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既是兵卒跟武备的较量,也是兵卒韧性跟王朝底蕴的血拼。
烈日之下,几十万人在搏杀,残肢断臂,刀剑乱飞。
残阳如血,几十万人还在搏杀,那是意志与意志的对撞。
明月孤山,篝火连天,
楚军与宋军还未分出胜负。
所有人都下场了,大楚赵王骑上阿流斯,手持饕餮两刃槊,建安军大纛冲锋。
宋国天公将军同样不甘示弱,他身覆黄天道甲,带着最精锐的天公军,直奔周云而来。
针尖对麦芒,雄兵对雄兵。
大楚军队与宋国军队都杀疯了,此刻双方几乎都减员达到四成,
换成一般兵卒,早就崩溃了。
可无论是北疆精锐,还是宋国雄兵,他们皆有着可怕的凝聚力,此刻双方依旧在死战。
中军战场,宋国有一支精锐无比的骑兵,正在迅速突进。
这支部队的目标,乃是大楚赵王——周云!
打头一人,身长九尺有余,手中一杆镔铁大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头戴亮银冠,二龙斗宝,光华四射。
冠尖覆长缨,如雄狮鬃毛,身覆黄金紫鳞甲,胯下一匹神俊的黑马。
此刻,雷公脸的铁盖眼里闪过精光,他看见了一个老熟人,先登将军——杨猛!
马蹄踏泥,铁盖一身气血之力宛如实质化,
他带着冷笑,直奔杨猛而去。
战场之上,建安军十二营统领还在奋战,突然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杀气。
他定睛一看,远方,紫金甲,雷公脸,宋国第一神将横枪踏马而来。
杨猛知道自己不是铁盖的对手,
但他是强大的武将,就算面对杨双也敢出手的武将。
先登将军没有任何犹豫,胯下战马人立而起,直奔铁盖。
他们在巨野战场打过无数次了,宿敌见面,分外眼红。
两将不由分说,直接开打。
“铛-砰-砰-铛-铛……”
武将之间的对决可以不惧,但绝不能愚蠢。
铁盖神力无双,杨猛自是不会跟他拼力量,
他一直避实就虚,跟铁盖纠缠。
同为大将,武将还有一个忌讳,那就是被对方摸透。
杨猛数次跟铁盖大战,黄天浩荡的一招一式,他都了解。
一时间,实力强大的铁盖竟然拿不下杨猛,
但跟以往不同,这次铁盖打得异常冷静,几十招过后,铁盖放肆狂笑道。
“哈哈哈……杨猛!你算个高手,投降吧,配当老子的手下。”
先登将军杨猛甚至不屑回答,只是嘴巴微动,仿佛在说铁盖傻缺。
见杨猛如此不识好歹,铁盖怒了,他的气息猛然暴涨。
“杨猛,既然你自寻死路,就怨不得老子了!”
镔铁长枪,宛如蛟龙,它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狂轰杨猛。
“砰-铛-铛-铛-砰……”
一百余斤的大枪在铁盖手里,好似鸿毛,进攻几乎没有间隙。
太强了!
宋将铁盖太强了。
成为顶级大将后,先登将军知道,天赋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杨猛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达到铁盖的高度。
宋将铁盖一直在变强,第一次相遇,他连杨猛都打不过。
可到现在,杨猛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这才多久?几个月而已。
正当杨猛战场形势危急时,
一道嘹亮的声音,响彻方圆几十步。
“杨猛莫慌,霍怀安来也!”
霍家天骄,阳城狮儿霍怀安来了。
他的力量比杨猛强,宗师六重,
巨野战场,他的进步非常大,比洛阳时期厉害了很多。
此刻有他加入,杨猛压力大减。
楚国两员大将,战马奔腾,默契的围绕宋将铁盖,枪戟合力并击。
“铛-铛-铛……”
战场之上,三马纠缠,劲风四起,火星四溅,金戈之音,响彻方圆千步。
马蹄溅起泥土,铁盖虽然以一敌二,但却从容自如,
杨猛霍怀安两人合力,却是面色凝重。
“哈哈哈,痛快!不够啊,你们不够,王武呢?叫王武也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战场之上,雷公脸宋将在狂笑,
他在享受,他在享受两员楚将的痛苦。
建安军大纛之下,
一匹大到夸张的杂毛马铁蹄踏碎石子,周云饕鬄两刃槊,快如疾风,前方无一合之敌。
这是大楚兵将传承下来的武艺,以实用和灵巧着称,
它变化多端,杀招太多,初次见到的人,大多无法抵挡。
“叮叮叮……”
兵神系统在疯狂预警,周云顺着系统给的方向,发现一员身覆紫金甲,比项济还骚包的宋将,
一人之力,鏖战楚国两大猛将,竟然大占上风。
此刻,周云身覆玄甲,身体随着战马起伏,甲胄响动。
周云眼眸深邃,对着后方传令兵道。
“程有道一直在养精蓄锐,叫武监军冲锋,杀退铁盖。”
正当周云身后,传令官的令旗挥舞时,
几百步外,武监军战旗之下。
一匹雄壮的战马旁,程有道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一员皮肤白皙的楚兵。
此人跨上了程公公的黄骠马,手持程公公皇家金装锏,行楚礼道,
“程大哥大恩大德,秦寄铭记于心。”
战马之下,程公公鸡贼的挥挥手,无所谓道。
“好兄弟,你我一见如故,那黑狐狸一个废人,焉能驱使秦老弟这样的猛将?”
程有道刚刚被吓懵了,死士营里,竟然卧虎藏龙。
此人长短锏用的出神入化,
王台村战场,只见一死士楚兵,一人既出,裂甲碎石,
一人冲进敌军,杀出一片白地。
程有道看的泪水直流:当年他也如此猛……这个人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
程公公调来皇城司兵册,果断将黑狐狸的卑劣之事说出,当场击杀。
随后,他‘好言相劝’,秦寄良心发现,认他当了大哥。
宋将铁盖一打二,对着杨猛跟霍怀安还占上风,这太恐怖了,
自从洛阳被忠利骨打的口吐白沫后,程公公算是道心破碎了,
他老了,不想动手了。
这会大楚赵王将令,他果断让年轻的程有道,秦寄上场。
“大哥,这皇家金装锏可别打坏了,要不,还是换我原来那副。”
“贤弟只管杀敌,若是有事,大哥挡着。”
程有道义正言辞的诉说,感动了秦寄。
他表示等会一定杀了那长相丑陋的宋将,给大哥长脸。
程公公挥挥手,送别了刚认的兄弟,他不禁心如死灰。
长脸?秦老弟,你别死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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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王台村战场。
一个没有篝火的阴影处,有个身覆儒甲的书生,声音沙哑的询问身后之人。
“郝大旗,咱们的兵卒走出来了吗?”
阴影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差不多了……只是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去他妈的太过了,”身覆儒甲的书生,面容扭曲道。
“陈达开这个狗屎害老子,天公将军就知道和稀泥,如此偏袒,老子跟他混个屁!”
“让他跟楚国拼去,咱们去角山,有兵马在,咱们怕个鸟,去哪里不是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