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墨乡后，唐尧随李堂去跟大队长道谢。
先前俩人面对面说话，他的位置逆风，直到靠近李堂，才闻到对方身上未散尽的药味。
显而易见，李堂不是休假，是特意请假送他回来的。
这份情意他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再报答，如今只能先道谢了。
“大队长，谢谢你！也谢谢李堂同志，耽误了他的工作。”
大队长与自家女婿对视了一眼，笑着回道：“不客气，你是队里一员，我身为大队长，自然有必要保障你的安全。”
唐尧从包里拿出十个包子放到桌上，“既如此，这份小小的谢礼，大队长就别推辞了。”
大队长看着国营饭店的招牌纸袋，瞪了唐尧一眼，“下不为例啊。”
“嘿嘿！那我先走了，回见！”唐尧嬉皮笑脸地跑走了。
回到宿舍，他放下东西，先去打水洗澡，再回厨房烧水，顺便蒸包子。
至于保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打算明天抽空去查。
系统不肯说，肯定不止那什么甄雄的事那么简单，应该还跟反派有关。
想到反派，唐尧心中蓦地升起一个疑惑。
——阿9啊，何卫国在张建国的记忆里是前世那个模样，那如果他见过这世不一样的何卫国，会怎样？
【这事阿9没遇到过，不过“两军相遇勇者胜”，所以应该是张建国的系统被反派的系统击杀。合法系统，都有资格击杀非法系统。】
——这样啊？那为什么我的任务还是攻略他呢？他明明已经不是真正的何卫国了。
【因为他顶替的就是何卫国的身份，且天道也认可了。宿主，你是不喜欢他跟虎默长得一样吗？】
唐尧撇嘴，这不废话吗，谁喜欢另一个人跟自己喜欢的人长得一样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长得一模一样呢？
——阿9啊，兽世001的虎默，真的是原住民吗？
系统刚想回答，竟然发现开不了口，不禁傻住了。
没听到系统回答，唐尧随即发现了不对劲。
上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系统可是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的。
虽然有所隐瞒，但应该不是身份问题，而是外挂问题……吧？
唐尧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系统这反应不太对劲，莫非虎默不是原住民，而是跟现在的情况一样——是一个特殊任务者？
只不过由于对方的系统比他的高级，以至于压迫他的系统对他隐瞒了真实情况？
是这样吗？
有可能吗？
唐尧小心脏剧烈跳动着。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这个“何卫国”，跟兽世001的虎默是同一个任务者？
唐尧颤抖着去问系统：阿9啊，反派的系统是不是比你高级？
系统委屈巴巴，【是啊。】
——那有没有可能他就是虎默？
久等不到系统回答，唐尧刚准备露出惊喜的笑容，系统骤然出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只听系统说：【宿主，你那种问法，即便阿9回答不了，也不代表答案就是你想的那样，你需要自己去判断，去找答案。】
唐尧重重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歪靠在墙上。
——我知道了。
半晌后，他又正襟危坐起来。
——阿9，假设他是虎默，假设他自己发现了我是唐尧，进而联想到我有系统，也是任务者，那我还会死吗？
系统摇头道：【只要不是宿主你直接透露出去的就不会死，但阿9必须提醒你一句，在没确定对方身份之前，切勿轻易暴露自己及轻信他人。】
【有些任务者携带的系统比较高级，为了完成任务，会无所不用其极。别人虽然读取不了我的记忆，但能在蒙蔽我的情况下，读取你的。】
唐尧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的？这么明显的投机取巧，主系统居然不管？
【以前就有任务者遇到过这种情况。那些人大多喜欢伪装成目标人物的爱人接近目标人物，再不择手段骗取对方的任务奖励和积分。】
哈？唐尧目瞪口呆。
——不是，奖励和积分还能给别人的？
【只要不是跟你灵魂绑定的，都能给别人。宿主，阿9问你个问题，如果反派跟你要积分，你给吗？】
唐尧被问愣了，如果那人证明自己是虎默，他……应该会给的吧？
此想法一出，他不由苦笑。
难怪系统说要确定对方的身份，不然真可能赔到底朝天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那几个对他很重要的人，他都观察得很仔细，即便有人读取了他的记忆，变成了其中的谁，只要他细致观察，必然能找出破绽。
就是需要的时间长一点而已。
唐尧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谢谢阿9。
【不客气，宿主，阿9很希望你能走到最后。】
唐尧握拳：我会努力的！
一人一统聊到这儿，上工的知青们回来了。
见到院门虚掩着，张胖胖喊着“阿贝阿贝”，直往开门的厨房跑。
唐尧听到声音走出来，被张胖胖一个熊抱给抱住了，“阿贝你没事就好了！”
唐尧一头雾水，“我能有什么事？”
张胖胖松开唐尧，挠了挠头，“敢情你还不知道啊？”
唐尧反问：“知道什么？”
林慢慢开口道：“墨玉那边认为是你杀了那十六个人，正等着抓你去严刑拷打呢。”
唐尧气鼓鼓，“岂有此理！他们这是不怕我告状了吗？”
林慢慢说：“怕是肯定怕的，但远水救不了近火，没准你家人来之前，那些人就已经逼供成功，对你用刑了。”
张胖胖安抚唐尧，“阿贝不用怕，他们没证据，不敢明目张胆抓人的，你只要别一个人出去被他们看到就行。”
唐尧听明白了，“就是不给他们逼供或造假的机会呗？”
“对！就是这个意思！”林天明打了个响指道。
唐尧觉得这声音陌生又熟悉，转头看到林天明，不由笑道：“林天明同志，你也回来了啊？”
林天明眼眶一红，“嗯，回来了。谢谢你，王宝贝同志，我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一个“断绝关系”，已经说明了一切，无需再问了。
唐尧走过去拍了拍林天明，“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难过，失去你将是他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而你，会越来越好的！”
“嗯！谢谢！”
“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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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四人组合时隔大半个月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刚到他们的“秘密基地”，林慢慢就跟唐尧道歉：“阿贝，关于张建国的事，对不起！最开始我确实不太相信，可后来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不过不管怎样，我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也骂了你很久，我在这里真诚地跟你道歉。对不起，王宝贝同志，我做错事说错话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唐尧抬眸冲她笑了笑，“没关系。”
“你接受我的道歉了？不生我气了？”
“嗯，接受了，不气了。”
“谢谢阿贝！”
“不用谢，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本意。”
林慢慢红着眼睛看着他们，“谢谢你们！”
张胖胖推了推李小明，后者心领神会，凑近安慰道：“别哭了，等下回去他们会以为我们欺负你的。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我们不得被骂死？”
林慢慢瞪了他一眼，将眼泪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