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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朔风过后,林府的青瓦上凝满白霜,檐边悬下细长的冰凌。

今夜无眠的不仅仅是那两位公婆,林明礼与吴兰亭吹了灯后躺在榻上,望着帐顶久久未能入睡。

听得身旁的佳人平静地呼吸声,林明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直言就是。”

吴兰亭的语调阴寒如冰,纵使是在暖和的被窝之中,依旧能令他感觉到那股子凉意。

“明德明日就要送去汝南,娘欲要和离。吴小姐,如今也算称你的意了吧?”

林明礼与吴兰亭的确是已被禁足,女子不出门尚且未能惹来争议,可他若是迟迟未出府门半步,早前倒还有林尚书刻意隐瞒他清风之死的由头;成婚后仍要禁足,怕这桩婚事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林尽染既下帖邀他二人赴宴,尚书令府自然要做足准备,包括检查贺礼中有无藏匿他物,尤其还要对新妇搜身。至于林明礼,林靖澄反倒是未有刻意搜查,知晓吴兰亭与李时安是闺中好友,安排在一旁伺候的侍女然则袖中藏有暗器,未免她说些不该说的话。

“吴小姐?”吴兰亭的眸色有些沉重,良久方质问道,“你也觉得我肮脏不堪,是吗?”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林明礼赶忙半撑起身子,连连摆手,借着暗淡的光泽,瞧见她眉睫上似沾着水珠,小声道,“我配不上你,然整个林府都配不上你。”

“你的生母倒是好生手段。连林明德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尚且是发还汝南,静思己过。”

“我···我不知道。”林明礼满是怅然之色,又缓缓躺回榻上,轻叹道,“若非明德说我是···是个野种,我还不知娘···不,林夫人并非我的生母。”

“你娘···”吴兰亭低声呢喃了一句,片刻后,又嗤笑道,“你娘也是窝囊,连媳妇为外人所欺辱,尚能忍气吞声,轻轻放过。无怪会将你撇在林府,你们母子二人,还真是一般德行。”

林明礼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又倏然回归平静。辱母?二十多年来,连生母的一面都未曾见过,谈何为她打抱不平。吴兰亭说的不错,儿媳受辱还能替他人求情,果真是怯懦,就像新婚那夜,对这位无辜的妻子未能施以援手一般。

“夫君的书童是叫清风吧?可惜,已经死了,为公公亲手所杀。听说,他自小伴你长大,形影不离,甚至同出象姑馆,尚且不能替他报仇,真是窝囊。夫君,可还有一丝骨···额啊···”

吴兰亭的话音还未落,林明礼已翻身而起,双手掐住她的脖颈,低吼道,“我爹不会杀清风···清风他更不会死,是明德在骗我!”

她下意识地攥住林明礼的手腕,却又强迫自己伸开手掌,凄厉的一笑,几是以难以听到的声响说,“我···解···脱···了···”

吴兰亭自晚膳起已然明白,深陷林府这个牢笼就再也无法逃脱。如此大罪,也不过是将他遣送回汝南便草草了事,至于婆婆与公公要和离,不过也是为保全韦府,可只要有林明礼的生母在,林府就会一直屹立不倒。与其如此,不若再最后以命搏一把,尽管此等消息未必能传出府,到底是以死明志······

近乎僵直的身躯,急速起伏的胸腔,还有暗淡光亮下隐隐绰绰的眸光。林明礼蓦然神志清明,又迅速松开双手,嘴唇嗫嚅着,“不不···我···我未曾想伤害你。”

身形往旁侧一倒,摔滚下去,蜷伏在地。

“咳咳咳~”

吴兰亭的口鼻中顷刻间涌入大量空气,素手不由地捂着胸脯,猛烈地咳喘,好半晌才调匀呼吸,旋即扶着榻上的门柱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眸色凛凛地望向林明礼,质问道,“怎···怎还不敢杀我?终究还是要顾忌你林氏的脸面?”

林明礼抱膝蜷伏的更紧,双眸紧闭着,语调模糊,“我···我不知道。”

一阵酸楚如同开闸般涌上心头,吴兰亭顿觉委屈,沉吟道,“你方才还不若杀了我,何必又让我如此不生不死地活在世上。”

屋外的朔风乍然而起,吹得枯枝猎猎作响,时不时有冰凌砸地的碎裂声。

少许的泪水自林明礼的眼角渗出,慢慢睁开眼凝视居高临下的吴兰亭,眼底微红,“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一片沉寂笼罩在屋内,吴兰亭的素手缓缓从门柱上滑落,又怔怔地坐在榻边,良久方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口,“我想让林明德死!”

“好!”

林明礼如此爽快的应下,反倒令她真正地吃了一惊,可转念一想,他自配合将书信传于林尽染起,不就已经做好让林明德去死的准备了嘛。

“我想让林府彻底倾覆。”

“好!”

这一回,林明礼同样未曾犹疑,话音似比刚刚更为坚定。

“为什么?林府不是你的家吗?”吴兰亭的双眸似是有些失去神采,真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觉得毫无意义,连带着语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你说的对。”

吴兰亭微微蹙着眉,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林明礼略有哀凉的身形缓缓站了起来,幽幽道,“你说的对,这个林府太脏了!”

次日醒来,东方刚刚破曙,一缕微光在冬日里带来稀薄的暖意。

一辆结实的黑毡马车徐徐行至林府门前,其后紧跟着两架宽大的板车,府内的下人匆匆往板车上搬运着前往汝南的行装。

“娘,昨夜我都答应你去汝南了,何故天不亮就要走。”

韦氏斜睨一眼身后的林明德,虽有不悦,可仍是放柔语音道,“过些时日,许还得起风雪。汝南的族老予娘写信,说替你寻了门好亲事,娘自然要同你一道去瞧瞧。”

林明德话音中略有不满,“那也不必如此慌忙,倒显得我是去逃难。”

“呸呸!”韦氏轻啐了几声,“说甚胡话。娘随你一道去汝南,难不成娘也是去逃难的?”

可话音将将落地,她心中倒是浮起一丝忧虑,不免暗暗腹诽,‘爹既是要我与林靖澄和离,想来当下要索取明德性命之人不在少数。若能平安无事到汝南,让林氏族老好生照料,彼时他才算性命无虞。’

韦氏心里很清楚,若是先和离,再行送林明德回汝南,除却林靖澄外,陛下也当会毫无顾忌。眼下应仅有林靖澄一人会起杀心,此番同行,便是在用这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展露她的决心。

林明德见车夫搬来车凳,径直跳上马车,钻进车厢,并未有丝毫留恋。

可等了许久都未能等到娘亲韦氏上车,林明德一把掀开侧帘,只见她正回首看向林府的匾额,又怔怔望向府内,心中顿生气愤,朗声喊道,“娘,你不是说要启程了嘛!”

韦氏蓦然缓过神来,心底生寒,稍稍紧了紧斗篷,便要走上车凳。

“娘!”

韦氏闻言,身形一怔,缓缓转过身去,见林明礼追了出来,躬身一拜。

“娘,您与弟弟要去汝南。天不亮兰亭便起身做了些糕点,娘和弟弟带在路上吃。”林明礼说罢又将食盒递予一旁随行的下人。

韦氏稍有慰藉道,“明礼有心了。”

马车上适时传来一声嘀咕,“孰不知里头是否放了毒药。”

林明德见娘亲一个横眼甩过来,不由地撇了撇嘴,又将侧帘放下。

“明礼莫要怪他。”

“娘说的哪里话。”林明礼揖礼一拜,又觑了觑身后的府门,低声道,“爹兴许还为昨日之事置气,故而未有出府相送。方才明礼看到爹躲在门后,定是不舍得娘。”

韦氏眼底微微有一丝闪烁,又抿着唇往他身后探去。

林明德不耐烦地又问道,“娘,还走不走啊?”

韦氏猛吸一口冷气,又向林明礼投以一笑,遂转身上了马车。

“唏律律!”

马车已渐行渐远,林靖澄缓缓踱出府门,眸色深深地望向这一行车驾消失在尽头,只见他双眸红肿,似是一夜未眠,面色灰败枯槁。

“爹。”

林靖澄凝滞片刻后,哽了一下,嘶哑道,“他们···他们走了?”

“爹既然舍不得,为何不亲自相送。明礼看得出,娘···娘也舍不得您。”

林靖澄不答。可下意识不由自主地轻捻指尖反倒是道出他心中并未像表面那般平静。

这些,林明礼俱是看在眼中,心中暗忖,‘我的生母,爹也曾这般不舍过吗?’

林夫人与次子林明德同行前去汝南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多传的也是在汝南替他寻了一门亲事,毕竟大公子将将成婚,二公子也早已到了成婚的年岁,此等缘由倒也算合情合理。

林、吴二府联姻已然言明大公子日后将会是林府的家主,而二公子回汝南替长兄照管族中事算是顺理成章。

正是天色渐晚,华灯初掌的时候。

“夫君可已安排妥当?”

李时安见林尽染行色匆匆地大步迈进正厅,甚是体贴地替他宽下大氅。

他在外奔波半日,便是要妥善安排崔秉志回鲜虞的一应事宜。

“我亲自送崔伯伯出的城。至博陵境内,便有郡尉接应,料想应无差池。”

李时安顿时松了一口气,“崔伯伯未有斥责吧?”

“崔伯伯又非不明事理之人,而我二人也是为他的安危着想。若有训斥,那日夜宴他就该发作了。你且放宽心。”

“那就好。”李时安邀他坐下,又想起今日的见闻,遂言道,“林夫人与次子林明德晨间已启程去了汝南。”

“方才我在路上已有耳闻。”

“林夫人同行,怕也是为林明德一路护持。”

林尽染微微蹙了蹙眉,端起茶盏吹去面上的白汽,徐徐抿了一口,斟酌一番言辞后道,“这也是林夫人能为林明德做的最后一件事。不过到了汝南,纵使陛下不动他,也还会有人动他。”

“夫君是说三皇子?”

“尚不能排除还有其他人想要他的命。”林尽染缓缓转动着桌案上的茶盏,思忖几息后,慨叹道,“至少,他二人前去汝南的路途或有波折,可终究会有人保他们安然无恙的抵达。”

韦氏既与林明德一同前往汝南,若是在半途若有差池,矛头很轻易地会指向楚帝或是林靖澄。当下最关切他二人安危的当属韦太师,何况在文英殿内,陛下已然应允先按太师的意思处置。除却三皇子目的单纯地想置林明德于死地之外,揽月楼的幕后指使若想离间楚帝与太师之间的关系,出手谋害也不无可能。

林尽染早已有预料,陛下答应要杀林明德,是得要有个合理的由头。如今藏书阁、翰林院皆有韦太师的身影,长安城中错综复杂的世族关系也得请他出面斡旋,眼下关系还不宜闹僵。

是谁会命人暗中护送,李时安一番思索下来也能厘清其中的利害关系,可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堵,轻叹道,“只可惜了兰亭···也不知她在尚书令府过的如何。”

见她仍有心事的模样,林尽染温言劝抚道,“罪魁祸首已然离京,如此能稍稍减轻几分吴小姐的痛楚。改日不若让杨湜绾去尚书令府送上帖子,邀上各府女眷,办个雅集,你好与她说些体己话。至于汝南······”

话说到此处时,他略微沉吟,“至于汝南,我想个法子,让他说些不该说的话······”

李时安知晓他这夫君已然有了打算,未有多言,只默默地坐在他身旁。

是日,厚沉的阴云低压了一日一夜,天边骤然有雷声响起,这等时令响起冬雷实在罕见。可伴随着断续的声响,长安城中又下起了暴雪。

文英殿内,有禁军侍卫回禀,“陛下,二公子在去汝南的途中已遇害身亡。”

楚帝手中的奏本不经意间从手中滑落,良久才缓过神来,“那林夫人可有恙?”

“林夫人···现已在回京的路上,许还有三日的脚程便能抵京。”

“你们!”

楚帝额间的青筋已然暴起,刚欲起身,眼前蓦地发黑,又直直地倒回御榻之上。

孙莲英忙要上去搀扶,正要高喊御医,却被楚帝制止。只见他眉头已拧成一团,指着殿下的禁军质问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回···回陛下,尚未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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