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别恨爸爸,爸爸是罪人,但爸爸永远爱你。”
沈之衡下定了决心,他用力将手指握拳。
深吸一口气,猛的回头。
“爸!”
沈之衡的动作猝不及防,沈渔瞳孔放大,拼命的冲上前,可是来不及,一点也来不及。
她就这么看着她的爸爸,从悬崖上跳下去。
轰~
脑子里一阵巨响,如大山崩塌,顷刻压倒下来,沈渔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人生生的倒了下去。
被身后的一名女警眼疾手快的从后抱住,“快,送去医院。”
——
沈之衡跳崖的消息传来时,霍韫庭坐在霍氏总裁办,翻阅着项目书处理着文件。
助理推门进来,“霍总,沈之衡跳崖自杀了。”
霍韫庭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助理,“确定了?”
助理,“确定了,身体砸在石头上,已经确认死亡了。”
“嗯。”
他冷漠的回应,仿佛这件事激不起他半分情绪,在数分钟的沉默后,他接着开口,仍旧是平静冷漠的语调,“她如何?”
助理道,“沈小姐目睹沈之衡跳崖,当场晕倒,已经送去医院了,霍总要询问沈小姐在医院的具体情况吗?”
“不必。”霍韫庭说,“从此以后,和沈家有关的所有事,都和霍氏无关,两清了。”
不再关注,也不再针对。
助理明白了,“好的,霍总,我先出去了。”
助理离开后没多久,霍韫庭离开霍氏,回了霍家别墅,霍母在楼上未下楼。
霍韫庭推开了一楼的一扇门,房间里遗像下面放着的是骨灰盒,霍父的骨灰至今未下葬,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霍韫庭屈膝下跪。
告诉霍父,“霍家的仇,报了。”
一命偿一命。
沈之衡本就该死,如今也算死的其所。
霍韫庭从房间里出去,霍母已经下楼,别墅里有电梯,她坐轮椅上下方便。
霍母的嘴唇蠕动。
佣人对霍韫庭道,“霍先生,老夫人问您,今天怎么突然回来。”
霍韫庭来到母亲身边。
当得知沈之衡畏罪自杀,霍母的眼角划出泪来,是喜极而泣,她探出手去,霍韫庭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握住。
霍母用尽全力的发声,“结婚。”
显然,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了。
看着霍母期盼的眼神,和用力的模样。
霍韫庭说,“我知道,您放心。”
霍母如今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大仇得报,她想要下去陪丈夫了,可霍韫庭一日不结婚,她便一日不放心。
便是撒手人寰也是死不瞑目的。
见霍韫庭点头,都仍旧不放心,紧紧握着他的手。
直到霍韫庭再次点头,“我答应你。”
霍母才松了手。
——
沈渔醒来时,人在医院。
受到巨大打击后,她的脑子很混乱,分不清此刻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沈之衡跳下悬崖,她将它当做了梦。
一场噩梦。
醒来时,病房有人,她转过头,没想到看到的是贺时序,她一惊坐起身,“贺先生?!”
贺时序看着她,解释,“你晕倒了,他们将电话打给我,恰好无事,便来了。”
他说罢,默了片刻,问她,“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只是....”沈渔疑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会晕倒,谁送我来的医院?”
显然,她的反应,让贺时序有些惊讶,他沉默片刻,说,“记不得也好。”
沈渔头很疼,但她顾不得疼,“我爸找到了吗?我还没找到我爸,我得继续去找他,我得劝他自首。”
她匆忙下了病床。
开门时,她突然看到手背上的血痕,她的手什么时候受的伤?她怎么会受伤,还刚好伤到了手背。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伤口。
不是梦吗?
落在门把上的手开始止不住的抖,沈渔垂着头,她的背弯着,撑不住的感觉。
嗓音又干又哑,背对着贺时序,她问,“贺先生,我爸呢?”
贺时序盯着她的背,叹息,“在停尸房。”
沈渔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贺时序条件反射的向前迈出一步,看到她紧握着门把支撑住了身体,又停下。
他说,“节哀。”
沈渔没有再次晕倒,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落,她强撑着拉开了病房的门,一步步的走,一遍遍的问。
“停尸房在哪?”
终于,她走到了那里。
裹着白色尸袋的沈之衡躺在那儿,沈渔怔怔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她拉开拉链。
沈之衡的尸体经过修复整理,面容很干净也很安详,只是灰白又冰冷。
沈渔想哭,可她的嗓子好像被巨大的悲伤堵住了,她哭不出来,只有身体随着喉咙发出的类似打嗝的声音,不断的抖。
身后,脚步声逼近。
贺时序站在她身后,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别太伤心,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沈渔送进医院,因为他出面帮助她,上面的人,便将她和他挂了等号,告诉他,她晕倒的同时,也将她怀孕的消息告知给了他。
贺时序也举手之劳的,替她将这件事掩藏。
一个女人,未婚先孕。
大都不想让人知道,若是愿意人知道,自会自己去说。
沈渔转身,看向贺时序,下一秒她拖动腿,一步一步的走出停尸房。
腿上像是注了千斤重的水泥,每一步都迈的格外艰难。
她的脸苍白,麻木....
漫长的走廊,她一步一步的挪,不知那里才是目的地,她不知走了多久,挪动了不到20米的距离,突然长长的走廊前路的尽头。
有一道身影焦急入镜,夏妗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往医院,下车后一路狂奔。
直到她在转角进入走廊时,看到了沈渔。
夏妗停了下来。