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寸心凭着她敏锐的嗅觉,发现了身上味道香香的宋甜儿。
啊,闻着就好好吃的样子!敖寸心都忍不住留出了口水,但她是个知道干净的人,马上就擦掉了,凑在甜儿身边,吧咂着长长睫毛的眼睛,用眼神传递着一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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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甜儿才一出厨房就看到一个陌生女子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这种表情她平时只在那些娇羞看着楚留香的女子身上看到过,只是她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的魅力高兴一把,然后才软声软气地问敖寸心:“姑娘,我刚做了点心,你要不要尝一下?”
敖寸心以为宋甜儿接收到了她的信息,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个好人,乐呵呵地跟着宋甜儿走了。
陆小凤直到看不到宋甜儿了,才收回视线。
敖兰泽与花满楼咬起了耳朵来,不过声音并没有遮掩,让在场的都能听得到,“花兄,真是可惜我们两个看不到,这太阳从西边升起,那么难得的景色都无法亲眼看看,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陆小凤回头看了下西边快落山的太阳,有些困惑,“阿泽,你把时间搞错了吧,现在太阳快落下了,不是升起,自然在西边了。”
花满楼也附合着,“没有错吗?那怎么有这么大声的脚步声?不是大家看到这奇景都出来了?”
“哈?”陆小凤一头雾水。
“就是啊!”敖兰泽闭着双眼,竖起了耳朵,好像在探听什么似的,走到了陆小凤的跟前,往陆小凤的心脏处凑了凑,“哦,原来是你的心跳声,刚刚怎么跳得这么大声,还以为是谁的跑步声呢!和刚刚那个姑娘有关吧,怪不得你说要浪子回头,不过你可别说着说着又做不到,误了人家。”
花满楼则笑道:“阿泽,你这回可错了,他现在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单相思罢了。别说误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还不一定懂得这陆小凤的心思呢!”
司空摘星也加入了进来,“就是就是,甜儿多好的姑娘啊,配陆三蛋真的是浪费,还是算了吧,我看花满楼你家不是还有几个未曾婚配的哥哥吗,或是亲戚家有未曾婚配的中表兄弟,介绍介绍呗!”
“你!”陆小凤气得直吹胡子瞪眼。
欧阳少恭看着陆小凤的朋友全在挤兑他,倒是觉得这个陆小凤十分有趣,“也别这么说,这位陆兄已经很可怜了。”
陆小凤感激地看着他,终于有为自己说话的了,然后欧阳少恭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觉得自己又白感动了。
“刚刚甜儿姑娘看寸心姑娘的时间都比看他的时间多,反正他都没戏了,就少说他两句吧。”
陆小凤:“……”
交友不慎啊!_(:3」∠)_
花满台是见惯了陆小凤被欺负了,因为如果这是在花家,陆小凤也是会受到花家十几口人的欺负,那阵势更大,但花满台想在红袖面前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所以这次就没有加入。
但他还是有为第一次见到这架势的红袖与蓉蓉解释一下,“这个……这个是他们平时的交流方式,不过他们真的没有欺负陆小凤,真的。”
红袖掩嘴笑了笑,“我知道啊,只是这陆小凤和楚大哥性格有些相像,不知道如果楚大哥在这里,会不会有一样的待遇。”
听到红袖提起楚留香,陆小凤还是有些优越感的,“楚留香恐怕连我这待遇都没有。”
花满台默默地想到楚留香被打断肋骨送入大牢的可怜背影……
苏蓉蓉默默地想到楚大哥可怜兮兮地在大牢等在她保他出去的凄惨样子,然后就是在西湖边被敖寸心往死里抽的狼狈……
好像……待遇真的很差。
李红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氛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却没有人告诉她。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了,这种糗事,自然不会有人到处宣扬了,除了说书先生。
客人都在门口聊这么久了,苏蓉蓉总不会放任他们还在外面聊,把人都请进了屋子。
司空摘星的这宅子是用为成亲用的,以后说不定还要添些人口,自然要置办得大一些,司空摘星虽然请的人不多,除了这几个亲近的早早来了,剩下的都是等他真正成亲那日才来,所以,住敖兰泽几个真是绰绰有余。
夜幕降临,嘉兴府如果没有办庙会的话,宵禁都特别的早,敖寸心和今天交上的小伙伴宋甜儿挥挥手道了晚安,就老老实实地濑口净面上床休息了。
敖兰泽等敖寸心安置了,才敲响了花满楼的房门。
花满楼已经铺好了床,准备安歇,只是他想起敖兰泽的话,拿出了那个小瓷瓶。
打开塞子,倒出了里面唯一的一颗丹药。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是有草药的味道,倒却闻不出里面的成分。
但朋友的心意,他自然不会辜负,正要服下之时,他听到了敖兰泽的敲门声。
先把丹药放回瓷瓶,花满楼先打开了房门,免得敖兰泽久等。
“阿泽,这么晚,怎么了?”
“那个药你吃了没有?”敖兰泽问道。
“还没呢。”花满楼把打开的瓷瓶拿了出来,轻轻晃了下,丹药在里面碰撞,发出闷闷的声音。
“那正好,我来监督你吃下去。”敖兰泽言道,他担心极了,那药不在他的面前服下,他都睡不着。
他自己的眼睛毁了,药石无灵。他的师父修练心剑,同样被夺去了视觉。
这些因为时间久了,他们都不再在意了,都引以为自然了。
可是直到之前无情自小残疾的双腿被孙思邈和扁鹊神速治好之后,敖兰泽才想到,原来凡人的病症,只要不是扯到玄乎的天道、命运之类的,或是自己不愿意好的,都是可以治好的。
所以他就想到了花满楼。
花满楼,他是期望见到这个世界的吧?
向孙思邈和扁鹊说明了花满楼是因病失明的,孙思邈就给了他这个瓷瓶,并告诉他,里面的仙丹可以让人重返光明。
光明,只有失去的人才知道它的珍贵。
敖兰泽知道他和光明这个词是绝缘了,如果花满楼能再看见的话,也弥补了他的这个遗憾。
所以在这个时候,花满楼这个当事人没什么想法,敖兰泽但是急得很。
花满楼倒是有些疑惑,“这药是……好好好,我吃还不行吗?”
花满楼有些无奈,他鲜有遇到敖兰泽这么急切的时候,除了上次他的娘亲与师父险些被骨女盯上时,才有些急切的情绪。
他重新把丹药倒了出来,头一仰,“咕噜”一声,就把丹药给吞了下去。
“好阿泽,这下可以了吧?”花满楼揉揉敖兰泽的脑袋,“现在能告诉我这药有什么效果了吗?”
敖兰泽没有回答,却反手拍开花满楼揉他脑袋的手,把花满楼转过了身。“你睡一觉醒来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我怕你高兴到睡不着觉。”
哪里有这么夸张!
花满楼没有反抗地被敖兰泽推到了床前,再被他押到了床上,甚至敖兰泽还帮他盖上了被子。
花满楼哭笑不得,只能顺着敖兰泽的话,道了晚安之后乖乖地闭上了眼。
敖兰泽关上房门前,轻声地说道:“花满楼,晚安。”
这是黑暗前的最后一晚了。
敖兰泽走后,花满楼也没有睡得□□稳,他原以为这药再怎么样也应该有安神的作用吧,结果脑袋疼得他半夜醒了。
醒来之后,那疼觉更加明显了,脑袋的疼感渐消,眼睛处倒是疼了起来。
又干又涩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花满楼只能起身,捂着流泪的双眼,去寻块布来,顺便倒杯茶润润口。
擦去了泪水,花满楼习惯性地睁开眼睛,要去找茶壶。
然后,他就看到了披着月光的茶壶,茶壶上绘着映日荷花的图样,旁边围着绘着同样图样的小茶杯五六个。
花满楼他是小时候生病而失明的,在很小的时候,他还是看得见的,所以偶尔午夜梦回之时,他也是有做着以前看到东西时的梦。
所以现在他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又做了从前的梦。
这样的梦也是极少的,他通常的梦都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因此,花满楼能做这样的梦,他也是很高兴的。
他翻转过一个小茶杯,满满倒上一杯茶,饮了一口,喉中的干涉有所缓解,让他不禁叹道今天的梦真的很真实啊。
花满楼打开了房门,此时月上中天,整个世界洒下一片如水的银辉。
这不是他以前看到的桃家堡,但并不妨碍他欣赏月下美景。
天上的云慢悠悠地游走着,偶尔遮住了月亮,使得光线都稍暗了一些。
花满楼很喜欢坐着欣赏外头自然的声音,如果能看到的话,那最好不过了。
于是花满楼就这样坐着欣赏着月下景色,直坐到了天亮太阳升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留着奇怪的小胡子的人从他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伸着懒腰,还冲他打了声招呼。
“早啊,花满楼,你怎么大早上的坐在门口啊?”
花满楼:“……”
这声音不是陆小凤吗,难道他现在不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