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心脏猛地坠下去,蚀骨的疼意弥漫全身,几乎要痛地蜷缩成一团。
时间过去太远,也许是下意识的遗忘,我好像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个,包含着霍云全部爱意与柔情的称呼……
我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手下意识地撑在床辅上,勉强让自己不会狼狈地摔倒。
牧寻看出我的城墙,想要过来扶住我。
我轻轻摆手,抬头,直勾勾地盯着霍云,: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霍云拧了拧眉,撇向我的余光,带着些许不耐烦,薄唇轻张,冷漠与无情,“不认识。”
“还有。”
他手指轻轻,指了指床铺,有些嫌恶地甩出来一张纸巾,扔到我面前。
“沅沅不喜欢我的床铺,被其他人坐过,碰过也不行。你自己把它擦干净。”
那一刻,极度羞辱的尴尬与愤怒,从未如此强烈的击中我的心脏。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盯着那张纸巾,忘记了其他动作。
心脏被凿空了一块,冷风呼啸而过,泪水比质问率先滑落。
牧寻匆匆扶住我,拿出手帕,为我擦拭眼泪。
他动作很轻柔,像是怕一不小心,就会把我擦化掉。
“好了,不要哭了,好吗?”
牧寻说完后又摇摇头。
“不对,想哭就哭,我给你擦眼泪,肩膀也勉强给你靠靠。”
原本极度压抑的哭泣,再也承受不住,放肆哭了起来。
我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寻求任何人的怀抱。
只是,自己一个人,这样的哭着。
牧寻就待在一旁,时不时给我递纸巾。
他看得心疼,对霍云没有好脸色,扭头冲他喊道。
“霍云,我看你脑子真是被弄坏了。就算失忆了,欺负人家女孩子算什么本事?还沅沅,你那个沅沅,都不知道搁哪去了?”
他挥了挥拳头,很像小学的时候,为女生出头的小男孩。
“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唐雪亭。亏她还特地来c区救你,你就算失忆了,不认识她,也该明白救命恩人这个道理吧!”
“你再敢弄哭她试试!”
霍云眉头没有皱一下,眸子又恢复了冷淡,微微侧脸望向我,语气真诚,但又很伤人心。
“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碰到沅沅的事,我总不太冷静。”
我嗓音微哑,哽咽着无法出声。
牧寻倒是在此刻成了我的嘴替,沅沅沅沅,谁跟你提沅沅?”
“叫你道歉,你就是这样道歉?起码人家救了你,你连个报答都没有吗?”
霍云觉得牧寻说的非常有道理,深邃的凤眸闪动着认真,一眨不眨地看向我。
“唐小姐,你想要什么,或者说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实现。”
牧寻催促着我,让我快点说。
“唐雪亭,你尽管大胆的提。他要是出尔反尔,不让你说,我就收拾他。”
泪水流干了,就不会再想流了,眼眶已经从湿润到干涩。
连呼吸都慢慢平缓,不再急促。
如果我跟他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或者说,哪怕现在不是在缅北,而是在外面。
我恐怕都会赌气的,扭过头说,没有任何愿望,不用他假好心。
可是现在在缅北,我会将自身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
毕竟,只要一不小心,失去的可是性命。
我不敢赌,也不愿意去赌。
不管是恋爱关系还是其他的情感,在最终事关性命的利益前,都不值得一提。
即使心脏再痛,我还是让自己忍下去,让理智占据上风。。
“我确实有要求,但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其他人必须先出去。”
霍云没有异议,略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陶医生和其他人有些为难,默契地把目光投向牧寻。
牧寻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无可奈何,“行了,没听见唐雪亭说的吗?所有人跟着我一块走,别打扰他们。”
临走前,牧寻还特意走到我身边,恶狠狠的瞪了霍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不放心地叮嘱道,“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在里面大声呼叫。我无论如何都会赶过来救你的,你不要害怕。”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动,“你放心,有事我一定会叫你。”
牧寻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和霍云两个人云。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扭头跟霍云对视。
他冷冽的双眸,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曾经的暧昧与温存,也都像是泡沫一般消失了。
“你说吧。”
他淡淡开口。
我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还是不太放心,几步快走凑到到他面前。
霍云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嘴唇张了张又闭上,欲言又止。
他瞧着我越凑越近,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霍云终于忍不住了,“唐小姐,男女之间,还是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我嗤笑一声,不管他的阻劝,几乎要贴到他的耳朵才停下来。
他耳朵染上些许绯色,手指用力极度的忍耐着。
我怀疑要是再靠近一秒,整个人就会被他掀翻在地。
我现在也没有心情,跟他继续纠缠拉扯,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霍云,我想要你,帮我离开缅北。”
话说完我就立马离他远远的,保持非常礼貌的距离。
“我的要求只有这一个,你能做到吗?”
霍云垂下睫毛,仿佛在思索这件事,是否可行。
我没有急切地逼迫他,只是道出了现状,“霍先生,是你先跟我说,想要补偿我。而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好,我同意。”
几乎在我话落的瞬间,霍云就给出了回复。
我心里清楚,他这个人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我也相信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达成我的愿望。
不过,他紧接着道,“我把你送出缅北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会去联系你,你也不要主动纠缠我。”
“我怕,沅沅她会误会。”
他嘴角扯出一丝柔情,像是跟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有时候,她真的很小孩子气。”
身体每个部位都在诉说着疼痛,我哑然失笑,带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怒气。
“霍先生,既然我们彼此之间不熟,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些私事,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