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近,有了新宠。
听得太子妃得了个稀罕的手串,太子瞧见,问了太子妃不喜,转头就拿去给那新宠戴去。
哪知有一日,摔下了石阶,十来颗晶莹剔透的珠串,碎了七八颗。
新宠心疼不已,朝着太子哭哭啼啼。
太子瞧着新鲜,遂唤来送礼之人,差他再去备一份来,那厮连忙点头哈腰,多问了一嘴,“瞧着是娘娘喜爱下臣送来之物?”
听得这般试探,太子含糊其辞,回了个嗯。
下头人欢天喜地,回去除了手串,还备了个盆制水景,里头放着同样石材,却是不同颜色的石头,造景别致,十分惊艳。
太子只给新宠留了手串,其余盆景山石,送往太子妃宫中。
但太子妃都不让来人落地,就说不喜,让拿去给太子,太子心道,既是如此,一并赏给了新宠。
宋观舟听来,微微叹息。
“娘娘可会为这些个女子介怀?”
秦庆东听得拍腿大笑,“观舟,我家长姐是去做太子妃的。”简而言之,这是一份工作。
何况,太子是世间第二尊贵的男人,除了圣上与皇后娘娘说斥责之外,还有何人能去质疑?
“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太子都不曾给个名分。”
宋观舟低笑摇头,“倒是我狭隘了,也是!娘娘将来要母仪天下,哪里会与这些个玩意儿计较。你接着说,后来可是发生了些事儿?”
“当然!”
秦庆东哼笑,“那新宠,流产了。”
“石头的缘由?”
这点的话,宋观舟眯着眼,不能保证,毕竟古文里从前是提过,好些个石头,譬如朱砂、雄黄、铜铀云母亦或是蓝矾,但从现代科学来讲,也没有确切的科学依据。
最多能证实的就是含有剧烈放射性物质的矿石,方才会对身体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害。
不可能短时间能见效!
“查来查去,衣食住行都不曾有疑问,倒是这些个珠串石头,还有那盆景,似乎有些不寻常。但太医署也不敢妄下定论——”
宋观舟挑眉。
“就算是石头的事儿,也不会这般快见效,除非是那些个萤石,是特殊炮制过的。”
秦庆东摇头。
“这些不得而知,不过——,长姐也算是逃过一劫,不然她而今月份大,若真是这些个珠串盆景有毒,那后果不堪设想。”
因着这个,太子妃才悄然使了秦庆东,专门跑一趟,就为了感谢宋观舟。
说实话,这恩领得有些牵强。
“这哪里是我的能耐,明明是娘娘谨慎,我这无功不受禄的,心中惶恐。”
秦庆东淡然自若。
“长姐腹中这孩儿,何等的重要,观舟,你如此冰雪聪明,我不说,你也应当知晓。”
宋观舟颔首。
“那是自然!”
原着里头,太子妃是要被废的,刘康这个嫡长孙也会夭折,什么手足兄弟,不曾有过。
如若太子妃这胎,再一举得男,定然不同凡响。
再是段氏得宠,亦或是另外的李氏张氏,也撼动不了太子妃的地位。
“既是如此,你就拿着。再多的财物,在长姐和秦家眼里,都比不过两个皇孙。”
宋观舟无功受禄,甚是羞辱。
许久之后,才问道,“那段氏……,还是得宠的?”
秦庆东摇头,“君王恩宠,哪里能言长久,段家查出贪腐,纵使太子有心要护着她,也不敢越过圣上和朝廷律法。”
“……好吧。”
也不是宋观舟心狠,但这段良媛确实跟太子妃生死息息相关,在她思来,秦家大郎本就有些能耐,直接收拾了,不是一了百了。
秦庆东也瞧出她的疑惑,浅笑两声,方才正经起来。
“如今段氏,犹如秋后蚂蚱,固宠都有些艰难,再谈旁的,几乎是没有这个能耐。何况,小皇孙不在她跟前抚养,身子听得说来也不好。”
“不管好与不好,娘娘千万小心。”
武则天与王皇后的事儿,捂死小公主的事儿,到现代之后,还众说纷纭。
女子狠辣起来,不比男子差。
“放心就是,娘娘如今身怀六甲,嫡母教养之事儿,在东宫不存在。”
沾染不到小皇孙,任孩子身子好坏,就算想要扯上些关系,也甚是牵强。
朝堂风云,变化莫测。
宋观舟思来想去,还是提道,“如今你家兄长,职位再不能升上去?”
话音刚落,秦庆东噗嗤一声乐了。
“一时半会儿的,暂且不知。”
宋观舟微微摇头,“爵位之事,可有说法?”
“开春之后,如若娘娘喜得麟儿,兄长应有机缘获封侯爷。”这话,也只能同宋观舟两口子说两嘴,旁人跟前,自是三缄其口。
听到这里,宋观舟微微放心。
“秦大人而今就职刑部?”
“正是,而今司右侍郎之职。”
宋观舟琢磨片刻,低声问道,“想个法子,往礼部去,可使得?”
秦庆东瞟了他一眼,“不太可能,大哥不是进士出身。”
嗯?
宋观舟瞪大眼眸,“还有这般要求?”
秦庆东哑然失笑,“大隆自来有这个说法,先帝在时,极为看重礼部,非进士出身不用。”
秦家大郎,不是走这条路出来的。
宋观舟眯着眼,略有遗憾,“那往吏部去!”
秦庆东听得扶额,“少夫人,朝堂之上岂能如此儿戏,何况圣上身子硬朗,秦家位置尴尬。”
还不是皇后娘家——
宋观舟闭目长叹,“真是不易。”富贵到太子妃这般,也如履薄冰,莫说东宫之中,谨言慎行,就连着娘家,进一步怕惹了圣上不喜,退一步又怕娘娘依仗不够。
秦庆东咧嘴笑道,“你也莫要担忧长姐,她与我兄长,都是秦家顶顶聪明的两人。放心就是——”
他愣了一下,方才看向宋观舟。
“金拂云,回溧阳去了。”
宋观舟轻哼一声,“你传来的话我听到,说来,我也不知她离去,对我而言是轻松些,还是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我。”
秦庆东侧目,“自然是前者。”
宋观舟摇头,“溧阳是她的地盘,她回去后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之时,恐怕更加变本加厉!”
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