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刺骨,冰天雪地之中,城门口站了不少人。
一家人在城门口等着陈将军回来,吴秋桐为了向外人展示自己和陈期和夫妻感情极好,就和陈期和穿着情侣装。
服了,两个人都穿着紫色的衣服,好像两个大紫薯,就连簪子和发冠都是配套的,吴秋桐可没有错过陈夫人看到他们两个之后那一副我都明白的眼神,她简直如芒在背。
不知过了多久,一身戎装的将军带着士兵浩浩荡荡地从远方走进。
路旁有不少嘈杂的声音,他们都在等待自己的家人归来。
走近一些,吴秋桐才看清陈将军的容貌,皮肤有些粗糙,表情严肃。
果然是运筹帷幄的将军,浑身都透露着威严之感。
陈夫人行礼:“妾身见过将军。”
陈期和和吴秋桐也赶紧行礼:“儿子,儿媳见过父亲。”
陈夫人礼都还没行完,陈将军就把她扶起,声音清冷:“夫人。”
陈期和很识相地起来 ,看来老头子无视了自己,他看见吴秋桐还在行礼,就扶着她的胳膊让她起来。
陈夫人解释:“这是期和的媳妇,在信里说过,吴侍郎的长女。”
陈将军点点头:“不愧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女儿,果然懂事守礼。”
吴秋桐行礼:“多谢父亲夸赞。”
陈期和和吴秋桐跟在长辈的后面,听着陈将军碎碎念:“夫人,你过得好吗?有没有吃好睡好,我看你都消瘦了,期和这小子有没有惹你生气?你在京城会不会无聊?我回来多陪陪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吴秋桐听得真真切切,一瞬间,威严高冷的滤镜全都碎掉。
陈夫人有些尴尬:“闭嘴,孩子们在后面呢?”
陈将军停下脚步,视线扫过儿子儿媳, 最后看着陈期和命令道:“你和你媳妇跟远些。”
陈期和无语,陈夫人打了一下陈将军的胳膊,奈何太硬,打得手有些疼,轻轻地甩甩手,脸上挂着笑解释:“期和,秋桐,别理他。”
陈期和一身反骨,在老爹刀人的眼神中紧紧跟着,俗话说,夫唱妇随,吴秋桐也没有办法,只能跟上去。
“夫人,你的手还疼吗?怪我,怪我,不该穿这么硬的戎装。”陈将军哄着。
陈夫人温柔地回着:“没有,不痛了,将军,你先去面圣吧。”
她不想在孩子面前把老脸丢了。
陈将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剩下的人就回府准备饭菜。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可真好。”吴秋桐感叹。
陈期和与她并排走着,点点头:“是啊,父亲和母亲自我记事时就这样了。”
不要羡慕,我们以后也会这样,他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
“你不要和父亲唱反调,你没看到他看我们跟着脸都拉得老长。”吴秋桐提醒他。
“你不懂,他不会在意的,他就喜欢摆着个臭脸。你不必介意他说的话。”
“我没有介意。只是提醒你罢了。”
“那谢谢秋桐为我考虑。”
……
陈将军面完圣之后就赶回了家,家中准备好了一切,等着阔别多年的男主人的归来。
饭桌上,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陈期和热情地为吴秋桐夹菜:“秋桐,这个鱼你喜欢吃,多吃些。”
吴秋桐端着笑点点头:“谢谢夫君。”
说完,还盛了一碗鸡汤给陈夫人:“母亲,喝碗鸡汤补身子。”
她还礼数周全地为父子俩夹菜。
谁懂啊,这就是古代吃饭的仪式感吗。
好不容易走完了父慈子孝,母慈子孝,鹣鲽情深的戏码,终于开始吃了。
陈期和热情地为吴秋桐剥虾:“这个是你喜欢的,秋桐,多吃一些。”
吴秋桐知道现在桌上有很多眼睛看着自己,她在心里呐喊:陈期和,你别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我这里,你父亲才回来,你多孝敬孝敬他。
她用大腿轻轻地碰着他的大腿,提醒他注意分寸。
陈期和在她急切的眼神中为自己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剥虾。
好不容易吃完了,吴秋桐和陈期和回院子。
“不是,期和,你在饭桌上演过了吧,我真的好尴尬啊。”
陈期和仔细回想,疑惑道:“有吗?我看气氛挺好的。”
“你真的……没有眼力见。”吴秋桐无话可说。
陈夫人和陈将军回到院子收拾完就坐下,陈夫人点点他的额头:“你总对期和甩脸子干什么?”
陈将军冷哼一声:“这逆子,一点都不听话,在军营中唱反调也就算了,在家里也这样。”
陈夫人劝道:“你不要这么说他,他很听话的,对我也很是孝顺。”说着,笑着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簪子,骄傲道:“这是他亲手为我做的,瞧瞧,多孝顺的孩子。”
陈将军认真看了一眼那簪子,语气稍稍平和:“也算他有良心,如果他敢惹你生气,我打死这逆子。”
陈夫人有些无语,生气地说:“你别张口闭口逆子,真是个莽夫。”
陈将军连忙陪笑,哄着她:“好好好,不说他了,儿子儿子,夫人不要生气。”
陈夫人给他倒了一杯茶,事情就算翻篇了。
“他这媳妇是你给他找的?”陈将军突然开口。
陈夫人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你还不知道他,他连圣上的指婚都敢拒,我如果给他随便找一个,他不得把这屋顶给掀了。”
陈将军都可以想象陈期和气急败坏的模样,肯定地点点头:“这他真做得出来,这小子 ,喜欢人家姑娘?”
陈夫人无奈地点点头:“是啊,苦恼了好久,我开导了很久,人家好不容易松口,生怕错过,拉着我去提亲,你是没看到,成亲当天,嘴角咧到耳朵根了。成婚之后,生怕自家媳妇受欺负,老母鸡护崽一样陪着去参加大大小小各种宴会,为了陪秋桐留在吴府,在我面前装醉,气得我掐了他好几下,还有,几次三番暗讽昌王妃。但是说实在的,秋桐对他也极好,为他绣香囊,事事妥帖,她也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姑娘,说话软软的,又乖巧孝顺,每次出门就带好东西回来。”
陈将军了然地点点头,配合着开口,语气却有些幸灾乐祸:“这小子被人家吃得死死得?”
“那可不,你看饭桌上,一个眼神过去,老老实实给我们剥虾。”
陈将军疑惑:“吃这套,吃软不吃硬?”
陈夫人分析,冷笑着:“怎么可能?你软一个试试,你儿子只会觉得你失心疯了,要为你请大夫呢?”
“也是,得看人。”
陈将军还是想不通:“他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呢?之前不是什么都不懂吗?在军营,我都不准士兵说荤段子,免得带坏我儿子。”
一切都可以解释了,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原来如此,是你啊,你不知道,你儿子他啊,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新婚之夜还闹了笑话。”
陈将军不相信,那小子没有那么听话,私下肯定了解过,只是藏在了心里。
但见自家妻子一脸认真又痛心的模样,怕夫人迁怒自家,赶紧想办法:“什么?那可怎么办,要不给他找个丫头?”
陈夫人气急,点点他的脑袋,也不知道他这个脑子怎么打仗:“你这脑子,只会出馊主意,到时候别害人家小夫妻离心,再说,他是不会同意的,你做父亲的,去教他。”
陈将军用手指指着自己,不可置信:“我?”
陈夫人摆摆手,笑着问:“不然呢,难道还要我这个做母亲的去?”
那怎么可能。
陈将军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这小子都二十一了,我怎么教啊,怪尴尬的。”
陈夫人可不信他,用手敲着桌子:“这就是你的事了。怎么,做起来得心应手,不会教了?”
陈将军一把把陈夫人抱起,坐到他的腿上:“谢谢夫人夸奖,这都是咱们这么多年钻研出来的。”
陈夫人脸有些红:“你耍什么流氓,说正事呢。”
“这算什么正事,我们的才是正事。”说完把吴夫人抱到了床上,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