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很郁卒,楚留香很伤心,虽然他在司空宅住下这几天又受到了妹妹们和以前一样热烈的关心,但是关心的内容还是很伤害他那脆弱的小心脏。
甜儿为他精心炖了汤,甚好甚好,许久没有尝到甜儿的手艺了——什么补肾的?
和蓉蓉聊天,月下看美人真是越看越美——结果是来劝自己洁身自好的,理由还很强大,妹妹们要嫁人了,没办法照顾他一辈子,她真的很担心楚留香老了,江湖上敌人又多,到时候无人照顾。就算楚留香单身一辈子,也要养个好身体,欧阳大夫说了,五脏六腑,牵一发而动全身,肾还只是第一步,balabala……
还有红袖……花家众人听说花满楼复明了,就一家子都跑过来了,花满台就拉红袖去见见父母,根本没有时间来关心楚留香,让他……不说了,说了都是泪。
蓉蓉和司空摘星的婚事算是正式定了下来。蓉蓉也不客气,真的去花满台的那户宅子里待嫁,等着大红花轿来抬。
楚留香的脸到了那日也好了大半,还有些青肿,但有司空摘星这个易容大师在,也能让他看起来和个没事儿人一样,毕竟楚留香他做新娘的兄长,要负责亲自背新娘上轿。可不能带着伤,不然有些丢人。
只是他这兄长的职责做起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司空摘星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花轿紧跟着伴随着响乐敲敲打打慢慢临近司空宅,陆小凤站在门口,权当司仪,众人正欢天喜地要接新娘进门之时异变生起。
漫天暗器从侧面袭来,陆小凤与楚留香二人急忙冲上前去,各自施展自家绝学,为身后众人挡下暗器,力保大家平安。
这时又跳出两位蒙着轻纱的女子,持剑分别向着陆小凤与楚留香刺去。
司空摘星先护住了自己的新娘子,看着陆小凤与楚留香与两个蒙面女子打在一起,并没有贸然上前出手帮忙,说不定这两个女子只是前锋部队,还有后手。
蓉蓉担心地扯开了红盖头,司空摘星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做为安抚,“没事,他们应付得过来。”
与楚留香做对手的蒙面女子剑法犀利,剑剑夺人要害,但楚留香身法轻盈,进退适当,每每总能化解,一时缠斗难以有进展。不过倒是看得出来楚留香尚有余力,只是让着对方是女子罢了。
而陆小凤闪退了几下,在对方又一次袭来之时,用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把剑一扣,灵犀一指一出,那人的剑就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谁料她下一个动作竟是直接放开了剑,从另一边袖子里直面着陆小凤又放出了暗器。
陆小凤没有动,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动。
暗器在陆小凤面前落了下来,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陆小凤看了一眼从大门内走出来的敖兰泽,一点都没有面前站着一个想取他性命的人的对战时的紧张感,反而轻声笑了出来,将手中扣着的剑剑锋一转,直接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所以说交朋友很重要,交一个对的朋友看人品,但能交上一个开了挂的朋友,那就是看运气了,但陆小凤的运气一向都很好的。
就是如果敖兰泽施法前能告诉他一声,让他摆一下架势,这样别人看起来还以是这些暗器是让他的内力震开的,那就更加完美了。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敖兰泽就到了楚留香的身边,点了另一个蒙面女子的穴道,有些不耐烦地和楚留香说:“楚留香,今天也是你嫁妹子,遇到搅局就能不能认真一点。”
楚留香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在婚礼上见了血,不吉利嘛!”
敖兰泽没有理会他的解释,走到陆小凤的身边,“没事吧?”
陆小凤也点上了他对面的那个蒙面女子的穴道,“没事,只是你怎么出来了?是心姨吵着要开席了?”
陆小凤也算是了解好友的性子了,果然敖兰泽点点头,但他又随后摇摇头,“当然不是了,和你开玩笑的,我娘想吃东西找甜儿姑娘不就行了,我是听到这边动静来帮你的,够朋友吧!”
不,如果你娘再缠着甜儿姑娘的话,我们很快就要友尽了。陆小凤暗暗腹诽。
但陆小凤还是点点头,“谢了,你先把这两个人先关起来,猴精,你就快带新娘子去拜堂吧,别误了吉时。”
司空摘星帮蓉蓉重新盖上了红盖头,“看吧,我就说他们能应付的。”
蓉蓉温婉地笑了,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她本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衬上精致的妆容,一笑之下更显得人比花娇。
司空摘星看到新娘子这么美自然心里也美极了,陆小凤虽然嘴上说得酸,但却是最希望好友幸福的人。但他今天是个称职的司仪,直接拍开司空摘星牵着新娘子的手,拉出个中间绑有红绣球的手牵,“要牵牵这个,动作快点!”
楚留香落寞地看着蓉蓉的容颜被红盖头慢慢遮住,想转身找个地方安静一下,陆小凤动作更快,“楚留香,你方向错了,是这边!你可是新娘子的家属,快去招呼客人!”
楚留香:“……”唉,认命吧!
婚宴的大厨正是宋甜儿,李红袖也在招呼客人们,自从见过家长,花满台站在红袖旁边都自然多了,他毫不客气地以女方家属的身份帮着红袖做事,倒让陆小凤眼红得吹胡子瞪眼的,连假胡子都快吹飞了。
这花满台这个榆木脑袋都有伴了,甜儿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瞧他一眼啊?
婚礼顺利地办完了,送完了宾客,就在大家准备安歇的时候,后院又传来了一声巨响。
敖兰泽朝着后院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有人动了我设下的禁制?”
敖兰泽设禁制喜欢用暴破类的设一堆,这样有人动起来声响大,威力猛,特别带劲。但是从来这类就没被人动过,大多在敌人触动之前就被他自己无意间破坏光了。
这次难得有人触动禁制,实属不易啊!
与敖兰泽兴致冲冲的不同,陆小凤就比较纠结了,“阿泽,你把人关哪儿了?”
“柴房啊!”总不能送到客房吧,那是请人做客还是给人教训啊。
陆小凤的声音都在抖,“可是柴房旁边是厨房啊!”
柴房要是炸了,厨房能没事吗?厨房要是有事,甜儿一定会难过的,甜儿难过陆小凤就心疼啦!
敖兰泽歪了脑袋想了想,“放心啦,我很有分寸的!”
到了柴房,陆小凤看了看之前动静很大,但是连柴房都完好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看来阿泽的分寸把握得很好,都没什么大问题呢!”
楚留香就看不下去了,地上明明有个倒地不醒的青衫男子,陆小凤你要装做看不见吗?
两位蒙面女子,但那位青衫男子只护住了一位,另一位和他一样狼狈,但她却依然撑着,没有失去意识。而被青衫男子护住的那一位,正抱着他凄凄惨惨喊着:“玉函!”
楚留香简单检查了一下晕迷的青衫男子,才安慰道:“他只是被震晕了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蒙面女子向他感激地道了谢。
“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有人来行刺,敖兰泽可没有楚留香那么怜香惜玉,没一剑了结了他们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坐地上的那位女子并没有回管,但另一位看着颇为倔强的却开口了,“你们杀了我师父,我为师报仇罢了,技不如人,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众人:“……”
敖兰泽回忆了一下自己近来有没有宰了什么人,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你师父谁啊?”
“石观音。”
敖兰泽又想了一想,摇摇头,“没印象,不记得。”
楚留香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脸刷一下白了,提醒敖兰泽道:“就是无花的母亲,皮被骨女剥下来的那个。”
楚留香的印象可是深刻啊,因为无论是被剥了皮的尸体,还是那张皮,都是他收殓的,现在想想楚留香都能起鸡皮疙瘩。
敖兰泽恍然大悟,也不怪他不记得,他是真的没有面对过活着的石观音,一见面人就已经死了。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这女人想欺负他娘亲来着,没欺负成反被他娘亲欺负回去了。
不过敖寸心欺负的人也多了去了,一个个都记得敖兰泽也没那个闲工夫。
“姑娘记错了吧,石观音可不是我们杀的,相反,令师的尸体还是楚香帅帮忙收殓的呢,这些事情,就连石观音的儿子无花都是知道的,不信你去问问他啊。”
虽然骨女没早那么一步的话,这石观音就可能真死敖兰泽手上了,但既然没发生,敖兰泽也懒得再多一对头,谁知道石观音有几个徒弟啊,要是每去一个地方都跳出来一个喊打喊杀,那多打扰游玩的心情啊!
“不可能,无花明明说,就是你们杀的……”那女子激动之下,面纱也掉落了,只是面纱下的却是一张魔鬼容貌,狰狞可怕。
楚留香与陆小凤都愣住了,他们都以为女子蒙面只是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没想到……
女子意识到面纱掉落,也不惊慌,反而笑了起来,“怎么,看到我的脸怕了?曲无容乃是世上最丑的女人,再没有别人比得上,你们倒是好眼福啊!”
敖兰泽想到石观音当时就是嫉妒敖寸心的美貌并为了毁敖寸心的脸才被反整的,他立即想到的就是这曲无容的脸也是被石观音给毁了吗?
不过这曲无容这样了还想为师父报仇,但是个好的。因为是师控,敖兰泽对曲无容的感觉还好,至少比一边那个一直抱着男子还在悲悲惨惨的女子好。
不过是无花说的啊,看来这个无花,上次没阉了他,这次还敢找事儿,没给他个教训,他真当没人治得住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