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期和扶着吴秋桐上马车,立马道歉:“对不起,让你受寒了。我让人回去告诉你今天不要来,可能是他路上耽搁了。”
吴秋桐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件事情,只在一旁发呆。
陈期和关心道:“你可以在马车上等我,下这么大的雨,是不是淋湿了?”
说着拿帕子弯腰去擦吴秋桐衣服上的雨水。
吴秋桐扶他起来,解释道:“这还不是为了显示重视,再说雨下的又不是特别大,先不说这个,唐知礼这人什么来头?”
陈期和心中警铃大作,没好气地回:“今年的状元郎,文采斐然,谨慎守礼。”
他一出衙门就看到了有人在和自己夫人聊天,老远就听见那小子在攀亲戚,见夫人那时的回答,以为认错人了,现在才说几句话,夫人似乎对他十分感兴趣。
他突然想起一个词。
白月光。
他深深看了吴秋桐一眼,装作不在意开口:“你问他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
陈期和心里烦死了,见吴秋桐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里已经逐渐认定吴秋桐的白月光是唐知礼了。
吴秋桐知道若红一定知道些什么,趁着陈期和去书房,把若红叫了进来。
她拉着若红的手,问:“你是不是知道他?”
若红点头:“小姐,您有一次出去之后,回来之后就一直写着这个名字,还红着脸写红豆两个字,写了之后就当着奴婢的面烧掉,奴婢当时问您发生了什么,您说什么有缘无分,只让奴婢不要多说什么,您告诉奴婢,只有您说起这几个字的时候才可以提,所以您醒来的时候,奴婢也没有说关于唐大人的事情。他当时说他的名字的时候,奴婢才想起来这几个字。”
红豆相思,吴二小姐,您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吴秋桐突然想起来有一段时间,吴二小姐的信充满了小女儿家的情态,她那时候还奇怪,吴二小姐怎么那段时候的心情不像之前一样忧郁。
吴秋桐烦恼地抓着头发,现在怎么办?
看眼下的样子,唐知礼认出了自己,一定会暗中调查自己,他那样子似乎是找了吴二小姐的模样,想来也是有些情谊的,而吴二小姐似乎也有些喜欢她。
他们本来是两情相悦的,现在怎么办?
如若他下次找上来,她应当如何,难道要她用着吴二小姐的身体对她喜欢的男子说着伤人的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难道要表现出自己与他情谊深厚的模样,她做不到,而且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和唐知礼也不可能了。
她心中异常烦躁,这复杂的场面似乎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自己当时谨慎一些,没准就可以让吴二小姐得偿所愿。
随即她又骂自己胡思乱想,那样情况更糟,她用着吴二小姐的身子睡着她爱的男人算哪门子事。
因为心中藏着事,吃饭的时候吴秋桐都有些心不在焉,陈期和给她夹着菜,问:“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
吴秋桐摇头:“没有,只是没有胃口。”
陈期和知道她在敷衍自己,心里也堵了一口气,她为了一个男人殚心竭虑,心不在焉算怎么回事,这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想问她在想什么,想和她说清楚,却遗憾地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立场。
所以,夫妻俩都没有什么胃口。
虽然心中郁闷,两人还是一起看着账本。
陈期和见她眼神呆呆的,知道她心不在此,柔声道:“今日累了,早些睡吧,咱们明天再看。”
说着放下手中的账本,往书房里走去。
吴秋桐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的被子一片冰冷,猜测陈期和晚上应该没有回房。
这是头一次,他没有睡在主卧。
吴秋桐只以为这些日子陈期和事忙,也没有多问,她现在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棘手。
吴秋桐穿戴好就去后院,陈期和早早就在那里练剑。
吴秋桐走近,陈期和停下手中的动作,眼巴巴地看着她。
吴秋桐只移开眼,心中也有些疑惑。
一副委屈的模样,难道是怪自己没有关心他。
在休息的时候,吴秋桐看陈期和坐在一旁,额角全是汗水,她递给陈期和一方手帕,上前搭话:“你昨晚歇在了书房?”
陈期和接过手帕,也只是嗯了一声。
“你晚上还是回房间睡觉吧,那里的床哪有有房间的暖和。你这黑眼圈,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吴秋桐关心道。
书房只有一个小榻,陈期和一个这么大的人缩在那里一点也不自在,更别说被子也没有房间暖和。
“你这是在关心我?”陈期和问。
吴秋桐觉得他莫名其妙:“对啊,你怎么了?今天这么冷淡。”
陈期和傲娇开口:“没什么,心情不好。”
吴秋桐随口问道:“怎么了?让我给你分析分析。”
陈期和见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自己单方面冷战,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压抑住自己想走的冲动,开口试探:“我一个同僚,他很喜欢他夫人,但是他夫人一直喜欢别人,甚至有些念念不忘,他问我该怎么办,我昨天想了好久,不知不觉睡着了。”
吴秋桐听到前面以为陈期和在无中生友,听到后面,看他苦恼的模样,觉得他在认真。
她蹙着眉,想了想:“我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想知道那位夫人是自愿嫁给那位公子的吗?”
如果是强取豪夺,那就别怪人家姑娘。
“是,自愿的,当时她家里似乎出了问题,就想嫁给我那同僚。”
吴秋桐仔细分析:“那就是那位姑娘的错了,首先,如若不愿,那可以拒绝,拒绝不了,知道和爱人没有结局,嫁入之后就应该和以前说再见,哪怕把爱人深藏于心底,也不应该让丈夫发觉。”
陈期和不同意:“什么叫不让丈夫发觉,那丈夫不就是冤大头吗?”
吴秋桐只当他是为同事鸣不平,继续说:“你傻吗?现在木已成舟,装糊涂才是最好的,对三个人都好,现在就看谁先打破局面,否则是一桩丑事,对谁都不好。”
陈期和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吴秋桐见他这么认真,拍拍他的肩,提醒他:“这是人家的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也不要多说,省的人家厌烦。”
“我知道,但你不觉得那位夫人大错特错了?”
“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这世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她只是心里藏一个人,又没有私会人家,女人嘛,只要愿意回家就好。”
一不小心,吴秋桐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着陈期和阴沉的脸色,她这才反应过来。
糟糕,这不是二十一世纪,她刚刚说得话肯定让陈期和觉得大逆不道了。
她真想扇她这张破嘴,连忙找补:“别生气,别生气。”
说着伸手去抚着陈期和的胸口,想帮他顺顺气:“别气别气,气坏身体自己的,你当我刚刚的话在放屁。”
陈期和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那真够臭的。”
吴秋桐气得捶了他胸口一下,他穿的衣服有些薄,她一下子就捶到了他胸肌上 ,不是硬邦邦的,还有些软。
两辈子了,第一次知道胸肌是软的。
吴秋桐震惊:“怎么是软的?”
陈期和被她这话羞得脸色通红 ,说话就说话,她动手就算了,怎么还耍流氓。
他一把把吴秋桐推开,把衣服拢紧,活像被欺负的良家妇女,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吴秋桐连忙追上去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陈期和迈着大步往前冲,吴秋桐喘着粗气,还不忘解释:“我之前分析的是我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见陈期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猜测他如此生气可能是想多了。
她继续解释:“更别代入你自己,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陷入那种境地的。”
陈期和听见这话,连忙停下脚步,吴秋桐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撞上了陈期和的后背,好像还撞上他的肩胛骨了。
她摸着撞的生疼的额头,抱怨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痛死我了。”
陈期和拿开她的手腕,看着她有些红的额头,还好只是有些红,他小心地吹着气,柔声细语:“对不起。”
“什么?”吴秋桐被他搞懵,只觉得他阴晴不定,心中有一个疑惑。
他是不是来大姨父了 男人总有那么几天。
陈期和傲娇开口:“首先,我没有代入我自己,其次,你记住,你不许让我陷入这种境地。”
吴秋桐含糊道:“知道了。”
说着,陈期和就拉着她的手腕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