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往上冲啊?”
张欣有点诧异张三丰对她的这个评价。
“我说的往前冲不是指你真个往前冲,是你这人,往往觉得无论事情大小,都是因你而起,你自己在心里就把这个担子给挑起来了。”
张三丰有时候觉得张欣实在可以用蠢钝二字来形容。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张欣汗颜。
她确实容易在自己身上找毛病,但这辈子已经改了很多了。
“还是不够多。扪心自问一下,你虽然人在这儿,心里装的是大明还是你自己?”
张三丰戳破张欣的自我开脱。
他的道心因为张欣的所作所为有点摇摆,但也仅仅是动摇了一下下。
从根上来说,如果他是张欣,他会觉得各人有各人的命,哪怕子女丈夫,死了也就死了,怎么可能重来一回求他人的生路。
再说,大明没有张欣,据她说不也有两百多年的国祚么,这也就够了。
朝代兴衰里,这时长已经足够长。
退一万步说,张欣的遗憾在旧的小世界已经发生了,哪怕她在这个小世界扭转乾坤,救回来的也不是上辈子那些人。
何苦!
“我就不能两个都有?”
张欣也是很想不通这个道理,她既然能回来改变这个小世界,那就是天道允许的。
但改着改着就不让改,还要让她死一死。
即便张三丰说破天去,她面上释怀了,这心里始终有点憋屈。
“别问我,我也想问。”
张三丰抬头望天。
这阵子,武当山上的人越发鱼龙混杂。
整座武当山已经不太适合修炼,灵气虽多杂质也多,他的修为已经不再有进展了。
张欣无形中助他修炼是因,他就得还了这份因。
但护得了张欣一时,护不了一世。
“那真人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张欣主要还是觉得自己拖累张三丰了,一个云游四海的人被她困在武当这么久。
“不是我想,是你想!”
张三丰不能越俎代庖,只留下这句话让张欣好好想想就飘然而去。
张欣愣在原地半晌才让终于起身回到了屋里。
坐下来的时候就低声的问了一句:
“你说,我是不是拖累真人了?”
“殿下!”
挽袖跺脚不依。
“我也拖累了你们。”
碧云山庄里留下的这些人,说到底大部分也是有家人亲眷的。
现如今跟她在这山上待着,原本每个月都能见到的亲人,只能等到正常出宫的年纪才能回家团聚。
缇骑那边的人,则可能要伴着她直到老死。
说到底还是她自私。
“殿下想太多了。奴婢觉得呀,殿下什么都好,就是什么事就往自己身上赖,阴阳动静相互为根,真人说的在理,只要有什么事,殿下总觉得是殿下的错,要是按道家的理,哪怕是殿下的错,也要就往别人身上想,往别人身上赖。更何况,这也不是殿下的错。”
挽袖也是天天跟着张欣上课的。
颇学了一些道家的精髓,总结起来就是凡事不内耗。
像外面来的这些试图对张欣不利的人,本来就是人家的不对。
可张欣觉得是她挡了别人的道,又让身边的人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