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道听闻,莫师与刀六道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你们可知晓?”
虚空中,在送别莫凡、莫言等之后,剑道便开口询问道。
“知道一些。”剑通神点了点头,随即主动讲述道:“在远古战场内……”
基本上,就是复述五天前莫凡所讲述的。
“……‘先天生死气机’……刀六道大败而逃……”
剑道心头微震,着实又被莫师给震了一番。
同时,他亦忍不住心中暗叹:“此事对刀六道来说,恐怕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如此看来,这几日‘离城’的异动,必然与此事有关。且极有可能,是刀六道在准备大招,欲要对付莫师!”
“而莫师,于我剑族有大恩。且,师尊更是有言——”
“当世大劫‘将至’,届时,我剑族之生死存亡,恐怕还要依仗莫师……”
“所以,莫师重过一切!”
“那么——”
念及此,他当即开口问道:“通神,太虚,不孤,你们可愿随本道一起,前往‘离城’,会会刀六道?”
闻言,剑通神心中一动,道:“少主可是想要为莫师解决后患?”
“不错!”剑道点头。
“既然如此,那本道自义不容辞!”剑通神当即表态。
紧接着,剑太虚、剑不孤也都点了点头。
这时,紫衣飘飘,绝美倾城的剑倾城开口了,道:“少主,你为何只要他们三人相随?莫非是瞧不起本道和无情?”
“自然不是。”剑道果断摇头,而后道:“本道是另有要事,需麻烦二位。”
“噢?”
“刀六道随身有四大序列,且近几日又从刀域调来了另外四大序列,可谓是人多势众。所以,本道需要你们返回剑域,以本道‘少主’之名,征召诸剑族弟子,前来助本道一臂之力。”
“既然刀六道人多势众,那少主你们这么直接前往,岂不是自陷险境?少主为何不先返回剑域,亲自征召诸剑族,再前往‘离城’?”
“自陷险境倒不至于,至多就是略有风险,本道自信能够应付。”剑道微微摇头,接着道:“至于先返回剑域,再前往‘离城’,这却是不行。”
“为何?”
“如今莫师已经离开,想必很快刀六道就会收到消息。到时,他定会有所行动。所以,本道需要在他行动之前,赶到‘离城’,先行与他周旋一番。”
“原来如此!”剑倾城恍然。
“所以,事不宜迟,本道和通神、太虚、不孤,须得立即动身前往‘离城’。而你们,也要抓紧时间,早日带领诸剑族前来协助我等。”
“是!”剑倾城、剑无情同时应道。
这时,剑通神对身旁的剑灵儿道:“灵儿师妹,你听到了,时间紧迫。所以,你暂且进入师兄的‘独.立世界’,可好?”
“嗯!”剑灵儿乖巧点头。
而后,剑道看向剑通神、剑太虚、剑不孤。
无需多言,下一瞬,他们便直接向着‘离城’所在的方向,挪移而去。
随后,剑无情、剑倾城相视一眼,同样挪移消失。自然,她们的方向,是直指剑域的。
……
‘太古杀域’外。
一黑衣青年,自其内走出,面容冷峻,双眸漠然。
他,非是别人,正是莫凡的大哥莫言之又一‘杀道化.身’。
“刀族刀六道么……”
“既然你与小凡为敌,那本道便拿你试炼‘杀道’!”
心中喃喃了一句,而后他便界念一动,直接挪移而去。
目标——‘刀剑绝域’!
……
虚无之中,化作一肉眼不可见之光点的‘虚空无极紫府’,一闪一烁,跨越而行。
内中,魂无双、莫言、圣书、魂傲然、蒙山各自盘坐一处,或静静修炼,或默默参悟。
唯有莫凡,不见踪影。
当然,并非他不在。
实际上是,他进入了自己的‘独.立世界’。
一般来说,界主真身进入自己的‘独.立世界’,‘独.立世界’所依托的‘混沌天石’便会显现出来。
固然,显现出来的‘混沌天石’,可以近乎无限的缩小。但,即便再小,也还是存在的。
而莫凡,则有些不同。
他的‘独.立世界’,因‘混沌顽石’的缘故,其所依托,由‘混沌天石’变成了一缕‘混沌之气’。
所以,当他真身进入‘独.立世界’后,显现的则是一缕‘混沌’,无可感知,无可捕捉,仿佛彻底消失,根本不存在。
至少,在场,包括蒙山长老在内,无有一人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独.立世界’内,‘本源之地’。
放眼望去,依然没有莫凡的身影,唯有一柄生满铁锈的刀,‘毫无形象’的横躺在地。
不过,别看它表面平平无奇,甚至颇为难看,但实际上,内中却是另有乾坤的。
或者说,内中自有一方世界。
且,世界无比浩瀚,似无边无际。至少,莫凡以界念感应,是感应不到边际的。
而除了浩瀚之外,世界之内的一切,都与‘刀’息息相关。
譬如,所有的星辰,皆都是‘刀’之外形,并散发着不尽相同的刀意、刀势……
再譬如,星辰上,有‘刀’形山脉,有‘刀’形灵物,有先天‘刀’之秘境……
再譬如,星空中,有‘刀’气长河,有‘刀’芒璀璨,有‘刀’光普照……
“好一方‘刀之世界’!”
“简直就是修炼‘刀道’的最佳世界!”
初次进入此界时,莫凡便忍不住暗暗赞叹。而赞叹之余,又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剑域所参悟的《剑道十万八千卷》之内的‘剑之世界’。
“虽一刀一剑,一静一动……”
“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相比之下,此界却是有些‘暮气沉沉’……”
……
此时此刻,莫凡便在这方‘刀之世界’某处。
具体何处,他是不知道的。因为,是一位看上去无比苍老的银发老者,将他挪移至此。
不过,他虽不知道,此为何处,但他却是知道,眼前老者的身份的。
“‘唯我’前辈,刀皇他何时能醒来?”
银发老者,也就是‘唯我刀’之器灵,摇了摇头,道:“无法预知,或许一年、两年就能醒来,或许十年、八年,又或许百年、千年,甚至更久!”
“……”莫凡面露疑惑之色。
非是疑惑刀皇沉睡的原因。之前,在远古战场内,‘唯我刀’出现在他面前时,就传递给了他一道意念信息,内中便包含了一切前因后果——
刀六道为凑齐六枚‘远古魂珠’,毫不留情的对帮助他得到了五枚‘远古魂珠’的‘刀皇’出手,要将他(因为他身具‘远古残魂’)炼化成第六枚‘远古魂珠’。
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刀六道本就人多势众,四大序列,战阵一出,‘刀皇’根本没有逃脱之可能。
而眼看着他就要被炼化,早已和他一起出了‘黑死虚渊’,且已经恢复自我意识的剑轻盈,竟以自身,献祭那柄背负在身的黑绿长剑,换取了远超她本身的强大力量,直接杀入战阵,欲要救出‘刀皇’。
然而,她此举,也仅仅是为‘刀皇’被炼化拖延了一些时间而已,不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把自己搭上了。
失去力量的她,在‘刀皇’面前,被‘斩魔’一刀劈中,当场灰飞烟灭。
当那时,一直被困在‘刀皇’识海空间深处的刀皇本我意识,直接就‘炸’了。
甭灭自我意识,携着一缕无有自我的‘斩尽刀六道及其麾下四大序列’的执念,主动融入‘远古残魂’。
顿时,‘远古残魂’与他之肉.身完美融合,战力飙升。
可,终究还是不敌四大战阵,被刀六道给生生炼化成了一枚‘远古魂珠’。
所幸,在此过程中,‘唯我刀’暗中将刀皇的肉.身,还有剑轻盈的那柄黑绿长剑给收了。
之后,便是刀六道以自身‘刀之极道’为基,以六大‘远古魂珠’为媒介,演化‘六道轮回’,引动‘先天生死气机’……
所以,莫凡并不疑惑刀皇为何沉睡,而是疑惑,以‘唯我刀’之能,难道没有办法帮助刀皇醒来?
银发老者存活了无数岁月,可谓人老成精,一看莫凡露出疑惑表情,便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眼下,他这般沉睡,于他来说,乃是一场大机缘。若是吾以外力强行唤醒他,无异于毁他机缘。”
闻言,莫凡不由沉吟了下,而后若有所悟,道:“您的意思,他此番沉睡,实际上是在经历一场自我蜕变?”
“不错!”银发老者点了点头,道:“他若是能自行醒来,不管是心性、心境,还是意志,必然都会有巨大的提升,确实可算得上是一次蜕变。不过,吾所说的机缘,并不止于此。”
“噢?”莫凡露出好奇之色。
银发老者没有立即解说,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悬躺在由无数刀光、刀气、刀芒、刀意、刀势等融合而成的十七品‘刀莲’之上的刀皇。
见他如此,莫凡自不会催促对方,而是也目光一转,再次看向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