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张医生的说法,绝望之海出现在黑洞之后。
但齐辉却说它很早之前就存在了,这么说来,绝望之海以前应该是不可见的,只是黑洞将它具象化了?
“那你知道它们存在了多久吗?”江橙问道。
齐辉摇了摇头,“太久远了,连我也难以追溯,这里闪光的命运都不止亿万,以至于它们都形成了一座殿堂,因为它们会互相吸引,并且抗拒绝望之海中的负面力量。”
江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如果能把这种力量为我们所用……”
“你的脑子还是那么灵活。”齐辉笑着看向她,提醒道:“不过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起码要先学会掌控【命运】的力量。”
他指了指江橙手腕上的金线,继续说道:“仔细感受一下吧,在你们进入诡异世界的时候,我就利用【命运联结】将你和弑神小队的成员们联结了起来,现在你便能顺着金线去找他们,这就当是练习了。”
“等等,为什么是我?”江橙疑惑道:“你才是命运的专家好不好,我学习掌控【命运】的力量干什么?”
“但你是希望啊。”齐辉微笑,“在面对绝望的时候,只有你的光芒不曾熄灭,因为你就是光,而现在他们所需要的就是这一点光芒,他们需要的是你,以希望照亮绝望。”
“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江橙小声嘀咕。
齐辉调侃道:“怎么啦,你完全当得起嘛,龙国攻略组的新任代组长,弑神小队的队长,崩塌【秩序】超越【时间】之人……”
“停停停!”江橙更不好意思了,急忙说道:“好啦,照你说的就是了,其他人的情况确实不太妙,我要怎么帮到他们?”
“沉下心来,感受命运金线的指引,别担心,我会跟你一起。”齐辉说道。
江橙静静感受着手腕上金线的力量,果然发觉它延伸出了细细的分支,另一头就是熟悉的伙伴们。
命运的殿堂中,金光扰动,金线在其中游弋,隐隐约约间好像出现了一条条通路。
江橙便顺着那些通路走去,齐辉跟在她的身边。
她好像来到了龙国攻略组,看到了老庄、汪美辰、叶紫、方子明和于丹华等人,她还看到了半路上的罗海义。
只不过他们都双目紧闭,神情痛苦,好像沉浸在莫大的悲痛中。
江橙抬起手,她的指尖闪着橙金色的光芒,轻轻落在每个人的额头上。
“从绝望中醒来吧,跟随光芒的指引,离开这片黑暗。”
然后她继续往前走,又回到了诡异世界,看到了穆南裴、阿黛尔、菲利克斯、安娜和伊万列夫斯基的情况。
他们沉浸在各自的绝望中,其中伊万列夫斯基的状况最严重,湮灭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不断散发,看起来有自毁的倾向。
“不要被假象蒙蔽,抓住我的光芒,从绝望中脱离吧。”
江橙再次将希望的光芒传递给他们,不过在伊万那边多费了一番周折,湮灭的力量让他变得难以接近,江橙不得不使用领域,并在齐辉的帮助下才成功将力量传递过去。
“这样就好了吧?”她退后几步,看着命运交织的地方。
“是的,他们不久之后就会恢复的,毕竟他们的意志也都很强大,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们便会抓住的。”齐辉轻轻点头。
“嗯。”江橙却盯着前方,若有所思。
“你感觉到了什么?”齐辉问道。
“我好像还感觉到了一些额外的‘闪闪发光的命运’。”江橙说道:“他们有的来自于蓝星,有的来自于诡异世界,他们的命运与这座殿堂呼应,但是却受到了绝望之海的阻隔。”
“难道说,在黑洞塌下来之后,不止是我们的伙伴,两界的所有生命都在经历绝望?”
“应该是这样。”齐辉回答道:“但是我没有你感觉得那么真切,毕竟你的身上同时有着【秩序】、【时间】和【命运】的力量,你能看到更多东西是正常的。”
“那我想去把其中最强烈的一部分唤醒。”江橙沉声道:“他们联合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好。”齐辉点头。
“你会一直跟着我吗?”江橙看向他。
“嗯。”
“那便好。”江橙重新看向前方。
于是两人就这样沿着命运的指引,去回应那些强烈的意志,将他们的希望点亮。
不知走了多久,江橙突然听到了轻微的破碎声,顿时疑惑地回头看了看。
齐辉停下了脚步,开口道:“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我们的伙伴们应该也都快要恢复了,你该继续前进了。”
江橙转身看着他,问道:“我?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离开吗?”
“我……”
“别想骗我,既然你让我深入了解命运的力量,那么就该知道,我已经看穿你了。”江橙抱起了手臂,微微皱眉道:“你居然将自己的灵魂融入了【命运】之中,你要做神使吗?”
“当然不可能。”齐辉无奈道:“好吧,我坦白,我若是不这样做,就没法完成与魏少华前辈商议的计划,只有通过这座殿堂里命运的力量,我才能与你联络,或者进入副本帮你。”
“原来你也记得魏少华前辈。”江橙的眉头挑了起来。
“嗯,毕竟我们之间的交集也很多。”齐辉点点头。
“而且,你还沾染了【时间】的因果!”江橙的神情却沉了下去,“你不该在混沌精神病院告诉我有关001的事情,你明知道那样做会付出代价。”
“对不起。”齐辉道歉倒是很快。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应该对你自己说……”
江橙的话还没说完,却看到齐辉摇了摇头。
“不,江橙,你还记得吗,在我离开的那一天,我说我要寻找黎明的希望。”
他静静地看着江橙,目光复杂,“但没想到最终的希望却要落在你的身上,你本不该承受这种重担,所以我要向你道歉。”
“这有什么?我也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啊,为什么要道歉……”
江橙刚说到这里就猛地顿住了,因为她听到了更多碎裂的声音,她看到了裂痕在齐辉虚幻的身体上蔓延。
“不止是【时间】,还有【命运】,所有的因果都随着你的到来而终结,违规者终将退场,奇迹也终将绽放……”
齐辉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什么,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本来还想多陪你走一段路的,但是抱歉……”
他向她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多少包含了几分不舍与歉疚,还有最深的祝福与期盼。
“再见了,江橙。”
他的身体彻底破碎,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