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着矿洞,等着公主的朋友出现。
李星云嘴角升起一抹冷笑,静静地望着矿洞,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只见黑漆漆的洞口里面,走出一位身材魁伟的巨汉,全身蓝色皮肤,双眼大如铜铃,宽鼻大口,青面獠牙,要多恐怖就多恐怖,浑不是个人,倒像是怪兽。
“是是是,是他!”
“大家快退后!”
“护驾!护驾!”
瞧见焊魃走过来,整个卫队大吃一惊,唰唰抽出刀剑,直接进入战斗状态,保护着吴王和公主。
“上饶,快跟父王走!”
吴王吓的脸色苍白,二话不说,拉着宝贝女儿的手,便要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在他的印象里面,这个蓝皮肤的巨人,已经被枪神林洛斩杀了,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没死,这下可糟了。
“父王,您别害怕,先听女儿说。”
上饶站在原地不动,忙着解释:“焊魃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不管你接不接受他,他都是吴国未来的驸马。”
轰!
闻言,吴王如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惊呆了。
被惊呆的不只是吴王,旁边的那些亲卫军和仪仗队,也全都愣在原地。
就连早有预料的李星云,此刻也是瞠目结舌,只觉得大出所料。
“上饶,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不是生病了?”
片刻过后,吴王从震惊中回过神,摸了摸宝贝女儿的额头,心说也不热啊,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上饶还没来得及回答,焊魃已经走了过来。
“焊魃,见过吴王!”
高如铁塔的巨人焊魃,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吴王的面前,影子覆盖在吴王的身上,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吴王吓了一跳,慌忙后退躲避。
这个蓝皮肤的巨人,一而再再而三,让吴王感到恐惧和惊吓,他可不想离他太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吴王,我和上饶是真心相爱,请您成全我们。我会一辈子对上饶好,请您相信我。”
焊魃武功虽高,但却不善言谈,只好直言不讳,把提前想好的说辞,一股脑抛给吴王,浑不考虑后者能否接受。
“你要娶我女儿?”
吴王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一口拒绝:“我劝你死了这份心吧,上饶就是终生不嫁,也不会嫁给你。”
“父王!”
上饶公主闻言大急,赶紧解释:“您听我说,焊魃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他对我非常好……”
“别说了,我不听!”
吴王心说女儿太过天真,定是被对方给骗了,因此才会帮他说话,他立刻让太监和宫女过来,先把女儿带回王宫再说其它。
“吴王,焊魃愿意为上饶做任何事,任何事!”
焊魃不太会说话,不懂得花言巧语,心底怎么想就怎么说,希望能够打动吴王。事情闹到这步田地,实在有违他的初衷。
“你愿意为上饶做任何事?”
吴王重新打量着焊魃,全然不信:“好话谁都会说,让我怎么相信你?你武功这么高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非要纠缠我的上饶?”
“我……”
焊魃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才好。
便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冷笑。
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飘进众人的耳朵。
“还真是热闹啊!”
这声音不算响亮,但却震耳欲聋,仿佛在耳畔炸响,即便是焊魃也是微微一震。
由此可见,说话之人的内功,已然达到极为恐怖的层次。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位黑衣人凭空出现,站在众人面前的雪地上。
“吴王,你还认识小王么?”
黑衣人目光阴森而又强悍,对吴王幽幽地道。
这人只是往那里一站,便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紧迫感,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人不是善类,忽然出现在此必然有所企图。
“你是?”
吴王瞪着一对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陌生的黑衣人。
这黑衣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想不起来了,时间太久了。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黑衣人自报家门,阴沉沉地道:“我,梁王坐下第三子,朱友贞!”
“朱友贞!”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梁王朱温共有三子,第一子是冥帝朱友珪,第二子是鬼王朱友文,第三子便是朱友贞。
冥帝和鬼王有多强大不必多说,朱友贞既然是他们的三弟,想来也不是易与之辈,忽然出现在此,必然是来者不善了。
“朱友贞,我吴国和你梁国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想干什么?”吴王不客气地问道。
“井水不犯河水?那是以前!”
朱友贞阴沉沉地道:“吴王,我今天既然敢到这里,自然是早有准备,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臣服于我,二是死在这里,要死要活你选一个吧。”
在说着话的时候,朱友贞全身慢慢浮现黑气,一丝丝邪恶的煞气,在他周身萦绕,越来越浓,整个人看起来强大极了,邪恶极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四面八方的山坡上,忽然冒出来许许多多的黑衣武士,人数竟上千之多,每个人都端着强弩,瞄准吴王和上饶等人.
吴王这次过来接上饶回宫,只带了三百亲卫而已,还有一百多名太监和宫女,面对上千名手持劲弩的强敌,根本就没有抵挡的可能。
敌人若是同时发射弩箭,不但三百亲卫要死光,就连太监和宫女,甚至是吴王自己,也都会被乱箭射杀。
而更何况,朱友贞就站在对面,从他的气息判断,至少也是小圣位。
“朱友贞,我和你老子朱温共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别逼人太甚了。”吴王怒视朱友贞。
“逼人太甚?这个词我喜欢。”
朱友贞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目光落在上饶身上,咂了咂舌道:“吴王,这就是你女儿么?还真是颇具姿色呢,正好我身边缺个丫鬟,我看就是她了。”
咻!
语毕,朱友贞化作一道黑色流光,伸手向上饶公主抓去。
“你敢动她,我宰了你!”
焊魃的怒火腾地窜起来,右脚上前一步,全身肌肉凶然隆起,一拳砸向朱友贞的爪子,不让他碰上饶一根头发。
砰!
两大高手肉身硬撼,空气顿时剧烈爆炸,满地白雪被卷上了天。
“哦?小圣位?”
朱友贞一记失利,飘身退后,站在安全地带,重新打量着焊魃。
“可惜,只是小圣位而已,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不如你和李星云联手,或许还能让我玩玩。”
口中吐露高傲的话语,朱友贞咻地一声,闪身来到李星云的面前,双手化作白骨利爪,嗤嗤抓向李星云的周身大穴。
“好恐怖的修为!”
李星云吓的脸色大变,全身浮现天罡真气,使出了吃奶力气,慌忙抵抗对方的爪子。
几个呼吸,他便被对方抓伤了,衣服被撕成一条条,整个人如同乞丐一样,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就只有这点本事么?你这样也想娶上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朱友贞一边狂攻李星云,一边开口嘲笑。
李星云确实动过上饶的歪脑筋,如今被朱友贞说出来,他顿时无地自容,心底那叫一个气。
可惜,他打不过朱友贞,有气只能忍着了。
啪!
朱友贞一记重掌,扇在李星云的脸上,脆响传遍四方。
李星云被抽飞出去,摔在雪地里面,牙齿崩掉三颗,艰难地爬了起来,满眼都是恐惧神色,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然后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掉了。
“这就跑了么?也好,轮到你们了。”
朱友贞冷冷瞥了一眼逃跑的李星云,嗤之以鼻,目光在吴王身上扫了扫,又看了看惊吓的上饶公主,最后,注意力放在焊魃的身上。
“上饶,你们先走,我来垫后,别管我。”
焊魃神色极为凝重,前所未有的凝重。
刚才,朱友贞和李星云动手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朱友贞的武功,若是没猜错,对方修炼的乃是完整版的,九幽玄天神功。
从朱友贞行云流水的招式来看,上卷九幽他已经修炼圆满,下卷玄天至少是大成境界,实力之强,修为之高,远超当初的鬼王,极为恐怖!
“焊魃!要走一起走!”
上饶知道事关生死,不想丢下焊魃独自偷生,宁愿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这里太危险了,上饶,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焊魃心急如焚。
对手毕竟是超级强者朱友贞,焊魃也没把握能活下来,他现在只想上饶能离开,只要上饶能活下去,他死了也值了。
吴王看着女儿和焊魃,听着她们的对话,他能感受到浓浓的情义,焊魃为了上饶,宁愿死战朱友贞,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公主又怎么样?有自己的生命重要么?焊魃甘愿为上饶牺牲,由此可见,他是真心喜欢上饶。
“你们的废话还真是多啊。”
朱友贞有些不耐烦地道:“那好吧,就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到了那边有的是时间说。”
咻!
脚掌一蹬地面,朱友贞爆射向焊魃。
“喝!”焊魃催动全部功力,与朱友贞碰了一拳。
一阵激烈的碰撞过后,朱友贞毫发无伤,焊魃却是倒退三步,被九幽煞气侵害身体,他全身都火辣辣的疼,嘴角流出血来。
“焊魃!”
瞧见焊魃流血,上饶心痛大叫。
“别管我,你快走。”
焊魃见上饶还不肯走,心底大急,大声对吴王说:“立刻带上饶离开,快!”
吴王知道情况紧急,再不走真来不及,大家全都要死在这里,当下拉着上饶的手,生拉硬拽,好歹把她拉上龙辇。
“焊魃,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本王就把上饶许配给你!”
临走之前,吴王对焊魃道。
吴王这么说的原因,只是想激励焊魃一下。其实他心底非常清楚,朱友贞太强大了,焊魃今天死定了。
“好!”
焊魃闻言大喜,差点高兴的跳起来,但是想到朱友贞在,他的心顿时拔凉,一下子就跌到低谷了。
“驾!”
吴王坐上龙辇,快速开始逃跑。
埋伏在山坡上的黑衣箭队,见状同时发射弩箭。吴国的亲卫军们,保护在龙辇的周围,用刀剑格挡四面八方的箭矢,情况岌岌可危,但好在有惊无险,不久便离开此地了。
“朱友贞,我知道你是中圣位,我也知道这一战我必败无疑,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伤害上饶!”
寒风从半山腰吹过,焊魃从怀中摸出许多扎纸,有纸鹤,有纸人,有纸花……他忽然鼓动全身真气,纸鹤和纸人同时飞了起来,铺天盖地,向朱友贞飞了过去。
“终于动用底牌了么?”
朱友贞见状微微一笑,眼中首次出现认真神色。
那些飞过来的纸鹤和纸花,一个个竟然燃烧起来,燃起熊熊大火,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火药味。
不用问也可猜测,若被这些东西弄在身上,即便不被烧死,也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九幽玄天神功!”
朱友贞口中爆发大喝,全身黑气气焰滔天,双手不停地变换法印。
一只巨大而又邪恶的骷髅头,蓦然在他的头顶出现,这骷髅头大如房屋,煞气浓烈,狰狞可怖,他双手向虚空中一推,骷髅头顿时飞向那些纸鹤等物。
砰砰砰……
骷髅头与纸鹤纸花撞击,半空中发生剧烈爆炸。
要知道焊魃乃是玄冥教的四大尸祖之一,江湖人称赤地千里,他的纸鹤和纸花非同小可,随随便便拿出一个,都可炸死大天位强者。
然而,他今天的对手是朱友贞这种超级强者,纸鹤之花很快就被扑灭了,并没有任何效果。
这两位超级强者,交手产生的巨响,如同九天滚雷一般,远远传递开去,即便是远在十几里外的人,也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
吴王带着上饶公主一路奔逃,此刻在逃窜的路上,自然听得非常清楚,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即便没有亲眼目睹,也可想见战斗的惨烈和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