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旁堆了足够多的麻袋,就会被装上一辆辆的车子,然后运往远处,那里,有一间间巨大的库房,专门用来储藏这两万亩官田粮食的。
“大哥,小弟总觉得这上海县的一切,与我大明哪里都不一样,哪怕是京师……”
朱棣那张已经震惊到变得木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些奇奇怪怪,令人惊叹的收粮工具。
正是有了这些工具的帮助,这收粮的效率,简直令人咂舌不已。
“升弟啊,你这些工具……”
常二郎上前,拍了拍那些集中了无数人智慧的好东西,颇为感慨地道。
“目前有一些便于运输的,已经开始正式量产,但是有一些,怕是还不成,还得再减减重,又或者是看看如何才能够更加的坚固耐用。”
毕竟这些东西是要交给那些苦哈哈地在地里刨食的老百姓使用,第一个,价值要足够低廉,第二个,那就是要坚固耐用。
就像那个脱粒机,如果没有这玩意,一亩田地的稻谷打下来,能够把几个壮汉累成傻鸟。
可有了这样的脱粒机,哪怕是几个半大孩子,又或者是老弱,也能够轻轻松松地解决这个原本只有壮劳力才能够完成的工作。
这,就是技术革命带来的进步。虽然有许多的工具,都是出自常二郎的脑子。
但是真正动手制作与改良的,还是那些大明的能工巧匠们,他们用自己的双手,让常二郎手中的设计图,一件件的都变成了现实中的物件。
看着那些老百姓们收割,脱粒,传送,装袋,运走,那行云流水一般,未见丝毫凝滞的一连串工作。
朱标站在这里,看着这丝滑无比的过程,粮食就那么直接从田地里边被运向了那远处的仓库。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觉两条腿都有些发麻了的朱标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升弟,莫非这也是一种流水线的模式?”
“不愧是姐夫,您果然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端倪。”
常二郎朝着亲姐夫大拇指一翘,马屁拍上。
“你这双季稻米,一亩一季能产多少粮食?”
随着朱标开始问细节,常二郎自然也恢复了专业水平,不假思索地答道。
“一季三石,两季六石。这两万亩良田,今年一共产粮十二万石。”
听到了这个消息,朱标的眼皮微微一跳,不过,还没完。
“这只是开始而已,姐夫,那边有几亩地,咱们去看看……”
“怎么,那几亩地,与这些有什么不同?”
“那边是用上了我们上海县肥料厂生产的肥料的良田,不过一共只有十亩地。”
“上一季,亩产大约是四石半,这一季,也不知道能产出多少。”
“你说多少?”一旁的朱棣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四石半而已,我估摸着,这一季所产,怕也差不多吧。”
常二郎颇为虚伪地一声轻叹,看得朱棣想要呸他一口,咋的,你在本王跟前这么装逼好吗?
不过看到亲哥的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瞪得溜圆,再想一想,一亩地一年就能够产九石,岂不就相当于江南一带的良田的三倍?
好吧,真让这家伙给装到了。
快步来到了那些试验田跟前,此刻不论是朱标还是朱棣,也都察觉到了这里的田中稻谷,似乎感觉更壮硕一些,而且抽出来的沉甸甸的稻穗也更多一些。
“常二郎,你说的那些肥料是何物?”
“种类比较多,但主要还是有机肥料为主,其实相比起那些老百姓自制的农家肥而言。”
“肥料厂所生产的肥料,不但肥力足,而且各种微量元素搭配更合理……”
常二郎再一次用满嘴跑火车的架势,把朱家兄弟晃点得脑袋晕呼呼的。
那一堆令人听不明白的名词,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眼前这些试验田中的稻谷,却不是假的。
看到此刻,已经干脆一屁股就坐到了田坎边上的朱棣,还有那摘了一根稻穗,拿在眼皮子底下检查,口中喃喃念念有词的朱标。
常二郎看到已经失态到近乎口歪眼斜的朱家兄弟,目光则落在了另外一个方向。
就在那边,还有一处特地用砖墙给围起来的数十亩稻田。
那里并没有用来各种双季稻,那里边,都是上海探险队的那些浪货们,从天南地北各处带回来的稻种。
而常二郎心心念念的海南野稻也都被送到了这里来。
那里,就是上海县杂交稻研究中心,里边既有种了数十年水稻的老行家,同样也有一些常老二培养的学生。
都被常二郎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并且学习了常二郎给出的杂交稻基础理论。
他们在那里,干的就是专业的给稻谷搞杂交,让那些不知道多少万年素未谋面的稻种们,相聚一堂。
然后在那里卿卿我我,以便于生长出更加优质的后代。
感谢那位华夏的伟人袁老,常二郎觉得自己现如今做所的一切,正是因为有了袁老这样的人在前方引路。
虽然研究杂交水稻的工作十分艰辛而又漫长。
但是常二郎不怕投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常二郎相信,杂交水稻,终将会在大明的土地上推广开来。
这些更加茁壮,产量更大的杂交稻,会让大明帝国的粮仓,多出更多的粮食。
让更多的有识之士,能够从背朝黄土面朝天的日子中抬起头来,让他们的儿孙后辈们,可以坐在课堂里学习知识。
可以在工厂中提高大明的工业水平而努力,可以在商铺中加快商品的流通,以及向整个世界,贩卖大明的商品……
更少的农民,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人口,而那些大量脱离了土地的人口,则可以进入到工商业等各行各业中去。
创造更多的财富与社会价值,这就是后世的做法。
那么凭什么这个时代就不可以?常二郎吸了吸鼻子,站在那里,双手叉腰,手肘向后。
感谢老丈人对自己的宽容,还有姐夫哥对自己的看重,不然,就自己这些各种骚操作,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能活得如此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