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期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吴秋桐正在梳妆,见他按着太阳穴,起身关心问:“头还痛的话就再躺一会儿,实在舒服的话,我请师父来给你看看。”
陈期和朝她笑笑,有些苦涩道:“无妨,你知道的,我是心病。”
吴秋桐自然明白,她坐在床边,安慰道:“很多人走着走着就忘了来时的路,物是人非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咱们就积极面对,唯一要记住的是以他为诫。我记得我曾看见一句话,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吴秋桐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陈期和和乔景安关系破裂,至于是什么事情,陈期和不和她说,她也不会勉强。
陈期和拉着她的手,眼中却有几分庆幸:“我明白。对了,嫂嫂和大哥没事吧。”
“无事。”吴秋桐想起自家的喜事,脸上也有了几分喜色:“秋桦怀孕了,我今日去看看她,那颜府也不是什么福地洞天,孕中多思,我多去看望她。”
陈期和也有些惊喜,他是了解颜贺谨的,他虽然表面温和,却也冷情,如今可以和喜欢的姑娘有一个自家的孩子,想来心里也是很欣喜的。
他掀起被子:“如此喜事,我和你一同去。”
颜夫人方氏接待了他们,她长相端庄,声音轻柔,为人大方,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人请他们去看望吴秋桦了。
吴秋桦正在院中晒太阳,颜贺谨正在给她揉肩,两人在院中说笑,听见下人来报,就让人把陈期和夫妻请进来了。
几人聊了一刻钟之后,吴秋桦就拉着吴秋桐进屋,给她展示自己给孩子做的肚兜。
吴秋桐一件一件看着,这些肚兜颜色各异,上面的图案一针一线都是吴秋桦这位母亲的爱意,她看着房间的装饰,很像秋桦的闺房,再看着妹妹甜蜜地给她介绍:“这个粉色的小兔子是我绣的,那个小老虎是贺谨绣的,他第一次绣,针脚都有些粗糙,他怕划伤小孩子的皮肤,还不同意给小孩子穿,但我觉得也是他这个当爹爹的心意,就想着留下。”
她继续介绍:“姐姐,这是我们选得名字。我们选了好久,母亲同我说小孩子的东西要早早备好,不然后面肚子大了会不方便。”
吴秋桐认真地听她说个不停,她来的路上还是不放心的,怕妹妹心情烦闷,怕她在颜府有危险,但眼下却稍稍放心。
她顿了顿,道:“你最近身体感觉如何?”
吴秋桦还在拿着准备的小物件看,抬眼笑笑:“很好啊,姐姐,前些日子还有些不思饮食,请大夫看了之后,喝了几贴药好多了。”
吴秋桐问:“这万事都得小心,这大夫不仅要医术高明,还必须信得过,姐姐倒是认识一位大夫,也很是信任。还有,这里实在危险,你又怀着孕,要不你先回家安胎,我也回家陪着你。”
“姐姐放心吧,那大夫是贺谨信得过的人,虽然这颜府的日子艰难,但我信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而且我回家安胎的话还不知道我那婆母该如何编排我,嫂嫂现在也怀着孕,母亲也很忙,我这里还有贺谨呢,姐姐你放心吧。”
吴秋桐看她态度坚决,试探性地开口:“你是不是舍不得他一个人在这里?”
吴秋桦的心思被戳破,有些不好意思道:“被姐姐看出来了,他说他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来,很是孤单,心中苦闷,我信他,也信我们,可以保护孩子,而且,姐姐,我也心疼他。”
吴秋桐也不好再劝下去了,颜贺谨能在这里平安长大,想来也不会是一个毫无心计的人,既然他们选择共患难,她也尊重他们的决定。
“既如此,姐姐也不多说了,只告诉你一句,万事先保全自己,如若不如意,可以来找家人。”
吴秋桦点点头。
陈期和还在和颜贺谨喝茶,见颜贺谨心不在焉的样子,调侃道:“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秋桐会把秋桦叼走呢。”
颜贺谨知道他在开玩笑,低笑一声:“如若真如此,那你夫妻二人今日都别想离开这国公府了。”
“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和我说说,你有何打算?”
颜贺谨疑惑:“什么打算?”
陈期和看不得他装傻,直接挑明:“孩子啊,自然是秋桦母子的事情,你这里这么危险,难道真想让她处在危险当中?”
颜贺谨皱眉思考许久,开口询问:“期和,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这下子轮到陈期和傻眼了:“你什么意思?”
颜贺谨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来劝我让我的妻子和孩子离开我的话,我会后悔让你进来。”
陈期和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我和秋桐还等着坐姨母和姨夫呢。”
他也发觉到了颜贺谨今日说话有些奇怪,但也只当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安慰道:“别担心了,你既然不想她们离开你,那就好好保护她们,你这院子里到底安不安全,你仔细排查。”
“放心,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