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桐最近有些头痛,因为陈夫人身体抱恙,她把手中的掌家大权交给了吴秋桐,推辞不过,她无奈接过这件烦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将军府果然家大业大,名下的良田铺子不少,甚至经营着几家有名的酒楼,吴秋桐定睛一看,好嘛,有一家还是自己经常去的一家。
下次,自己去是不是可以不付钱了?
陈期和听她这样一说,认真回答:“可以的,你只要说记在将军府账上,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吴秋桐也只是随口一说,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打着算盘:“那行。”
她看着那些账本,感叹道:“好多啊,我脑袋要炸了,将军府的日常收支,人情往来,还有老兵的抚恤。这些都只是十分之一,救命啊。”
陈期和为她轻轻地捏着肩,瞧了一眼账本,见她实在累了:“你先歇着,我来看。”
吴秋桐没有停下来,她倒不是觉得他没有这个能力,只是觉得他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加班,实在没有这个精力:“算了,我自己来吧。”
陈期和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没事,这些我都可以学,我们两个一起看账本,不是更快吗。”
说着就坐到她对面,随手抽了一本,仔仔细细地对账。
他知道吴秋桐每天也有不少事情,早上要和自己学剑,白天要学习医术,晚上要看账本,但她也没有过多抱怨。
吴秋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感叹一句:“你也看看吧,这么多钱,以后都是你的了。”
陈期和纠正她的措辞:“不是我的,是我们的。”
吴秋桐不想搭腔,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和陈期和是假成亲。
“你最近似乎很忙?”
她发现他最近回来之后经常一个人呆在书房,一呆就呆很久,也不准人进去。
陈期和扯谎:“有点。”
他忙着雕木梳,用那块宝贵的檀木。
前些日子已经请了老师傅教,用了别的木头雕,雕得勉勉强强,现在他还只是设计图案,只希望不要浪费了那上好的木头。
“你注意休息,别年纪轻轻总是熬夜。”吴秋桐嘱咐。
“好。”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陈期和纠结了一会儿,试探开口:“你最近有没有半个时辰匀出来?”
“有啊,怎么了?”吴秋桐倒是对陈期和突然的客气有些奇怪。
陈期和继续:“就是我一位同僚,他夫人每天来接他,炫耀他们多恩爱,还试探我,说什么,陈小将军,尊夫人怎么没来。”
说到这里,他还模仿出了那人的得意的语气和神态。
吴秋桐秒懂,做戏是吧,我行,无论是他男人的胜负欲还是为了秀恩爱,她都愿意配合。
“好,我可以,明天我到你官署门前等你,给你找回场子。”吴秋桐爽快道。
陈期和有些意外,没想到吴秋桐这么痛快,他之前还担心她会笑话他幼稚。
吴秋桐想了想,提议道:“每天去我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这样,从明天开始,每十天我去一次,可好?”
陈期和满意地点头:“好,到时候我定会好好犒劳你。”
吴秋桐朝他笑笑,算是同意了。
陈期和继续看账本,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谢谢你。”
声音微弱,吴秋桐没听清,抬眼,见陈期和没什么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看着账本。
谢谢你愿意配合我的胡闹。
吴秋桐实在没有想到,第一天接他,下雨了。
吴秋桐身穿白衣,挽着飞天髻,插着陈期和买的簪子,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一副温良纯洁的模样,此时此刻,她撑着伞,站在雨中,仿若遗世独立的仙子。
即使内心在骂这破天气,搞得她现在冷死了,但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官家夫人在等自家夫君,心中默念几秒,五分钟后,那小子还不出现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她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
吴秋桐稍稍抬头,隔着细雨,只见一位身着白衣,仪表堂堂的公子站在不远处。即使这样,吴秋桐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上浓浓的书卷气。
那人看了她一眼,眼睛睁大,似乎有些吃惊,而后脸上客气的笑容转为了实实在在的惊喜:“是你?”
吴秋桐只觉得奇怪,她见过他吗?
她客气询问:“你是?”
对面的男人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些激动,抱拳行礼:“在下唐知礼。”
不认识,她转头看了一眼若红,却发现若红只是定定地看着唐知礼,她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也不好问。
“这位公子,您认错人了,我不认识您。”吴秋桐客气道。
唐知礼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问:“二小姐,在下为今年状元,唐知礼。”
吴秋桐五雷轰顶,他怎么知道自己排行第二,瞧着若红这奇怪的模样,肯定有什么隐情,心头隐隐有一种感觉。
他应该认识吴二小姐。
“对不住,我记不起来,我来找我的夫君,他是陈期和。”吴秋桐转移话题。
说话间,陈期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揽着吴秋桐的肩,把吴秋桐吓一跳,本就心烦意乱,吴秋桐没好气道:“你吓死我了。”
陈期和一个劲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回家再说。”
他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唐知礼,神情复杂地开口:“唐大人,我先带着内人回府了。”
唐知礼看着远去的两人背影,无奈地笑着。
自己这是晚了一步吗?
他神情严肃地吩咐着身边的人:“去,帮我查查陈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