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前前后后抵达破象宗,漆震林凌于破象宗宗门的烈日长刀图案上,斜了一眼水婴宗宗主。
“开始吧。”
水婴宗点点头,才把击魔幡拿出来,便被风随制止。
“慢!”他转向漆震林,“漆掌门,并非本座刻意针对,实在是贵宗的大弟子秦承炎早前就曾与邪魔勾结,因此有些丑话当是要说在前头。”
漆震林满目轻蔑之色:“好啊,既然风随掌门如此说,那本座亦有要说在前边的话。请!”
风随狞恶的笑容掩藏在和善的表象之后:“若击魔幡在贵宗找到血魔的身影,那漆掌门难道又要来我沧澜宗悔过?”
“那怎么行!”水婴宗宗主断然拒绝,“这血魔吸满煞气,想必是早有人刻意饲养,更何况它作恶多端,滥杀无辜,其背后的人更是做下绝无可能饶恕的罪过,只是禁足怎么行?”
漆震林一个眼刀甩向他,威压也一同释放,将水婴宗宗主毫无预兆压得双膝一软。
曹宗主大骇,下一秒又被风随的灵力托起,与漆震林的威压形成对抗。
水婴宗宗主的身体都因为波动的能量变得扭曲,他竭力忍受着,手死死地抓着击魔幡,一口气悬在喉咙不上不下。
“漆掌门,曹宗主不过说出在场各位想说的话,为何便恼怒至此呢?”
漆震林冷笑:“不必说这些客套话,要查便查,老夫还怕了你们不成?”
威压收起,曹宗主又瞬间站直,这口气才总算出来,惊惧地看着漆震林。
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难堪,漆震林——你当真是欺人太甚!
“那漆掌门不妨自己说,若血魔躲在贵宗,漆掌门准备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呢?”
漆震林挺直脊背,自觉问心无愧,这种问题的回答自然也是毫无顾忌。
“若那魔头就在此处,诸位尽可讨伐便是。”他的视线看向风随,愈发觉得此人心机深沉,或许同血魔的出现有所关联。
“毕竟,驱使此物为非作歹之人,其罪当诛。你说是不是呢,风随掌门。”
眼神中的洞悉之感令风随有一瞬间的担忧——难不成他早知自己的计划,所以有什么后手应对,现在是故作不知,请君入瓮?
纵使思虑重重,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风随仍旧痛快应下。
“好,那就如漆掌门所说,不论在哪个宗门搜到血魔的踪迹,众人共戮!”
一切议定,曹宗主这才颤巍巍把击魔幡拿出来,见漆震林只是看着击魔幡,并未凝视自己,才略略放心。
“曹宗主,请吧!”
曹宗主点点头,原地盘腿坐下,将击魔幡托于掌心之中,口中念念有词,不过几个呼吸,击魔幡便染上蓝色的光芒,仿佛火焰一般悦动,幡面上的银白色字符也被依次点亮,化作光芒符文悬浮在半空中。
曹宗主双掌结印,指尖被蓝色灵力点亮,银白色的符文在半空中流动扭曲,逐渐凝聚成一座大钟。
众人凝息看着空中的一座大钟逐渐行成,周围的空间被庞大的能量牵动着十分扭曲,随着第一声钟声敲响,一道银白色的光波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钟声一鸣,妖魔开!”
短促的咒语之后,钟声连续敲上十一下,随着最后一声钟声的扩散,前几道声波所蓄积的力量彻底融为一体,朝着破象宗的山门掠去!
漆震林心中有数,根本不在意这个曹宗主会搞什么花样,等了这么久,击魔幡却并未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正欲嘲讽一番,一声怒吼顿时叫他心都凉了半截!
“吼——”
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众人又惊又怕,慌乱不已:“真的是血魔!!!”
“血魔竟然真的藏在破象宗内!”
漆震林不可置信地转回头去看,果不其然,那片红云已经从他的山峰上往这边飘来。
血魔像是被击魔幡惹怒,不多时便从红云中跳下来落在地上,此刻正狂吼着在破象宗内横冲直撞,利爪仿佛破土虬龙一般随意掠夺,这么会儿功夫便已经有几个外门弟子命丧它口!
“血魔又开始吃人了!大家小心!”
漆震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甚至还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护宗大阵,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东西究竟是从哪儿进来的。
对了!秦承炎!
漆震林猛然想起刚刚被吃掉的秦承炎,或许风随正是从他身上得了亲传弟子令,所以才能畅通无阻!
至于为何是风随?
漆震林猛地转向风随,眸光阴鸷,恰好没有错过风随那一丝得逞之后满是嘲讽的笑容。
他故意的!他故意让自己先夸下海口,然后再将这个魔头悄悄塞到宗门中来!
筹谋这么久,风随当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漆震林留任何生机。因此这会儿趁着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热乎劲儿,他当然要做最后一把的推手。
许久不曾现世的避凰剑伴随着一声凤鸣现于风随掌中,此剑出现的刹那,随同青河一起来赴宴的翎绾便听出了这声凤鸣背后的主人。
她倏地面色惨白,双拳紧握,死死地看着风随。
杀了大哥的人……竟然是他?!
风随尚不知此处有凤凰族正在凝视他的一举一动,兀自装出些惋惜的神色来为漆震林落下死亡的前奏。
“漆掌门,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纵容此魔头滥杀无辜,如今,本座便为死在你们手中的无辜性命,讨回公道!”
语毕,避凰剑瞬间立于身前,手腕一转,便有一道强悍剑气猛地轰出!
漆震林根本没有解释的空间,便不得不开始招架。
实则下边的人早已对他议论纷纷,此刻血魔仍在他破象宗内掳食弟子,这便是铁证如山!
他越是强调破象宗护宗大阵坚不可破,就越是会让人觉得血魔本就为他所控。
风随给他早就定好的圈套,真可谓环环相扣,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