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一样的沉默。
胡波后悔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心理却不受控的想说一些反话,他知道李凡凡可能已经忘掉了过去,是自己忘不掉她的过去。
这是一种病态。
片刻之后,这沉默被李凡凡声嘶力竭的打断,“胡波你就是个双标的混蛋!我心里要是有他还有你什么事?难道,我在你心里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胡波不擅长吵架,尤其是女人,他本可以用沉默应对一切。
但是,现在不行!
沉默就等于默认。
他也大声质问,“李凡凡!你给我听好了,我尊重你任何一段真心相爱的感情,我能接受两败俱伤,但是我接受不了只有你受伤害!因为这对你不公平!如果不解决掉这个心结,你不会快乐!”
“我很快乐,我看是我的过去让你不快乐吧,你不能这样自私!谈感情就不要谈什么公平,那你满脑子都是和你不相关的过去,没有距离感的关心,这对安梦婕公平吗?又对我公平吗?”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要如此对我?你是想让我当你的小三吗?你敢回答吗?但你不要回答,什么答案对我和梦婕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是的,她说的对。
一把伞顾不了三个人,三个人的感情也太拥挤。
这样说自己本质上与何云耕并没有什么区别。
胡波有气无力,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不是姐弟关系吗?我不自私……”
“呵呵,姐弟关系?那我被欺负的时候你在那里,过去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如果你觉得遗憾,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生,早点遇到我,早点保护我?你现在拿我的过去说事,你不是自私是什么?你没有让时光倒流的能力,就不要充当救世主!”
“我……”
李凡凡也是于心不忍,语气缓和了一些,“胡波,我给你说过,不要干涉别人的因果,有些事情也是我必须承受的,说活该也行,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以我当时的心智和阅历,我也是躲不掉这该死的宿命! ”
她的过去已经被如此定性,再翻找过去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总可以提及的吧?
“凡姐,昨晚何云耕主动约我喝酒,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爱的人不是你,也不是他现在的老婆,而是一个大他十八岁的女人,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正在危害社会。”
接着,胡波把刚才发现的一些疑点分析给她听,然后问道,“凡姐,我打这个电话是想问你,同样的事情有没有发生在你身上?”
李凡凡心里“咯噔”一下。
她努力的回忆,确实有过。
四年前,自己经常性的痛经,去医院检查说是宫寒,那时候何云耕给了她一盒药丸,说是校医院自己配制的,不能上市销售,说对于治疗宫寒有奇效。
自己吃了一段时间,果然来亲戚的时候疼痛减轻不少。
难道?
自己的不孕症和这些药丸有关?
细思极恐。
但是这些事情能告诉胡波吗?
绝对不行!
胡波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报复,可是证据缺失,自己又不在国内,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最终头破血流的肯定是他。
“没有,我从来不吃他给我的东西,再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没几次。”李凡凡轻描淡写的说,接着神情一紧,“你和小晨都不要带他老婆在泺城检查,这会给你们带来无妄之灾,你懂我的意思,如果你这次不听我的,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不得不说。
她抓住了胡波的软肋。
胡波沉思片刻,改变了决定,“凡姐,我听你的,我不会管这个闲事了,但是我要求他返还那三十万了,我说给他十天时间,每天增加一万利息,否则您就对他开战……”
李凡凡顿时惊呆了。
“你真是个惹事精!如果他给你就收着,你把房子装修了,如果不给,就算了吧,我不会给你任何支援,只求你不要再趟这个浑水了。”
胡波之前还牛逼轰轰,没有强援想要对付何云耕真的很难,甚至几无胜算。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不甘心的答应,“嗯,我知道了。”
李凡凡不依不饶,“我还不知道你,光知道了不行,必须承诺!”
“好吧,我承诺他不招惹我,我绝不主动挑事……”
当胡波进了婚纱店以后,正好遇到穿着超长裙摆的安梦婕从试衣间出来,两个工作人员跟在后面帮她提着裙尾。
纯净神圣。
这一刻,胡波突然懂了李凡凡的话。
眼前这个女人是要嫁给自己的人,她也付出了所有,她也诚惶诚恐,她视自己为唯一,再和李凡凡牵绊不清,这对她不公平。
安梦婕会成为第二个李凡凡,自己也会成为第二个何云耕。
有些东西是要深埋的,比如不合时宜的相遇,和见不得光的感情,一定要在陷进去之前及时抽身。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胡波伸出大拇指,发出了赞叹,安梦婕脸上绽放出了二十多年来最最明艳的笑容,眼角还有几滴幸福的眼泪。
话不多说,男人试衣服就是简单,胡波选中了一套纯黑色西装,版型比较中规中矩,主要可以当做日常的衣服穿搭。
因为是量身定做,测量完以后,胡波坐到了沙发上,安梦婕和颜天晨轮番登场,惊艳无比。
两人无拘无束,乐此不疲。
朱英佩真的成了看包的人,她失神的看着模特般的两女欢喜的换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一款又一款的头发造型。
若有所思。
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明媚动人,无忧无虑,一切都在遇到了何云耕后发生了改变。
他殷勤体贴,从来不会顶嘴,当然也不会别出心裁,更不会惊险刺激,他们稀里糊涂发生了关系,还被他的前女友抓到了现行。
何云耕说那个美丽知性的女人是他的前女友,她相信了,并且义无反顾的把他调到了京城。
两人均是得偿所愿。
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日子,平淡的波澜不惊,相处的恩爱有加;她承认自己有大小姐脾气,但丈夫从未表现出任何怨言。
父母说,这就是婚姻该有的模样,别人也都是这样过的。
她相信了。
但是,此刻却对原本坚信的东西产生了动摇。
因为不快乐,不生动。
“佩佩姐,下午咱们还去寺庙吗?”胡波的问话拽回了朱英佩黯然的思绪。
“不去了,但我会告诉何云耕我去了,下午我想跟你们去游乐场玩,我渴望找回原来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