全场,算我的。”
说完。
时序起身,拿起手机。
任军跟着起来,“你去哪。”
“回家。”
任军看了眼时间,“你这才来半小时。”
闻言。
时序回头将屏幕打开,入目是时间,以及屏幕上的合影,他语气略显得意,“十二点半了,我老婆该睡觉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要陪我老婆睡觉了,没空陪你们在这耗时间。
“......”
任军张了张口,居然对着这张脸,说不出半句话来。
方淮笑了声,“得了,人家要陪老婆,谁让咱们都是单身狗。”
“......”
阶级层面打击太明显。
任军很心碎。
“序爷。”
任军语气幽怨,“你不爱我了吗。”
“我没地位了吗,”他细数着曾经,“曾经我们也是出双入对,好的跟连体婴儿一样的,你忘了吗!”
任军满脸幽怨,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娇妻。
时序被人逗乐,笑的恣意,“得了,”他停了下,补充道:“还连体婴儿,谁跟你连体婴儿了。”
“要脸不要。”
说着。
时序轻飘飘落下一句,“走了。”
话落。
头也不回走了。
见此。
任军小声嘀咕,“我怎么看序爷那么春心荡漾这么不爽?”
听到这话。
李澍挑起眉,“你不是很喜欢阮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