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不愧是个撩妹达人,啊不是,他不愧是在江湖上的传说中的人物,深知言语的精妙之处,他三言两语,不仅说服了曲无容不再为她的容貌那么偏激,还让她相信了他们确实没有杀害石观音。
曲无容虽然深恨石观音毁了自己的容貌,却又为了石观音的教养之恩而不得不为她报仇,现在听了楚留香所讲的故事,虽然匪夷所思,但她还是相信了。
而且石观音门下有三个弟子,与她同来的叫柳无眉,是她的大师姐。除了她们来的两人,还有个叫长孙红的师姐,她自从石观音死后,就不见踪迹,但她上次无意间还是有看到长孙红偷偷与柳无眉见面,劝她别再听从无花的话。
长孙红与柳无眉其实是亲姐妹,长孙红与曲无容的情份一般,但对柳无眉这个亲姐妹可是好得不得了,但后来柳无眉执意要听无花的话,长孙红也没有办法,才匆匆离去。
可当她去问柳无眉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却告诉自己长孙红只是与无花闹了点矛盾,所以来她这里说些气话而已。
但曲无容知道,长孙红与无花平时虽看着有些情愫,但中间却少了几了真心。无花风流,一开始曲无容还未毁容时他还会对自己温和一些,但毁容之后就再不屑一顾了,但曲无容也看不上无花的德行,从不把他放在眼里。无花对柳无眉也是如此,但柳无眉只里只有她的丈夫,对无花也是极为冷淡,所以无花才与容貌次一些的长孙红在一起。长孙红也是表面上顺从,但其实是迫于无耐,她没有柳无眉那般受石观音宠爱,又无法向曲无容那般决绝不肯低头,只能从了无花。
现在石观音倒台了,无花又被人送入福建少林寺,长孙红就趁此机会逃走了,要不是挂念柳无眉,怕她受了无花的蒙骗,她才不会跑回来。
不过曲无容那时不知道长孙红到底是和柳无眉说什么内容,只是听到些只言片语,知道是与无花有关而已。
现在听到楚留香的话,她倒有种本应如此的感觉,毕竟比起无花,楚留香倒是更让人信服。虽然中间有说什么女鬼、剥皮之类的话,但石观音还一大把年纪还貌美如二八少女,见到美人就毁容,见到美男子就收入后院自己享用一番,玩到没劲儿就扔到一边弄成一个没有思想,只会扫地的人偶活死人。
所以石观音的行事看着也是个老妖婆,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道行更高的的女鬼罢了,黑吃黑这世道见得还少吗?
曲无容表示完全理解。
听完楚留香的故事,曲无容也告诉楚留香与陆小凤,无花告诉她,是楚留香与叶家师兄弟几人合伙杀了石观音,中间还有花满楼等人做助力,要复仇最好能乘他们都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手,而他不知从哪里得的消息,知道司空摘星与苏蓉蓉要成亲,这一帮人刚好聚在一起,正好一网打尽。
地上陪着倒着的那个男子的是她的大师姐柳无眉,而那个男子是柳无眉的相公李玉函,李玉函是姑苏海涌山拥翠山庄的少庄主,因为不放心爱妻安危,才会来救人,没想到对手都没见到,就被放倒了。
说道拥翠山庄,就不得不提李老庄主李观鱼,李观鱼剑法超群,侠义天下皆知,只是十几年前就退隐了,但他的名声依然响亮。陆小凤与楚留香一听闻李玉函是李观鱼的独子,连忙把晕迷的李玉函送入客房,唤来欧阳少恭,为他好好诊看一下,有没有伤到内里。
柳无眉看大家把误会解释清了,也顺势摘下了面纱,但她的面庞没有向曲无容那般被毁,反而毫无瑕疵,完美得不似凡人,娥眉淡扫,不施脂粉,脸色苍白得很,好像生了什么病一般,许是相公晕迷不醒,她的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忧郁,更活脱脱得衬得她是个病美人。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陆小凤又盯着柳无眉的脸看了好久,才拉着敖兰泽偷偷说道:“她们师姐妹好奇怪,叫无容的毁了容,那个叫无眉的也是真的没有眉毛!”
敖兰泽轻哼一声,“奇怪的是这个吗?那石观音当初只是听闻我娘的美貌就跑来要毁我娘的容,那个叫曲无容的弟子的容貌也应该是被石观音毁的,但那个柳无眉,她长得应该很美吧。”
陆小凤回头看了周围一眼,把敖兰泽拉到房间外面,“你小子可以啊,你怎么知道她长得很美?”
敖兰泽的表情又变得极为嫌弃,“你和楚留香都瞧那柳无眉那么久了,我就不信你们会看丑的人那么久。”
陆小凤立即端正了态度,“乱说,我和楚留香不一样,我只是看那柳无眉奇怪才多看两眼的,我这一颗心可是全向着甜儿的!”
敖兰泽:“……”
陆小凤拉起了敖兰泽的手,“阿泽啊,我这话可是真心的啊,你管着你娘一点啊,怎么也认识了这么久,吃食可以等我亲自给她送过去,刚好也给我接近甜儿一个机会,你娘怎么也是我的长辈,看顾一下小辈啊!!!”
敖兰泽才不管他呢,狠心地收回了手,“我娘喜欢甜儿姑娘,甜儿姑娘也是一个好姑娘,你要是有心,就努力点,轻易让你得手了我还怕你不珍惜呢!”
“不会不会!”陆小凤连忙表明态度。
“不过这次难得你会怀疑一个美人,这柳无眉你和楚留香先盯着,别让她靠近女眷就好。”这司空摘星新婚,让他干活太不地道了,而花满楼和花满台的心肠过于软,尤其是花满楼,他可是宁可自己受骗,也不愿让别人委屈的大好人,这种怀疑人的事情就不让他干了。
而欧阳少恭……他在陆小凤和楚留香眼里恐怕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大夫,留他在这里正好当一张底牌,以防万一。
“那你做什么啊?”陆小凤也想到了这些问题,他就奇怪敖兰泽怎么偷懒,没有给自己派活。
“我?”敖兰泽笑了笑,“我自然是去找那个躲在后面的无花了。”
陆小凤看着敖兰泽的微笑,默默地为无花默哀一会儿。
第二日,曲无容就走了,她并不是和她大师姐一起走的,只是无花刚好把她们叫到了一起来执行刺杀的事情,她们才一起来的,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曲无容也用不着再为石观音的事情操心,自然就走了。
不过她走前还和司空摘星与苏蓉蓉道了歉,毕竟她在人家花轿上门的时候行刺,怎么也给别人的婚礼添了堵,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在司空摘星与苏蓉蓉都表示并不在意后,曲无容就离开了,她以后自由了。
但柳无眉与李玉函并没有离开,李玉函是醒了,但柳无眉却犯病了,一早上就关在屋子里,痛苦地打滚,甚至能听到她求李玉函杀了她的哀求声。
欧阳少恭这个大夫又被大家给送了进去,李玉函强压着柳无眉的手,好让欧阳少恭问诊,但欧阳少恭诊完脉之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柳无眉的痛苦不像是假的,但脉像上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说是装病但也不像。
这时李玉函掏出了一包药粉,正要给柳无眉服下,欧阳少恭问道:“这是什么?”
李玉函把药给柳无眉服下后,柳无眉的痛苦稍减,渐渐晕睡,“这是我夫人自制的药,用来止痛的。”
欧阳少恭向李玉函要来剩下的纸,闻了闻,立即皱起了眉头,“哦,这样。”
李玉函告诉欧阳少恭,柳无眉是中了毒,现在只能靠止痛药度日,很是痛苦。他很爱自己的妻子,看着她痛苦,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
但欧阳少恭他现在知道了柳无眉为什么脉像没问题但又这么痛苦了,这药粉的主要成分是阿芙蓉,又称罂粟。的确有止痛、止咳的效用,但服用过多,却会上瘾,上瘾之后如果断了药,就会像柳无眉现在这般痛苦不堪。
只是柳无眉的样子,看着像是服用已经久了,要戒断的话,过程也是极为痛苦的。
真不知道柳无眉这一开始是谁这么整她,还说是中毒,柳无眉以为自己是中毒,没有认识到是自己的止痛药更为毒,最后越陷越深,等到她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药量了,恐怕到时就是她的死期了。
欧阳少恭摇摇头,“她没有病,也没有中毒,不过这药,以后还是别吃了,不然,她会死得更快。”
“不可能!”李玉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但欧阳少恭也不理会,他知道让一个深信是中毒的人接受另一个概念不容易,但他还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今人虚劳咳嗽,多用粟壳止勤;湿热泄沥者,用之止涩。其止病之功虽急,杀人如剑,宜深戒之。’令夫人没有中毒,她现在这么痛苦都是因为这个药粉,如果不再服用,忍上一阵子,还是可以恢复正常的。”
这种情况,根本开不了什么药,欧阳少恭把话都交待全了,就离开了。
欧阳少恭离开后,柳无眉睁开了眼睛,“玉函……”
李玉函连忙牵住了爱妻的手,“无眉,大夫刚刚说……”
“我不信。”柳无眉刚刚经过一番痛苦,说起话来中气都不足,“这些大夫,治不了我。只有无花那里有我的解药,玉函,你要帮我!”
“好。”李玉函安抚着妻子,只要她要的,他都会照她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