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震惊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地上坐久了,一下子站起来,腿都有些麻,但他现在也顾不得了。
“陆小凤?”这个留着奇怪的小胡子的人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也奇怪花满楼的样子看着像是在门口坐了一个晚上,而且叫他的时候还有些迟疑,难道一个晚上没睡觉,人都有些迷糊,认不得人了吗?
“是我啊。”
花满楼瞪大了眼睛,走到了陆小凤面前,仔细地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才刚睡醒,脸还没洗,衣服也是胡乱穿好的,等一会儿洗把脸清醒点再整理。
花满楼瞧着陆小凤的脸,再看看他眉毛,再看看他的胡子,两者还真的很些像,花满楼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啊啊啊——————”
陆小凤的惨叫声,吵醒了整个宅子沉睡的人,然后他的叫声又戛然而止。
敖兰泽低着脑袋,一只手艰难地扶着额头,脚还保持着踢出去的姿势,他刚刚醒来,脑子还有些不清楚,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慢慢地收回了脚,他又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开了。
花满楼看着敖兰泽,他知道敖兰泽长得是很俊俏的,但真的看到,还是要赞叹一声,敖兰泽眉目如画,虽然现在是一副睡容,小脸也皱成一团,但没有什么,反而看着更加的可爱。
敖兰泽完全没有理会花满楼就走开了,他就知道敖兰泽还没有完全清醒,也没有贸然叫他,如果有问题要问的话,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等敖兰泽完全醒来吧!
陆小凤面朝下地扒在地上,臀部还有一个不大明显的脚印子。
花满楼看了一眼手中刚刚从陆小凤嘴边拔下的胡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陆小凤,终是没忍心,蹲了下来,“陆小凤,你没事吧?”
陆小凤转过半边脸,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没事……”
花满楼想陆小凤也是个习武之人,被踢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松了一口气。
然后陆小凤补完了他的后半句,“……如果胡子没被你拔掉的话。”
要知道,陆小凤可是十分心疼他的小胡子,这小胡子都是他在江湖上的标志了,他平时都保养得特别好,轻易不让人动的。
现在可好,直接被花满楼给拔了。
要知道,上次被敖寸心给拔了一边的胡子,弄得他只能把那边给剔干净,再搞个假胡子,直到胡子又长好了,可以说是长了多久,陆小凤就心疼了多久。
谁知道平时温温和和的花满楼今天怎么突然动起手了,还这么的出其不意,让他防不胜防,就这么被拔去了心爱的胡子。
不过花满楼好像一直盯着他的胡子啊,陆小凤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花满楼的不对劲。
“花满楼,你有些奇怪啊!”
花满楼眼波一转,挑着一边的眉毛,显得心情很好,“你猜。”
陆小凤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虽然他平时会努力做得和正常人一样,甚至与人交谈之时也是能朝着别人的方向以示礼貌。但是细心一点还是能发现的,因为花满楼因为看不见,他的眼睛是没有焦距的,眼珠子也不会随着东西的移动而转动。
可是现在,花满楼的眼睛比之前灵动多了。
“花满楼,你难道……你难道能看见了?”陆小凤的话里充满不可思议,但同时也充满希冀。
花满楼笑了笑,把手中的胡子还给了陆小凤,“是的,我能看见了。”
陆小凤撑着上半身,他是真心地为朋友感到高兴,但是他接过了胡子之后又苦着一张脸,“那你干什么要拔我胡子啊!”
嘤嘤嘤,怎么一个两个都和他的胡子过不去。
花满楼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胡子,一时没控制住。”
花满楼以前能看到的时候,还是他小的时候,那时候,他的爹爹都没有长胡子,有长胡子的只有管家的爷爷,不过管家爷爷的胡子也是普通的样式,花满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胡子,真的觉得特别的奇怪,看着就觉得心痒痒,再加上……花满楼之前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想着试试看。
所以就真的动手了,这么一拔,嗯,原来真的没有在做梦。
花满楼虽然对拔了陆小凤的胡子有些歉疚,但是看着陆小凤现在扒在地上,撑着上半身,少了半截胡子,又一脸的委屈,关键是陆小凤还未梳洗,凑近了看他的话,还能看到陆小凤眼睛里的眼屎。
真的是很搞笑啊!
花满楼强忍着笑意,拍了拍陆小凤的肩,“你还是先起来去洗个脸吧!”
“哈?”陆小凤就这样看着花满楼捂着嘴,偶尔还会漏出笑声地走了。
果然……交友不慎,现在连一向最好的花满楼都被带坏了!
花满楼现在可是急着去找敖兰泽问个清楚呢!
他的突然复明,一定是和敖兰泽给他的丹药有关,不然他昨天为什么那么神神秘秘,还那么紧张!
只是花满楼走到一半又顿住了脚步,他现在都能看到了,为什么还没有听闻敖兰泽有复明的消息?
敖兰泽洗把脸,清醒多了,还唤了娘亲起床,敖寸心梳洗好就像离了笼子的雀儿一般,飞快地跑了,并迅速准确地找到了宋甜儿,宋甜儿让她坐在厨房外头,免叫油烟熏了,一脸乖巧地等着宋甜儿给她弄吃的。敖寸心听话地守在外头,顺便拦下了本来可以装可怜博得美人同情的陆小凤,并在宋甜儿出来之后就护食地占着她不让陆小凤接近,这让陆小凤觉得自己果然是最可怜的人儿。
敖兰泽吃完娘亲给他留的早餐,都没等花满楼过来找他,正要回房的时候,却在房门外不远处发现了还在踌躇的花满楼,就扬声道:“花满楼!有事找我吗?还是昨天的丹药效果太让你喜出望外了?”
花满楼确实很纠结,正如敖兰泽之前所想,他是很高兴自己能复明,但他更关心为什么敖兰泽没有复明,想东想西脑补了一堆都觉得不大实际,还是决定来问个清楚。
敖兰泽为花满楼沏了杯茶,虽然闭着眼睛,但动作却像是能看见一般,连茶水都没有溅出一滴,然后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地将杯子送到花满楼面前。
花满楼以前也是这样的,但是看着另外一人做这些事情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阿泽,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又何须言谢。”敖兰泽抢在花满楼开口之前就把话挑明了,“那丹药对我无效,所以你也不必想太多。那丹药虽然对于凡人而言很稀有,但是我要是想要,还是可以拿很多的,再说了,我这眼睛和我娘亲的心智,如果能治好的话,我早就去治了。”
花满楼听了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揪心,“这……你们……”
他倒是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的安慰是没有用的。
就像他当年失明时,也曾痛苦过,别人的安慰都听不进去,好在他最后还是自己克服心中的障碍,从痛苦中走了出来。他现在要是对着连仙丹都救不了的敖兰泽说安慰的话,那才是多余。
敖兰泽知道花满楼是关心自己,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反正我和娘亲现在也好,我能一切如常,我娘亲每天也快快乐乐,反而过得更好。你还是先和你五哥说一声,再写信通知你的家人吧,我想……”他想到陆小凤说的,花满楼因为是家中最小的弟弟,所以格外地受兄长嫂嫂们的关爱,就能想像他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会有怎么样子的心情。“你爹肯定要叫你回去,好好把家里的人都认个清楚,是吧,小七童!”
花满楼见敖兰泽还余力调笑自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敖兰泽的脸,“是啊,小阿泽!”
虽然少了婴儿肥,但是手感还是很好的。敖兰泽的脸被捏了,习惯性地皱起了小脸,相当地可爱。花满楼终于知道了叶辰霄为什么虽然处于下风却仍然总是去逗弄敖兰泽,因为敖兰泽破功的样子真的很好玩。
花满台听到花满楼复明的消息,把花满楼的脑袋抱个满怀,当场哭了起来。如果花满楼还是个小孩子还好说,但是花满楼也成年了,被自家五哥像个孩童一般抱着,那画面太美……
在场的都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美其名曰,给花家兄弟一点空间,好让他们兄友弟恭。
花满楼不原拂去五哥的好意,倒是没有说什么,最后还是红袖拉了拉花满台的袖子,“好了,你再抱下去,你弟弟都要喘不上气了!”
花满台这才把弟弟松开,“七童啊,等这边的事情做完,你就好好跟哥哥回家去,你几个哥哥现在长的样子和你小时候看的可不一样了,尤其是你大哥,大哥都长胡子了,皮也没小时候那么紧实了,都有褶子了,爹的褶子就更多了,你到时候可别乱说话啊!要说他们都和以前一样,知道了吗?”
花满楼笑着一一应下,陆小凤还默默地为花家兄弟捏把汗,好在花满楼是好人,不会乱说出去,不然……就花满台这样,回去非被兄弟几个一起打一顿不可。
红袖姑娘怎么会和这样的二货看对眼了呢?陆小凤这么英俊潇洒,也没见甜儿姑娘平时多看他两眼啊!
这是什么审美?
一定是楚留香教坏的!
另一边楚留香好不容易收拾好左、薛两家的事情,回到了小船,小船里却又空无一人,桌上留有一封未署名的信,打开一看,楚留香的脸色就变了,“什么,蓉蓉被人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