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的时候，唐尧上山去了。
下午四点那会儿，他在屋里休息，打算半夜去墨玉大队搞事，结果耿秋明来了。
这回没送纸条，似乎知道屋里就他一个，且他已经醒来，耿秋明直接说道：“凌晨零点老地方。”
说完就一个助跑，翻墙跑了。
跑得比兔子还快。
唐尧无语至极，至于吗，他又不吃人。
不过这人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这交通如此不便利的年代，能短短几个小时内见过何卫国，还能跑到这儿来。
难不成是兼职邮递员？所以才没穿制服？
因为那句话，唐尧临睡前跟张胖胖说了一声，还让系统提前叫醒他，这才准时上山来了。
差五分到次日凌晨的时候，何卫国来了，准确找到唐尧所在的那棵树。
唐尧低头往下看，径直望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虎默”俩字已经到嘴边了，临出口时蓦地被他换成了“找我有事”。
“嗯。”何卫国低低应了一声，从树下退开，让唐尧下来。
唐尧下树后，何卫国细细打量了他一圈，才靠着树坐了下去。
这似乎要促膝长谈的架势，把唐尧给弄糊涂了，需要谈很久吗？
想着，他便也坐了下去，又问了一遍：“找我有什么事？”
何卫国没直接回答，而是言简意赅道：“那里现在归我管了。”
什么！唐尧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想说“你牛逼大发了，卧底都卧到老大位置了”，也想问“你真不怕被人误会啊”，可他俩似乎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只得作罢。
他问：“你怎么成老大了？原来那个呢？死了？”
“嗯，死了。”何卫国点头道，说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三年前就遭遇过一场暗杀，一直没查出幕后真凶还敢独自出门，这回没我救，他就死了。”
一句话，信息量还挺大。
唐尧挠了挠头，“所以你三年前救了他，是为了打进内部？”
“是啊。”不知想到了什么，何卫国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讽刺。
唐尧不解，歪头看他，“怎么这副表情？”
何卫国冷笑道：“原本的计划是我偶然经过发现埋伏，破坏双方计划的。可某人非说救命之恩大于天，命我暗杀后再去救人。这不，导致我三年都得不到信任。”
唐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指挥大反派，这哪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啊。
“那你又是怎么当上那边领导的？”
“他死的消息传来后，那些人斗得厉害，谁也不服谁。我在他们讨论时插了一嘴‘难道不该先去找尸体吗’，那些人就嚷着‘死都死了找什么找，要找你去找’。
“结果这话刚出，他就被人抬了进来。他没死，却也受了重伤，临死前把他最信任的手下都交给了我。就这样，我成了那边的领导。”
唐尧感慨，这可真是“一句话得天下”啊，权利都送到嘴边了，岂有不咬之理？
可这权利又有些烫嘴，一不小心会烫伤自己。
不过这似乎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于是他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事先就知道他没死吗？该不会暗杀也是你们设计的？”
“不是，我看出来的。”何卫国摇头，“他对手下不错，所以忠心他的人不少。他出事的消息传来，他们都很着急，还去寻了他，但没带回他的尸体，说不知所踪了。
“他们的悲伤太过浮夸，我便怀疑他没死，还猜到了他可能想借假死来清理门户。哪里知道他确实没死，却也离死不远了。”
唐尧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如何接话，只好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总不能假戏真做吧？”
“我需要拿到名单才能退出。”
“噢。那你找我，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我希望你后天帮我到墨玉大队制造一场混乱，我们有一队人想进去查看情况。”
唐尧万分震惊，是他听错还是反派说错了？
他瞪大眼，指着自己呆呆地问：“我一个人……去制造混乱？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哪知何卫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能行的。”
这话，吓得唐尧差点呼吸停止，反派这是……打算自爆马甲了？
没等他回答，何卫国就起身离开了。
唐尧看着何卫国消失在暗林的背影，也没心情搞事了，转身往知青院走。
路上，他问系统：阿9，能问个反派的问题不？
【问吧，老规矩，你懂的。】
——懂！
——这问题我早就想问了，只不过以前不确定，今天确定了。
【什么问题？】
——反派是不是曾经失忆过，如今又恢复了？
系统给出肯定回答：【不错，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他让他的系统帮他封锁了记忆。】
——我擦，系统还能这么玩的？
【自然能，他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又不是为了干坏事。你要想封锁，我也能帮忙的。】
然后忘了所有，真正当个“王宝贝”吗？
唐尧身躯颤抖了一下。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阿9也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毕竟那种封锁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
【如果没人刺激到解锁记忆的那个关键点，他就得当一辈子的何卫国了。】
唐尧傻眼了。
——他的系统也不能刺激吗？
【选择封锁记忆时，会连系统一并封锁，等于变回一个寻常人。】
唐尧无言以对，这也太疯狂了，一个不慎就什么都忘了。
幸好他没那种想法，他可不想忘了自己是谁，不想忘了虎默、圆圆和小小他们。
——所以他现在是想起来了，还想起了我也是任务者？
【看样子是的。】
——那他知不知道我就是唐尧？
【当然知道，毕竟他的系统比我高级，能瞒过我读取你的记忆。】
唐尧：靠了，想骂人！
——为什么你们主系统会允许他们存在，他们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投机取巧啊！
没听到系统回答，唐尧就知道这又是一件不能说的事。
他嗟叹一声，宝宝太难了，主系统太双标了！
——阿9，如果下个世界还有这样的系统，能提前知会一声不？
【宿主你这是为难阿9，它等级比我高，若有心隐瞒，我肯定发现不了它。只有它主动暴露，或你发现异常，我去调查才行。】
唐尧听得想咆哮，为什么这届任务这么难！
还有，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系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