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云急不可耐的想将人娶回府上,但还是三书六礼,一切都按最高规格操办。
白悠悠让人从云霓坊与琉璃阁中调了四十万两银子给陆氏做嫁妆,陆氏再嫁那日,堪称十里红妆。
白燕朗阴沉着脸看着迎亲队伍从自己面前走过,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这对奸夫淫妇,肯定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李贺听到他的话,吓得肝胆一跳,不顾礼数,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主子,这话切莫再说,别惹火烧身!”
他们现在无权无势,皇后娘娘又不认他们,现在逞口舌之快,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难道老子说错了?”
白燕朗心中郁结难消,哪里岂是一句就能出得了恶气的。
他转身离开,边走嘴里还不断在骂骂咧咧。
李贺听的头皮发麻,只能四处观望,希望这些话别叫镇国公府的人听到。
然而,三日后的晚间,白燕朗摸黑回府,就在院子旁的小巷中叫人打掉了一口牙。
看着他肿的如同猪头似的脸,李贺无语凝噎,只觉得他自作自受。
镇国公府以前低调不惹事,现在有皇后娘娘在,他们如日中天,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也敢辱骂他们。
若不是看着二少爷的份上,怕是腿都要给他打折。
何人所为用脚指头都猜得到,老乔氏心惊胆战,“往后你休得再提陆氏他们,镇国公府你也别去挨边了!”
“怎么就不能提了,那个贱人,定是早早就与徐凌云苟且在一起了,她这是红杏出墙,给儿子戴绿帽子呢!”
白燕朗心中怒火中烧,愈发口不择言。
老乔氏怕隔墙有耳,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他的脸上,“你住口!你想害死我们一家不成?!”
还敢污言秽语,若是叫镇国公府的人知道,怕是他们在京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们名下几个赚钱的铺子这几日突然遭了贼,不仅货物被人抢劫一空,连铺子都叫人给毁了。
“也怨我,当初就不该逞一时之气。若拦着老二,不让他作贱陆氏母女,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唉,自作孽,不可活。”
老乔氏唉声叹气,吩咐一旁的黄嬷嬷,“你去让他们收拾收拾,明日回徐州老宅吧。”
白燕朗自是不愿离开京城,他还想着当国丈爷呢。
“我不走,我不走,我女儿是皇后,我可是皇后的亲爹!”
老乔氏怕他又说出什么害死人的话,命人绑了他,又堵住了他的嘴。
白家二房三房变卖了家产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城,永宁侯府的白擎宇与李氏恨不得当隐形人,让白悠悠永远不要想起自己。
来年六月,秦苒生了大胖小子,陆氏那边也传出喜讯。
徐凌云喜极而泣,除了公务,他每日都陪着陆氏。
“你忙你的,我有梦玲陪着呢。”
“是啊爹,你去忙你的吧,我会陪着母亲的。”
徐梦玲端着一碟子酸的掉牙的梅子走进来,笑意盈盈的放在陆氏面前,“母亲,快尝尝看。”
陆氏拿了一颗放在嘴里,顿时胃里那股子恶心感被压了下去。
她拉着徐梦玲的手笑着道:“昨日端王妃请我去茶楼吃茶,特意说起她家二孙儿的婚事。”
有陆氏在,徐梦玲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前来求亲之人络绎不绝。
“我让人去打听了那陆诚瑞,是个端方君子。不过成亲还是得两情相悦才好,母亲想问问你的意思。”
陆氏也不是什么人都答应,她让自己闺女挑选了京中尚未娶妻的青年才俊,又从中挑了些人品好的。
这陆诚瑞性子温和,读书也极好,以后便是从端王府分出去,依着这层身份,也能有个锦绣前程。
徐梦玲见过陆诚瑞,那人生的清秀俊朗,人也谦和恭俭,待人彬彬有礼,行事落落大方。
是个极好的。
若是以前,以她的身份,端王府的人都不一定瞧得上她。
徐梦玲抿唇露出一个羞赧的笑来,“女儿一切都听母亲的。”
这是同意了,陆氏笑的合不拢嘴,“你且放心,日后若他们谁敢欺负你,你只管进宫去找悠悠,让她给你做主。”
徐凌云在一旁看着母女二人母慈子孝,心脏满满涨涨。
幸福来之不易,他余生只想守护好他们。
徐梦玲的婚期安排在来年的二月十六,嫁妆由陆氏一手操办,白悠悠也送来了不少添妆。
陆氏三月生了一个胖小子,叫徐凌云稀罕的整日都舍不得撒手。
皇后成亲两年无所出,前朝又开始蠢蠢欲动,非要皇帝选秀纳妃。
陆怀真面无表情,只说是自己身体有恙,无关皇后。
他每日下朝之后便来白悠悠这,陪她品茶作画,又经常寻些民间的小玩意送她,给她逗个乐。
那日宫宴碰到的小黑猫蹭着白悠悠的小腿,不时的‘喵喵’叫两声。
皇宫的生活实在枯燥,白悠悠一想到未来余生都要在这牢笼之中过,便觉得头皮发麻。
陆怀真看出她眼底的向往,拉着她的手,“去换衣裳,我们出宫去看看母亲。”
“好!”
听到要出宫去,白悠悠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快速去到内室,换了一身便装。
陆怀真给徐凌云赐了一个三进的宅子,就在皇城脚下,出宫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
白悠悠抱着怀中的小弟,也稀罕的不行。
“你与皇上也抓紧圆房,明年就能有个小太子了。”
陆怀真跟徐凌云在书房下棋,陆氏想到陆怀真病恹恹的身体,脸上的笑容就淡去了许多。
白悠悠看着陆氏失落的样子,扯唇露出一个笑脸,“娘,我过的很好。”
陆怀真待她是真的很好,从不摆皇帝的架子,反而有时候自己闹脾气时,他也哄着纵容着自己。
没有轰轰烈烈,他就这般润物细无声的钻进了她的心里。
大周需要一个皇子稳固国祚,如今她也马上二十。
回宫之后,陆怀真还如往常一样,沐浴之后便合衣躺在白悠悠身边。
不过这次床上只有一床薄被,陆怀真让人去拿被子时,一张带着温热暖意的被子盖了过来。
鼻翼间充斥着熟悉的馨香,他还没动作,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胸腔之上。
陆怀真抬手,发现她身上不着寸缕,顿时浑身僵硬。
白悠悠忍着笑,小手作乱的顺着他的胸口往下,待到腹部往下时,陆怀真一把握住她的手。
他声音暗哑,“悠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我是夫妻,自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了。”
白悠悠欺身上去,直接趴在他的胸口上,小嘴对着他的耳朵吹气,“难道你不想?”
想?
他是个正常男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心尖上的人就在身边,他怎么会不想?
陆怀真捧着她的小脸,对着他日思夜想的红唇便印了下去。
“唔~”
冷香金倪,红被翻浪。
食髓知味的结果,便是白悠悠捂着腰,日上三竿都起不来。
上朝之时,众人见皇帝唇角的弧度一直都没压下去过,一个个面露狐疑。
徐凌云与镇国公倒是猜到了,两人都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郁闷感。
白悠悠冬十一月时被查出的身孕,来年八月生的大皇子。
皇帝大喜,大赦天下的同时,封大皇子为太子。
以前白悠悠还担心‘病美人’的身体,但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白悠悠躺在摇椅上,扶着九个月的孕肚,看着在奋笔疾书批阅奏折的男人,神色有些狐疑。
陆怀真以为她是腿又疼了,便放下笔过来给她揉着小腿,“这样可舒服些?”
“嗯。”
白悠悠轻轻应了一声。
陆怀真趁着捏腿的空档,朝着樱桃红唇啄了一下,“一会想吃什么,为夫给你做。”
她的坤宁宫专门挖了两块地出来,是白悠悠与陆怀真两人种的一些蔬菜。
回了这里,就如同普通的一家三口。
“父皇母后,回家了,我饿了。”
三岁的奶团子穿着太子蟒袍从门外快奔进来,在距离白悠悠一步之遥时刹车停下。
陆怀真揽过他,温柔地问他今日外祖教了他什么。
“外祖今日教儿臣和小舅舅《三字经》。”
徐凌云现在身兼数职,主要的是教小太子读书。
白悠悠看着父子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心脏软成了一团,“走吧,回家去。”
坤宁宫便是他们的家,如同寻常人家一样,欢乐笑声不断。
白悠悠在小闺女两岁时终于发觉出不对劲了。
这狗男人一到晚上,那精力旺盛的她都有些遭不住。
一场汗水淋漓的活动之后,她揪着他的耳朵问道:“那药是不是找到了?”
陆怀真这回不敢隐瞒,“找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成亲之前。”
“成亲之前?!”
白悠悠震惊了,“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我若说了,你就不愿嫁我了。”
陆怀真小心翼翼觑了她一眼,“其实,我很早就心悦你了,只是身体不好,又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明媚的你。我私心的想将你留在身边,才不敢将这事告诉你。”
“你若不愿,我......”
剩下的话陆怀真说不出口。
他找陆玄说过,可陆玄不愿悠悠进宫做笼中鸟,是他私心的折了她的羽翼,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若白悠悠现在想走,他怕自己会疯。
白悠悠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都在发抖,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若不问,你便准备瞒一辈子?”
听她语气里的娇蛮嗔怪,陆怀真放下心来。
他赶紧否认,“没有,我也是准备寻个时机告诉你的,但是我害怕你生气。”
“我现在也很生气。”
陆怀真夹着自己的枕头被关在了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只得去了儿子的房间跟他挤了一晚。
一连三日都被关在门外,陆怀真被自己的儿子嘲笑了。
“父皇,去儿臣那吧,儿臣分一半的床给你。”
“你父皇是有媳妇的人,怎么能日日同你在一起睡?”
陆怀真这夜终于厚着脸皮从窗户里跳了进去,死皮赖脸地钻进被窝,抱着自己香香软软的小媳妇不撒手。
皎洁的月钻入云层,屋里红被翻浪,转面流花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