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雷特吊儿郎当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礼德对面的沙发上,大喇喇伸出两条腿就要往茶几上放。
下一刻,就遭到男人冷凝的目光,悻悻然的笑了笑,收回脚,规规矩矩放好。
对于这个相处多变的好友,巴雷特很清楚他的性子。
“虽然你让大公子在老爷子面前丢了人,没有让他进公司,但他心眼小,睚眦必报,不会轻易放了你,这段时间你小心点。”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礼德眉心微皱,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
“当然不是,最近老爷子的动作有点频繁,想瓦解你在西欧的势力,不过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出事。”
巴特雷说这话时,格外得意。
“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怕过?”
礼德神情冷冽,性子张扬,眉宇间充满桀骜不驯,眼中流露着不屑的神情。
“是吗?你可别忘记你的东方小美人!”
巴特雷凉凉开口,那眼神还带着些幸灾乐祸。
礼德闻言,眯起眼睛,一道寒芒射向他,极其锋利。
“得,我就是想提醒你,大公子可不是好惹的,女人如衣服,玩玩就行,要是变成了软肋,你就完了~”
西欧能站在皇庭之上的人,能有几个善徒,他们都是从底层爬出来的恶鬼。
——
江柠歌不习惯被人跟着,跟犯人一样,但礼德的话,她不敢不从。
想到这段时间做的噩梦,她整个人躺在床上,被铁链拴着,任由男人欺负,不管她怎么求饶都不管用,梦境很真实,跟真的发生一样。
江柠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朝医院走去,看着形影不离的泰勒,她用标准的外语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
江柠歌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沈袖躺在床上,正龇牙咧嘴的喝药,看到进来的女人时,眼眸放光,刻意在她身上打量几眼,才收回视线。
看着沈袖的目光,江柠歌恨不得戳瞎她他的眼睛。
“我妈出事那天,你是不是在医院!”
江柠歌直奔主题,语气冷淡,还带着急切。
沈袖低着头,江柠歌看不清他的表情,直接上去,把袋子里的衣服丢在他面前,怒声质问:“这件衣服是不是你的?”
沈袖看着那件衣服,眼底多了一丝慌张。
“说话呀!是不是你的,你跟我妈在天台到底说了什么,是不是你逼着她跳楼,还是你把她杀了!”
江柠歌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母亲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你说话呀!”
不管她怎么问,沈袖都低着头不说话,江柠歌双手攥紧他的肩膀,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流出来,声音哽咽却带着愤怒:“是你杀了我母亲!”
说着就掐着他的脖子,声音冷冰冰的,一双眼睛迸射出浓浓杀意。
“不……不是我!”
听着他的反驳,江柠歌并没有松手,又使了几分力问:“不是你是谁?”
“整个华都,我妈认识的就只有你!”
“是维尔先生!”
沈袖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而江柠歌整个人却愣在当场。
“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江柠歌喃喃自语,眼底满是不信,脑子一团糟。
礼德那么嚣张狂妄的一个人,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他想要自己,就一定会铲除跟自己相关的所有人。
难道母亲真的是他杀的?
“你怎么确认这件衣服就是他的?”
江柠歌继续掐着他的脖子,质问。
“纽扣的背面有标志!”
沈袖被江柠歌的举动吓傻了,忍着喉咙的疼痛说话。
江柠歌翻看口子,果然看到里面有一个标志。
“里面是不是w?这衣服是维尔先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门口的垃圾桶里!”
沈袖艰难的开口。
听着他的话,江柠歌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这时,门被打开,温巧巧就看到沈袖狼狈的趴在病床上,不停的咳嗽,沈巧巧尖锐的声音响起,一把推开江柠歌,怒气冲冲的瞪着她:“江柠歌,你把二叔害成这样,现在还想杀了他!”
“你就是个害人精,害了自己的父母,还想害我二叔,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温巧巧觉得这是一个教训江柠歌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当下她就掏出手机,打算报警,下一刻,手机就被夺走,泰勒没想到,他就上了个厕所的功夫,病房里就出了岔子,这要是让先生知道,不得扒他一层皮。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沈巧巧看着面前高大健硕的男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面站。
“泰勒先生!”
沈袖却见过这个男人,是维尔身边的司机,虽然是司机,但更多的是保护维尔先生的安全。
泰勒没有搭理他们俩,把江柠歌扶起来。
“江小姐,你没事吧!”
江柠歌没有说话,沉默着拿起丢在地上的衣服直接离开。
泰勒不明所以,也跟着离开,离开前看向沈巧巧时,用一句蹩脚的中文说了句:“管好你的嘴!”
面对男人强大的气场,沈巧巧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捂住嘴巴,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太可怕了!
江柠歌整天都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相处!
“你别跟着我!”
江柠歌看着身后跟着的尾巴,语气满是不耐烦。
她现在只想静静。
“江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不然我会很惨的!”
泰勒不知道这段时间在病房发生了什么,总觉得现在江柠歌戾气很重,他惹不起。
江柠歌本来想说惨不惨跟他有什么关系,但余光落在他胳膊上时,意外看到他胳膊上有一道隐隐可见的伤疤。
她眉心紧蹙,大步走到他面前,刚把袖子撩起来,就看到他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伤疤很长,像鞭伤。
伤口还没愈合,甚至还发了脓。
江柠歌皱眉,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伤口:“这谁打的?”
但很快就明白了,礼德的人,除了他,谁敢动!
泰勒没想到她会突然掀衣服,这要是被先生知道,他死定了。
泰勒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表情就差哭出来了:“江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要是被先生知道,我会挨罚的!”
“这也是他的杰作!”
江柠歌语气没有丝毫疑问,狠起来,自己的人都下得去手,江柠歌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这么热的天气,你先去医院包扎!”
“可是……”
看着他要拒绝,江柠歌不耐烦道:“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回去!到时候你只会受更重的惩罚!”
江柠歌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和命令。
这伤口看起来是新伤,昨天和泰勒有交集的就只有她,很显然,礼德把心中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在泰勒身上。
泰勒虽然是司机兼顾保镖,但看模样也就只有二十岁左右。
这一刻,她对礼德有了新的认知,恐惧蔓延心尖,这样的人,擅长伪装,他就是一匹吃人的狼。
等待时机,一口咬死。
她紧紧握着那枚纽扣,咬紧牙关,无论如何她都要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